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我在修真界搞选秀 > 30.今朝有钱衿昭赚
  流言风波牵扯出了陆氏和楼衿昭的商战,旁人对这两大富豪生意之间的事情不太了解,别的却有可说的。
  在那日楼衿昭披着马甲所发的帖子中,有雪城山下的百姓讲述了当日陆家人是如何闹事,楼老板是如何平息,最后又是如何身怀重伤还不忘给他们打折的,结尾点评:风雨飘摇的柔弱身躯有着强大的精神内核,自负盈亏却造福百姓。
  也有雪城外门弟子贴上打码的弟子自证,说多亏了楼衿昭近些年将雪城和人间的生意通道打通,让他们这些在外门不被重视的弟子有更多获得资源的机会,小师姐根本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冷漠无情。
  还有人说北州陆氏打压楼衿昭已久,要不然飞雪棱早在几年前就出现在大家眼前了。
  最重要的,是池岁寒和楼衿昭之间的流言彻底被平息,如今人们提起池岁寒,只会想起那是修真界近来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谈及皆是惊才艳艳。
  *
  这一日,楼衿昭要和山外城中的怀兴楼的掌柜洽谈租用场地的事,于是拉着燕长归下山了一趟。
  两人回山门的路上,热泉自脚边流淌,微风徐徐,细雪零零散散落在肩头。
  “陆谅是今天到?”燕长归问。
  楼衿昭:“嗯。”
  “这几年没见你对挣钱之外的事情上心过,怎么这回让陆谅去劝陆家主将制器大赛让你来承办了?只是为了整陆宽?”燕长归有些疑惑。
  今日他们去谈的怀兴楼就是楼衿昭为制器大赛选中的比赛场地。寻常这种洽谈都是他一个人去的,但这次楼衿昭也跟了来,似乎不是一般的重视。
  楼衿昭眨去眼前的一朵雪花,手里摸了枚铜钱灵活地转着:“选秀办上瘾了呗,你就当我找乐子吧。况且制器大赛也有商机,财源广进呐师兄!”
  燕长归张了张嘴,没第一时间应声。
  他这师妹爱钱,有时候却又给人一种矛盾的“钱乃身外之物”的洒脱错觉,好像其实她从来都不在意钱多钱少。
  就像此刻她明明说着财源广进,燕长归却觉得这一回没那么简单。
  她这回或许不是冲着挣钱去的。
  “为了陆谅?”他问,语气里已然有几分笃定。
  楼衿昭指尖的铜钱来回转不停,人却沉默了半晌才道:“有点记不太清了,印象里第一次见陆谅的时候他应该是拿着一堆破铜烂铁在街上卖,人家都吆喝,他一声不吭的,说是懒得和不识货的人多费口舌。”
  燕长归偏头,这是他第一次听楼衿昭说起她和陆谅的初识。
  “其实他做的东西都还不错,只是对于修真界来说还......”楼衿昭思考了会儿,想出个词,“太前卫,换句话说用不上。多的记不清了。”她晃了晃脑袋,又说了一遍记不清了,“反正我当时就在想,他和哑巴一样,怎么别人一看不上他的灵器他就和换了个人一样让人家滚,还说那些人没品,不配和他说话呢?”
  燕长归有些惊讶,虽然陆谅不着调,急眼起来也气急败坏地骂人,可始终是守着三分礼的,可他却从未见过楼衿昭话中尖刺一样的陆谅。
  楼衿昭也是后来才想明白,那是陆谅对自己的保护,像是一种常年处于否定之下的防御机制,这种否定逐渐让他崩溃,以至于后来别人一处碰他的逆鳞就炸毛。也是那时候才恍然,陆谅不似别人一样吆喝其实是一种不自信和害怕,害怕别人看不上他的灵器,担心自己在一次又一次数落和不屑中彻底失去信心。
  陆谅很倔,陆家那帮不长眼的说他荒废一身灵力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垃圾,他便离开陆氏;路人说他永远卖不出去灵气,他便将人赶走。
  最后从小就喜欢热闹的陆小公子变得沉默寡言,只倔强地等在路边,等一个识货的人。
  反正他相信,总会有懂他的。
  因为他知道他有本事。
  楼衿昭笑了笑,想说“陆家对他不好,家主迭代分家,也该还点给陆谅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复又想起点什么,神色一顿。
  “怎么了?”
  楼衿昭:“......前几日说了要恭迎他的来着。”
  “......”燕长归无语,“接风宴和凯旋礼一样都没有,师妹还是那么周到。”
  楼衿昭羞赧一笑:“要不打点钱算了?”
  “......你厉害。”
  这时怀中飞雪棱一震,楼衿昭划开看了看,轻笑了一声。
  “怎么?”
  “礼物有着落了。”她晃晃手中飞雪棱,眼底的寻宝的信号再次亮起:“陆宽到了,你说我多敲诈点给陆谅接风洗尘怎么样?”
  燕长归上下看她一眼,佩服道:“师妹周到依旧。”
  “还有,哥哥给弟弟零花钱,怎么能叫敲诈呢?”
  楼衿昭同样佩服:“又幽默了,师兄。”
  “师妹言传身教得好。”
  “......”
