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头传来的声音，严科长眉头一动。
忽略掉一旁小刘问询的目光，他整顿了一下自己的神色。
将刚刚所有诧异和担忧收起，变得自然。
“在。”
示意小刘前去开门，见到来人，他淡笑。
“那便走吧。”
三人向中塔走去。
见到耿五后，稍作问候，他便率先开口。
“耿老板是想说关于禁区生灵的事？”
“刚好，我趁禁区生物躁动的时间搜集了些相关资料，也正要找你。”
被他先声夺人一番，耿五要质问的话卡在嘴边。
“那我和严科长还挺有默契，请。”
“请。”
两人嘴边挂着相似的笑意，开始和平的讨论。
另一边。
鹿呦呦带着鹿鸣，如幽灵般扫荡过炼狱各个角落。
有的人在铁屋中才刚躺下，还没有闭上眼睛，便感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下一秒，如出一辙的人完好躺在床上，对边上的人视而不见，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鹿呦呦与鹿鸣对视一眼，在屋中寻了个沙发坐下。
“果然，等级高就是好。”
“瞧瞧这屋子，这布置，比我那边可好多了。”
听着鹿鸣的阴阳怪气，鹿呦呦笑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在这住几天。”
反正，这附近的人大多都被他们化作幻像。
没有人会说三道四，将鹿鸣住在这儿的事情说出去，更没有人会管。
“啊……还是不了。”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鹿鸣赶紧摇头。
他才不要睡别人睡过的屋子。
嗯……如果这人是呦呦的话，就另算。
他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流露而出，让鹿呦呦忍不住笑出声。
“没事，回家之后，想要住什么样的地方都可以。”
“我们会有自己的房子，怎么布置都可以。”
她那双丹凤眼中蓄着笑意，缓缓开口。
鹿鸣没注意到第一句说的是“回家”，而不是“你回家”。
他满脑子都是“我们”。
我们会有自己的房子……
他的脸忽然一下红了起来，看得鹿呦呦一头雾水。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
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没有吧……
那头，没等鹿呦呦思索太久，鹿鸣就认真点头。
“嗯！我们会有自己的房子的！”
想想，就让人充满期待。
他看着窗外，眸光闪烁。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真想直接到回家那天啊……
“好了，不是说要休息？”
“休息休息再开始行动。”
鹿鸣斗志满满，直接拒绝：“不！我不需要休息了！”
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眼中却满是雀跃光芒，似乎想现在立刻出门。
不，不是似乎。
鹿呦呦有些无奈：“休息好再去。”
“听话。”
鹿鸣：“……”
他也想现在就去的，可是呦呦让他听话诶……
他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点头道：“好吧，那就听呦呦的。”
鹿呦呦对上他的桃花眼：“我知道你急着想回家。”
“但每个步骤都不应该错过，不要急。”
听着她认真的话，鹿鸣愣了一下。
“我……”
鹿呦呦的话还在继续。
“如果你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
“我可以帮你把这一切解决。”
可是回家的喜悦一过，以后的每一天，炼狱十年的经历，都会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会不会后悔，太过于急切，没有一步一步走到最后？没有自己亲自动手送走那些人？
可以说，这里的每个人，都几乎和鹿鸣有着多多少少的矛盾过。
鹿鸣沉默下来，微微抿唇。
不得不说，呦呦的话很有诱惑力。
想回家吗？现在就可以带你回。
将迫不及待想答应的想法按下来，他摇了摇头。
“谢谢呦呦。”
“反正……也过不了几天了，不急。”
十年都等过来，再等几天又怎么样。
美好的事情，值得所有期待，也值得他一点一点去靠近。
“所以，还休息吗？”
“当然！”
……
在沙发上歇息了大半天的鹿鸣，终于恢复了精神气。
他站在门前，伸了个懒腰。
鹿呦呦认真打量着他，半晌后有些迟疑地开口。
“你好像……长高了。”
刚刚见到鹿鸣时，他并没有这么高。
鹿鸣闻言，顿时停下动作，惊喜转头：“真的吗？！”
鹿呦呦站起身，两人并肩而立，她伸手比划了两人的身高，认真道：“真的。”
是真的变高了。
如同春雨过后的竹苗，几日不见，便窜高一截。
鹿鸣天天待一起，变化不声不响，她也没察觉到。
只是今日忽然一扫，感觉有些不对，才意识过来。
鹿鸣异常惊喜，稍微踮起脚，“过几天，我就能跟你一样高了。”
“是是是。”
鹿呦呦也没有反驳，只是笑着看他。
“怎么变化这么快？”
“灵性，再加上吃好喝好，能变化不快吗？”
扫了一眼桌上的食品袋子，鹿呦呦反问道。
目光也落在桌上的鹿鸣：“……”
食品，是在这个屋子中搜出来的。
不止今天，之前几日也是。
窜入别人屋中，将别人化作幻像，又吃别人住别人的鹿鸣，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他很是自然将食品袋子扫进桌下的桶中。
人都没了，他吃点东西怎么了？
再次确认自己真的长高许多后，鹿鸣心满意足。
甚至，他还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比呦呦高？
鹿呦呦扫了他一眼。
只是看他嘴边的笑，便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美事。
“走了。”
“啊？好好，来了。”
走在前面的鹿呦呦，看似无奈摇头，眼角却是微微撩起。
鹿鸣的变化很大。
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无时无刻不处于警惕中。
不再脸上永远是古井般的沉寂。
他话多了，脸上笑容有了。
他的眼神，开始带上对未来的期待。
甚至，他还会有些幼稚，有些坏心思。
真好啊……
鹿呦呦心想。
他终于，可以变得像正常人一样，有正常的情绪。
“呦呦，我们接下来去哪？”
思索中，她的脚步也不由得慢下来，被鹿鸣几步追上。
鹿鸣微微转头，夕阳的光洒在他半边脸上。
他就那样，缓缓开口。
语气淡淡，又带着点期待，像是问朋友一会去哪里玩。
鹿呦呦有些恍惚，但又很快
“再逛逛，多拜访几人。”
“然后，带你去找天机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