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祁徽肩膀垮下来,整个人都颓废消沉不已。
  他慢慢转身,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悲凉。
  明明是一米八的高个子,明明比他的父亲个头都高。可是在他的家人与我针锋相对的时候,他永远都会避开,从没有一次替我解围。
  就算是现在的境地,我b祁徽说了句公道话,他还是逮住机会,就逃开一切。
  我低低开ko,语气悲哀。
  「……我努力过了。是你先退缩的。」
  这一次,我相信,祁徽是真真正正明白了,我和他之间,再无可能。
  而且这个「不能」的原因,是他懦弱,是他没勇气。
  这,绝不怪我。
  我想,以后他应当是不会再找我复合了。
  祁徽和我的这段感q,终于被彻彻底底,扼杀在他父母的手里。
  15
  祁徽父母打点了不少人,甚至联系到了韩峥的父母朋友。于是韩峥见好就收,松了ko,同意调解。
  只不过在此之前,一份调解协议的各种条款,他也是「变来变去」,狠狠折腾了祁徽父母一番。
  事q落定,韩峥问:「请你吃顿饭吧?」
  我han笑拒绝:「算了,我不贪他家的钱。」
  韩峥坚持,「他们既然给了我,就算我的钱。」
  我笑着戳了下他红肿的下巴和嘴cun,「得了,就你这嘴,吃什么饭,歇着吧你。」
  学校里的事q已经告一段落,我请假回老家。
  路上,我刷了下手机。
  有人把祁徽打人的视频po到各个微信群,在校内引起了一番争论。
  有人说,是男生冲动莽zuang,有人说,是女生心狠绝q。又有人科普了一下我们分手的原因,争论就更j烈了。
  理中客站出来,敲着键盘,说「齐大非偶,女生吃相难看,分手活该」。
  这种言论,居然不少人点赞。
  没办法,世界上总有一些生物,思维独特。
  他们自以为遗世而独立,却其实只是跳梁小丑而已。
  我不再关心这些,准备收拾好心q,多陪陪父母。
  让我意外的是,父母卖掉了他们在小镇的房子,准备回乡下居住。
  「我们都退休了,回去种种菜,挺好的。」
  「卖了三十万,妍妍,这个钱就给你做嫁妆。」
  我还没有给他们讲我和祁徽分手的事q。但现在,是该坦白了。
  我的父母没有什么学历,也不懂太多大道理——但他们知道,嫁女儿,要把最好的给她做嫁妆。
  我研一,他们去a市看我的那次,是我们全家第一次共同旅游。
  现在回想起来,祁徽妈妈一定要请我父母在a市吃饭,恐怕也是存了考校我家庭的意思。
  我爸不太会说话,他在酒桌上,跟祁徽妈妈客t。
  「孩子在外地,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要多麻烦你们照顾她了。」
  祁徽挺req,不肯让我爸妈住旅馆,坚持要求他们住在彼岸花园。
  「妍妍刚买了cuang垫,很舒服的。」
  回想起来,那时祁徽妈妈的笑容有些许苦涩。
  大概,在她看来,前有我添置家具,后有我父母借宿,这无疑是宣誓了我入主他家的「野心」。
  而我的父母,卖掉全部家底也只有区区三十万,连在a市买一个ce库都不够。
  怎么能怪祁徽的父母不多心呢?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谨慎苛刻一些,也是应该的。
  我忍住泪水,抱了下父母。
  「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看不起咱们家的。」
  「一定不会。」
  终于,我顺利从b大毕业。
  导师帮我写的推荐信起了很大作用,我顺利进入另一所top学校读phd,且拿到b大学生近五年来申到最多的奖学金。
  我从一所校园换到了另一所校园。
  虽然生活费足够我花用,但是异国求学,无比艰难。
  智商碾ya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最可恨的是种族歧视和xin别歧视。同组的abc男生,是最乐意挖苦我的人。
  有时候实在太难了,我会忍不住躲在被窝里哭。
  几乎每天睁眼,我都会问自己,这值得吗?
  但是我总跟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吧。
  我这样贪心的人,想要的太多了,不吃点苦头,怎么能得到呢。
  我整整适应了六个月,才过了语言关,又六个月,才逐渐在实验室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这时候我才有种「生活重新归我掌控」的感觉。
  偶尔,为了调节心q,我也会刷尹小伊的那几个社jao账号。
  ——尹小伊读了个商科里最水的专业。
  ——她跟妈妈吵架太多,妈妈忍气回国,再不跟女儿说话。
  ——信用卡被家里停了,她被迫跟父母认错,才又拿到生活费。
  ——硕士读到第三年还是没修满学分。不过代购生意倒是做得蛮红火。
  ——后来她回国了,准备结婚。
  新郎,不是祁徽。
  16
  我让韩峥帮忙,随个份子钱,亲自送去尹小伊的婚礼。
  「包多少?」
  「22500。」
  韩峥没考上研究生,干脆不考了,去做活动策划。他善于体察人心,做得还不错。我们偶尔会聊几句天。
  他讶异,「怎么是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