乔若云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惊讶的与楚凝落对视。
看来这一次皇帝突发梦魇并不是什么意外，失手掐人也不是毫无目的的。
乔若云此时才意识到，为何楚凝落会那么扭捏。
她神色复杂，她是喜欢夜凌寒不假，可再怎么喜欢也不得不承认，楚凝落和夜凌寒已经结为夫妻，两个人之间也不光是联姻那么简单。
正因如此，身为妻子，楚凝落原本就有充分的理由为自己的丈夫隐瞒一些事情。
而她不过是个外人，又怎么能强求楚凝落对自己诚实。
后知后觉的乔若云别过脸，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去了。
楚凝落松了口气，这才耐心下来安抚小宫女。
“你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现在其他人都当你已经死了，陛下也不会让你活下去。”
“我也不敢保证能做什么，但是你只有跟我们走，才有可能保下性命。”
楚凝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很快皇帝就会反应过来自己这次梦中行凶的奇怪之处。
到时候免不了要看小宫女的尸身，若真是让他瞧见这么一张脸，以防事情暴露，恐怕连入土为安的资格都不会给，而会将人直接烧掉。
埋入土里可以挖出来，烧成灰了，总不能用水霍霍再堆一个出来吧。
小宫女愣了一瞬，随后立刻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跪倒在地，不住地向楚凝落磕着头，眼含热泪。
她喉咙都被掐肿了，自然口不能言。
赤彤带她走时，她还有些留恋的看向站在那里的楚凝落。
现如今偏殿只剩下乔若云和楚凝落，乔若云望向窗外盛放的花朵，目光纠结。
她也不知现在该如何表态，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场误会，可此时她好像卷入一场更大的麻烦里。
并非是乔若云怕事，可她的身份毕竟敏感，什么事情都有的商量，可唯独关于皇权更替以及继承这件事情，她恐怕是没什么发言权的。
身为南昭的公主，任性妄为可以，可若真的插手，即便她身份尊贵，恐怕也会被人构陷，甚至客死他乡。
因此乔若云此时的目光格外的复杂。
楚凝落看向一旁的空地，禁言时间早已结束，弹幕直播间也随之关闭。
皇后现在想必还待在御书房内。
楚凝落想去问清楚自己之前的疑惑，一转眼却看到乔若云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瞬间，楚凝落立刻明白了，她心中叹气却不打算强人所难
“公主，剩下的事情还是由我来。”
乔若云僵住的身子动了，却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飘落的落叶。
楚凝落知道她眸中定然闪着复杂，不知自己是该接受还是该离开。
“个人有个人的使命，公主先请回吧。”
接下来楚凝落要去找皇后，乔若云待在这里的确不妥。
大概是明白了楚凝落的意思，乔若云这一回没有拒绝，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陪赤彤送那小宫女回去，你……你也早些回来。”
明黄色的屏障外，皇后端起一盏茶，等咽下去的时候才察觉喉咙已经是干涩的像着火。
皇帝服了药，总算是睡着了。
可皇后依旧觉得不安宁。
“皇后娘娘，可否前厅一叙？”
那比梦魇更恐怖的声音响起，皇后疲倦的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轻点了头。
等到了无人监视的地方，皇后肉眼可见的放松，她眯起眼睛看向前方的楚凝落。
而对方虽然恭敬，然而目光中却是毫不避讳的审视。
“本宫还以为你不会再说话了呢？”
刚刚开口，皇后娘娘就毫不犹豫的刺了楚凝落一句。
楚凝落尴尬，要不是因为任务，她也不想沉默那么久。
然而因祸得福，反而让她知道了不少皇后那边的情报。
“只是刚刚想不到说什么而已，臣妾嘴拙，没有惹恼娘娘吧。”
嘴拙？她看是伶牙俐齿才对。
见气氛并没有好转，楚凝落这才转移话题：
“皇后娘娘所说，臣妾大概明白，只是臣妾惶恐，不知自己想的对不对。”
“您应该清楚，这一次贵妃中毒并不是臣妾所为，对吗？”
皇后的指尖动了动，轻轻敲打着木椅，她穿着一身凤袍，依旧是那般威严，嘴唇却轻轻颤抖起来。
许久，皇后呼出一口冷气：“炎王妃不必再拿伪装来糊弄人了，想问什么直白地问，或许我还能回答。”
楚凝落直视皇后：“谁是这场大戏的主导，又是谁对无辜之人下手？”
“不是我，至于其他的，我不能说。”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
皇帝是个多疑的性子，自己此番来见楚凝落原本就冒了风险的，自然没耐心和她黏黏糊糊的打官腔，干脆就斩钉截铁道：
“本宫年纪大了，不想参与争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皇后说这话时既轻巧，又大义凛然。
原本楚凝落还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现如今她可以确定，皇后是知道那个人的。
但是，由于那些不可说的原因，她要求受害者遗忘那段经历。
楚凝落冷笑，在皇后不耐烦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皇后娘娘，若是以太子之位，甚至帝王之位被夺，皇后娘娘也能这般无所谓的说出，放下仇恨放下苦楚的话吗？”
皇后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望向楚凝落。
她顾家为皇帝兢兢业业，为这个国家不知牺牲了多少，凭什么让她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与地位？
然而就那一瞬，皇后面色陡然苍白起来，她嘴唇微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她掌握到的信息而言，当初的夜承清或许真的是舍弃掉了皇权也说不定。
可见妻儿的安全在他心中更胜一筹。
然而最终这个承诺也没能实现。
从皇后的眼中看出了答案，楚凝落不再多做纠缠。
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是靠说能够解决的。
站在殿内等待消息的夜凌寒首先看到的是赤彤。
在得到楚凝落安全无恙的答案后，夜凌寒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乔若云也跟着进来，她在外面矛盾了好久，这才迈开步子。
她前脚刚到，楚凝落后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