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落握着夜凌寒的手，眉心闪过一丝痛苦。
她作为夜凌寒的妻子，能够最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崩溃，却又心知肚明，自己无法分担那过去苦痛所带来的崩溃与消解。
她能做的，就是坚定的陪伴在夜凌寒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楚凝落看向前方的屏幕，除去那一抹红色，还有他们已经看过的几处黄色的标签。
剩下一个矗立在中间。
楚凝落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她，这一定也与夜凌寒有关。
她看了眼旁边抿唇不语的男人，对方眼中满是苦痛与崩溃，却强撑着自己的脊背，不肯轻易示弱。
这也许不是故意在楚凝落面前隐藏，而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长痛不如短痛。
楚凝落并不觉得夜凌寒是那一种被打倒了便无法站起来的人，既然已经行进到此，便没有回转的余地。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却令人更难接受。
雪松守在门外，虽说是贴身宫女，可这几年随着慧贵妃的精神愈发狂乱，她对于身边人也没了多少信任。
因此在办实事的时候，特地将身旁的人都调了出去。
不过在对方临走之前，雪松还是无意间瞥到了那人的脸。
“唔……”
楚凝落细眉皱起，刚刚抓着她的夜凌寒忽然收紧了手，不过随着一声痛呼，他立刻放松手。
楚凝落不明所以，她向前看去，那男人的下巴上有一处明显的疤痕，像是被利器所伤。
她当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夜凌寒却清楚的很。
当初那个试图将自己毁掉的人，顺藤摸瓜，最后能够查到的也是这个男人。
只是等他找到此人的时候，对方已经提前服用了毒药自杀。
当时夜凌寒只觉得奇怪，毕竟费了这么大的劲，总不会是随意报复这么简单。
可再往深下查却一无所获。
当时夜凌寒便觉得奇怪，只是为了示弱，因此没有大张旗鼓的查下去。
如果说，刚刚夜凌寒还强行忍耐着胸口呼之欲出的愤怒与失望，此时的他便如同老僧入定一样，仿佛对尘世间的任何情感都提不起兴趣。
他冷眼旁观着雪松所目睹到的一切，只觉得讽刺。
从楚凝落的角度，她能够看到夜凌寒的脸色煞白，目光如刃，却失去了以往锋芒。
她猛的攥紧夜凌寒的手，这一回是用了十分的力道。
虽然楚凝落四肢纤细，手更是不如夜凌寒那般宽厚，可这么死死的攥着，力气也不小。
两个人在身高上有些差距，楚凝落便强行将人拉到与自己平视。
望着那双黯淡的双眸，楚凝落的心抽痛了一下，像是被钢丝裹紧了血管，使得心脏无法自然的跳动。
她轻轻摇了摇头，令自己回过神来，双手捧住那俊美的脸庞，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开口：
“他们不爱你，不过是因为没有眼光，且自身龌龊而已。”
“你绝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那是因为你值得被我去爱。”
夜凌寒愣了一瞬，随即便被紧紧的拥住。
那拥抱极其热烈，仿佛想要将他整个人裹进身体里一般。
夜凌寒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楚凝落的颈窝，就这么静静的。
两人分明已经有过更亲热的举动，此时却单纯的像是刚刚出世的婴儿一般，蜷缩着拥抱着就已经足够。
夜凌寒长长的睫羽慢慢合上，最后的目光几乎贪恋一般望着那白皙的后颈。
他指尖微动，轻抚着那顺滑的肌肤，楚凝落身子微颤，有些不好意思的动了动，却还是臣服于那动人的温柔之下。
【太感人了吧，这么多年危机四伏，终于遇到愿意对他心软的神了。】
【我原本是不看好的，但是现在……呜呜呜感觉要流泪了。】
【真的好惨啊，慧贵妃也算他亲近的人了，被亲近的人这么背叛……】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响起。
【限时任务完成，目前积分两万！】
原本楚凝落一心沉浸于安慰夜凌寒中，听到这话却是眼睛一亮。
没想到这一次的积分竟然有这么多。
而趁着这会工夫，夜凌寒也终于从之前的消极情绪中出来。
他看了一眼依旧皱着眉头安慰自己楚凝落，勾起唇角浅笑。
虽然眉目间还带着那股疲累，可透过那双清亮的眼眸，楚凝落便知晓对方已经恢复大半。
她目光温和，对着夜凌寒也回以微笑。
“慧贵妃生性多疑，一个小宫女能知道的东西很有限，想要得到确凿的证据，光这些可不够。”
夜凌寒的声音很是平稳。
楚凝落抿唇，实际上，比起这么快时间的放下，她倒希望夜凌寒发泄出来。
可面前的男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压抑与忍耐，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
楚凝落定定地看着夜凌寒，她原本梳得整齐的发髻由于这几次的激烈而凌乱，几缕碎发在那瓷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的动人。
夜凌寒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从军时路过的溪边。
在那清澈的溪水下，藏着许多晶莹剔透的石头，与平常的样子不同。
那样的石头有一种炫目夺彩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心。
看出了楚凝落的迟疑，夜凌寒主动道：“如今首要是找到证据，而并非感情用事，不必担心我。”
楚凝落叹了口气，虽然听到夜凌寒这样说，可是突然知道这么多残酷的事实，真的会有人能够立刻恢复过来吗？
然而夜凌寒的神色分明表示着不愿再多说，楚凝落也不好贸然开口。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沉静了一瞬，突然天崩地裂，场景开始消散
楚凝落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操作台，上面却没有丝毫更改。
夜凌寒疑惑的看了过来，他还以为这件这动静是楚凝落弄出来的。
【小统，怎么回事？梦境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宿主，你们待的时间太长了，梦境的主人马上就要醒来了，现在还能支持看一个场景，宿主快些操作！】
楚凝落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刚刚他们才谈到这些并不能作为实际的证据。
虽然了解了过去的真相，可又有谁能相信梦境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