  好阴阳!
  *
  陆宽今日早晨就到了,结果却被拦在了雪城岐月山门外。
  看守山门的弟子脸上不卑不亢,只是话里有几分鄙夷:“陆大少是不眠山来客,掌门有令,凡是不眠山客,须得由衿昭师姐亲自带入,否则不得擅入雪城。这几日风波不断,小师姐现在不得空不在雪城,烦请陆大少稍候片刻。”
  一句“风波不断”把人里里外外内涵了个头,那弟子说完便握着剑笔挺地站在一旁,不再开口,也不再搭理。
  陆宽和随从站在山门前,男人低着头五指上套了金玉相间的指环,握紧时碰撞发出脆响,半晌,他轻笑一声:“无妨,等等便是了。”
  自从几日前直播中的陆元霆暴露了之后,骂陆氏商行的如大雪纷飞,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陆氏的生意几乎是一落千丈,隐隐有雪崩之势。
  偏楼衿昭还在这节骨眼上对她名下所有的商行买卖全部进行降价,这下生意几乎是一边倒地涌向楼衿昭。
  陆宽这一局被将得惨,可再惨也不能乱了阵脚,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他们等了许久,一直到收到消息的楼衿昭传回的训,守门的弟子才上前将人请进山门。
  一旁的侍从没忍住出声问:“不是要楼老板亲自来才能进吗?”
  前面的陆宽顿住脚步回头,一直还算从容的人此刻看侍从的目光像是要把人千刀万剐。
  不明所以的侍从:“......”
  前面带路的弟子耐心地停下来等主仆二人,面带微笑:哦豁,上赶着找羞辱的还是第一次见。
  *
  这一头陆宽刚进不眠山,一只乌鸦就盘旋着落在进宝山的炼丹室外。
  炼丹室内,两个炼丹炉正燃着熊熊灵火,唯有池岁寒的炼丹炉冰凉如初,一丝烟气也没有,而炼丹炉的主人正靠着假寐。
  忽然,池岁寒似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站起身推门而出。
  “池哥,你去哪儿?”宁询满头大汗地从炼丹炉后面探出头来,目光殷切。
  “有事。”池岁寒回头,声音淡淡:“炉要炸了。”
  宁询大惊失色地收回注意力,顾不上他要去哪儿,将手中不小心燃大了的灵火收小。
  “切.....故弄玄虚。”剩下的那个队友目光从门口收回,心有不满,却不敢多说什么。
  自从那日池岁寒只捞了宁询没捞他后,这人就一直不给人好脸色看,他们这组本就少了个退赛的陆元霆,池岁寒又不爱说话,现在好了,三个人基本上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就连今日池岁寒来看他们炼丹,还是宁询死皮赖脸求他来指点的。
  宁询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身旁的冷嘲热讽。
  门外,松雪之下,乌鸦立在枝头,漆黑的羽翅收拢,抖落了两捧雪花。
  “尊上!您上次让我查的陆宽今日来雪城了,现在已经进了不眠山。”
  乌鸦口吐人语,正是被池岁寒两次扔出雪城却屡败屡战的阿福。
  池岁寒随手挥开雪花,闻言皱了皱眉。
  陆宽来的是不眠山,那便是来找楼衿昭的。
  “嗯。”他顿了顿,又问,“上次让你查他潜在魔域的生意往来,查得如何了。”
  阿福听着最后几个字的尾音心颤了颤,不知是不是尊上心情不好,虽然整个人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可他语气沉得很。
  阿福担心自己被第三次扔出雪城,赶忙开口:“查到了查到了,尊上!”
  “如何。”
  他记得楼衿昭说过陆宽在魔域的生意和修行有关。
  “在边麟那一块。”阿福说起边麟时声音不敢太大,因为这地方是老魔尊从前的魔宫所在,若是传闻没错,他们家尊上也是在那里长大的。
  魔域和南山之间有一处一望无际的旷野,被称之为禁地。
  禁地的南边,便是魔域。
  边麟又落于魔域的最南处。
  再往南,是一望无际的长魔山火,几乎没有人踏足过。
  边麟远人间,魔族人做什么要紧事都会选择那里。
  一来边麟深入魔域腹地,就算知道正道不会穿过禁地进入魔域,在此处心里也会更安心;二来便是老魔尊常盘踞于此,魔族出于对强者的臣服,会觉得边麟更加安全。
  但那地方却不适合在池岁寒面前提起,因为边麟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安全。
  果不其然,阿福话音刚落就看到池岁寒极轻地皱了皱眉,但一闪即逝,快到阿福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
  “继续。”池岁寒垂眸,声音里听不出异样,就好像他刚刚脑中闪过的那一抹无比熟悉又极其厌恶的感觉从未来过。
  “哦哦好,尊上。”阿福收回担忧的目光,继续道,“自从三年前您将魔宫落在夜廊雨之后,边麟里的人就少了很多了,还在那里的大多是写上了年纪又懒得动的,但说少......又没那么少。”
  池岁寒眯了眯眼。
  因为从前的一些事,他对边麟那地方厌弃至极,新任了魔尊后连魔宫都挑在了离那里最远的夜廊雨。
  后来他懒得管事,就干脆禁锢着整片魔域,三年都不放出任何一个魔修来人间,故而他也从不多费力气去探查那个他不喜欢的地方
  是否有异常。
  但他知道魔域边缘的城中魔修总是会少些,特别是靠近长魔山火的边麟。
  因为魔修喜寒,而边麟近魔火,如果没有修为高的魔镇火,那么修为低的魔在边麟便会身如烤火,骨痛剧烈,这对魔族人来说是很折磨的事。
  从前镇火的人是老魔尊,但早在三年前那里就无人镇火了,边麟如今同火炉没什么区别,人应该更少才是。
  所以阿福为什么会说边麟人没那么少呢?
