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霜扶着司马太妃坐下来，司马太妃很快就缓过神来，她拉着蒋怀霜手，满怀思绪地凝视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心里起伏万千。
“孩子，你怎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其实不用蒋怀霜说，她也能猜到七八分了。
“为了进宫。”蒋怀霜眼底都是愤恨，“为了替司马家报仇！”
闻言，司马太妃重重叹了口气，她摇头道：“你这样，要是暴露了，可是欺君大罪。”
“我不怕，为了报仇，生死早就置之度外。”蒋怀霜握紧了拳头，她急忙拉住司马太妃：“娘，你不用担心，这次我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将嬴家的罪恶公诸于世！”
司马太妃还是摇头，“孩子，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尘封在历史里吧。”
“为什么？”蒋怀霜十分不解，“如今的嬴家已经不是当年可以只手遮天的嬴家了，他们害死了外公，也害你困在这鬼地方，而我只能当个孤儿不能认祖归宗，如此深仇大恨，岂能说过去就过去？”
一定是娘亲这么多年被磨平了棱角，才会想着得过且过。
她不懂，她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司马太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避重就轻：“当年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别问了也别查了，赶紧出宫去，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娘，你不想报仇也不想见我了吗？”蒋怀霜眼里都是难以置信，“要不是嬴居远，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就是我！”顶点小说
先帝无子而终，都是嬴居远的阴谋！
他就是先帝唯一的儿子！
“嘘！”纵然这里一个外人都没有，司马太妃还是因为这句话而胆颤心惊，“像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不要再说了，娘见你平安无事就够了，别追查了，真相有时候是很残酷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又不能把事情都和盘托出。
本来这些事就该被她带进坟墓里头，永远不为人知。
蒋怀霜提高了声线：“真相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想起为了报仇，十八年来忍辱负重，经历了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地狱训练，他就凭着这个信念才能够活下来！
如今好不容易进了宫，见了亲娘，她却告诉自己，算了？
怎么可能算了！
司马太妃似乎是铁了心：“娘只能说这样的结局是对所有人都好的。”
“我明白了，你是因为当今陛下，怕他杀我灭口？”蒋怀霜只能想到这个，“我回来并非要和他抢皇位，我只想要夺回属于我们司马家的东西。”
揭开嬴居远丑恶的嘴脸，还外公的死一个公道！
司马太妃又是一阵重重的叹气，她闭了闭眼，严肃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就听话，不要管这些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赶紧出宫去，天高海阔，过自己的生活！”
蒋怀霜陡地起身，他眼神坚定又深不可测，冷哼道：“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娘不愿意助我，我只好自己行动。”
“回来！”司马太妃想起身去追，无奈她常年郁郁寡欢住在深宫里，身体本来就差，根本就追不上，不管她怎么喊，都只有越走越远的背影。
她该怎么办？真的要把真相说出去吗？
她不想那些不能见天日的事告诉下一辈……
＊
嬴金陵等了很多天都没等来封镜的消息，边关倒是频繁的坏消息传来，北域各国一点都不安分，现在朝中上下都是主和和主战在吵得不可开交。
主和派竟然还建议和亲，简直是不可理喻，居安不思危！
慕延征很明显也是主和，甚至觉得和亲这个提议不错，赢家几兄弟都轮番写信和妹妹抱怨了不少。
太皇太后还因为害怕长公主要去和亲，似乎最近都在密锣紧鼓想赶紧给长公主挑一个好夫婿。
适龄的宗室女实在是没有了。
诸侯王里倒是有适龄的郡主，但是那些诸侯王割据一地，轻易不会听从京中召唤，更何况还是嫁女儿到塞外。
嬴金陵还听宋贵妃说，慕延征有意要把手伸到朝中大臣的家里了，搞得人人自危。
要不是现在不能随意从密道出去，嬴金陵真想去秦王府好好和慕玄婴讨论一下现今的局势。
这个时候，小邦子从外面进来：“娘娘，封堂主有密函来了。”
为了防止信件被人截获，嬴金陵和封镜的书信来往只要不是通过阿黑，都是加密的，除了他们两个，没人看得懂写的什么。
看来封镜已经有头绪了。
嬴金陵迫不及待翻开来。
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
“张大凤？”嬴金陵喃喃自语。
桃桃侧头：“张妈怎么了？”
嬴金陵一听，才想起来他们府上以前确实是有一位叫张妈的老仆人，后来好像是年纪大了回乡下去了。
这个张妈和蒋怀霜有关系吗？
“封镜那丫，打什么哑谜。”嬴金陵咂嘴，“意思是让本宫自己去问张妈？”
她想了想，让红袖靠过来，耳语吩咐了几句，红袖迟疑地点头。
半个时辰，红袖回来，脸上都是喜色，嬴金陵就知道丫头肯定是挖到了！
“红袖你做贼回来呢？”桃桃好奇，“娘娘让你干嘛去了？”
“挖坑。”红袖说着拿出一块老旧的令牌。
桃桃探头一看，好奇地眨眼：“这是什么啊？”
“出宫的令牌。”嬴金陵用衣袖擦了擦已经光滑无比的令牌，满脸都是怀念。
桃桃歪头：“出宫的令牌长这样吗？”
“这是老式的了。”嬴金陵收起令牌，“走，出宫去了。”
守城门的士兵见了这块令牌，面面相觑。
这是放行好还是不放行好？
很明显是太祖皇帝时期的令牌，现在都不用了，可确实是可以出去的……
“怎么？本宫这令牌有问题？”
马上里传来嬴金陵愠怒的话，吓得几个守门的赶紧点头哈腰：“没、没有问题，皇后娘娘您请。”
嬴金陵也不想动用这块令牌，又可能引起慕延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