  池岁寒想到了什么,沉沉开口:“陆宽所为之事和长魔山火有关?”
  “属下也这样想。属下去了一趟边麟,发现长魔山火波及边麟的程度远不及从前,山火中的魔气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纳了,所以边麟的环境并没有那么恶劣,连属下以灵识进入的情况下,都未受到什么强烈的不适。”
  阿福当时惊讶极了,他原本搜到边麟的时候不抱什么希望,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废城,只想着远远看一眼就走,可他一进去却发现不得了了。
  边麟非但不死气沉沉,甚至还比周围的其他城池热闹几分,来往的也不是上了年纪的魔修,都是些魁梧高大的年轻魔修,阿福骤觉不对,便悄悄借了只鸟雀的身,在边麟里绕了几日。
  然后他发现,他看到的那些魔修来边麟都会奔着几处看起来并无特异之处的客栈而去,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面露喜色匆匆出来,有的捂着口袋,有的怀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但无一例外,他们从客栈出来后,全部都进入了长魔山火。
  最后,他们有的永远留在了山火里;有的九死一生出来了,又往客栈去。
  长魔山火如果不镇压,边麟的温度便会越来越高,甚至会影响人的神智,但每当有人从山火里走出来,边麟的温度就会往下降几分。
  最后,阿福看到他们从客栈出来时,脸上都带着餍足的笑,身上流转着精进的修为。
  等阿福说完,池岁寒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长魔山火对魔修有着天然的压制,魔修不能炼化,更不能引其修炼,只能躲,只能镇压。如果这几家客栈真实陆宽所驻,那么他窃取长魔山火之中的魔气只可能是用于正道。
  魔气用于正道是什么概念呢,就像把一株水葫芦放进清澈的河塘里,起初并不显眼,可时间一久,整片水域都会被覆盖。
  鱼虾遭灾,河塘发臭。
  修炼过正道灵力的人再引入魔气,池岁寒没有把握说“肯定”两个字,但魔气戾气极重,正道引魔近乎就是自取灭亡。
  池岁寒周身的空气几乎凝滞,眼底泄露出一丝暗红,杀意无端失控蔓延。
  陆宽......他记住了。
  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诱得魔修进入长魔山火为他办事。
  “哦对了,尊上,那几处客栈样式不同,却在檐角挂着同样的白灯笼,灯笼上书着一样的字。”
  阿福被池岁寒久不外泄的杀意激得炸了毛,斟酌着池岁寒的脸色继续开口。
  “那字是,‘宥’。”
  池岁寒目光动了动,似有几分不解,但很快明白过来寻常人在魔域做生意肯定不会用自己的本名,这应当是化名。
  “尊上,阿福能留在雪城陪您吗?”阿福禀报完后小心翼翼问。
  “你回去。”池岁寒敢在阿福大声嚷嚷求他之前道,“正道在魔域肆无忌惮,你不回去盯着?”
  阿福立刻深觉责任重大,连忙扑闪着翅膀盘旋在空中保证:“属下定将人看住了!不会放过正道的任何动向!”
  “差点忘了,还有一事,尊上。”阿福靠近了些,“边麟如今称得上繁华,属下在城中还看到了另一些商铺,商号为‘碎’——”
  阿福的话不知有没有说完,因为宁询感觉到了一股让人彻寒的杀意,担心着池岁寒,于是推门出来看了看。
  在他手碰上门时,池岁寒瞬间收回肆溢的杀气,抬手。
  阿福梅开三度,又被池岁寒弄出了雪城。
  但大概是因为这次他带来了有用的消息,池岁寒手段温和了不少。
  被猛推出雪城的阿福:“......”
  *
  “池哥!你没事吧?我方才好像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灵力震荡。”宁询看到池岁寒独自站在树下,走过去问。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委婉了用词,没说杀意,
  但池岁寒不知道刚刚阿福的哪个字眼晃了神,还在出神,没有理他。
  宁询看着他的侧脸,觉得池岁寒似乎猝不及防陷入了一场回忆里,整个人看起来很孤单,却又多了几分平时见不到的温和,格外矛盾,却比平时更有人气。
  宁询担心得紧,又问了一句,池岁寒才哑声道:“无事。”
  说着,抬脚往招财山外去。
  “你去哪儿啊池哥!”
  宁询刚开口,就见人已经一瞬间到了山门口。
  “东西丢了,去找找。”
  他的声音远远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福:谁还记得我以前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