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兴文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在三确定了自己听到的那个名字,承恩侯府的世子陆泽安,他一下子脑袋昏昏沉沉的又好像快被炸开了。
  那个八百个心眼子的陆泽安?
  姜兴文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说是谁?”
  小厮摸不着头脑,“公子,是承恩侯府的世子,陆泽安,错不了的。”
  姜兴文在屋内来回踱步,最后愤愤的道:“他怎么就长了一张蛊惑人心的脸,我小白兔一样的妹妹,看都不看就往陷阱里面跳啊!”
  又春院里,姜甜早饭多吃了半碗的甜粥,上午开始就翘首以盼,坐在自己的秋千上晃来晃去,也不用樱桃他们帮自己推秋千,自己在秋千上有时候坐的端正,有时候靠着一旁秋千的绳子。
  姜兴文过来的时候,樱桃都跟着笑,“三公子,你再不过来,我们姑娘怕是脖子都要伸长了。”
  姜兴文难受极了,难受的是姜甜看上的是陆泽安,更难受的是,他可能连陆泽安的一个心眼子都没有,还是一位侯府的世子,未来的承恩侯,他痛定思痛,日后想要护着自己的妹妹,恐怕不能继续这样了,要好好读书才是。
  只要一想到,姜甜婚后被欺负,自己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不能为了她出头,姜兴文觉得自己简直是极为煎熬。
  姜甜会挥动着胳膊,“三哥!”
  姜兴文:“阿甜,你让三哥打听的人,三哥打听到了,只是恐怕不是良人,这人.....你也知道,是陈寒的表哥,承恩侯府的世子陆泽安。”
  平日里姜兴文摸姜甜的花苞头她不喜欢,如今姜兴文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姜甜只是坐在秋千上仰头看着他。
  姜兴文模样严肃,“此人心思深沉,诡计多端,阿甜还是离他远点才好,这件事情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姜甜:“三哥。”
  姜兴文:“三哥什么时候框过你?”
  与此同时,承恩侯府。
  陆泽安在书房内写着奏折的时候,身边的小厮进来,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小厮:“世子,你让我打听的人,打听到了,那位姑娘,是户部侍郎姜大人的嫡女姜甜。”
  陆泽安抬头,声音低沉,“姜甜?”
  小厮:“是,姜甜。就是那位在媒婆口中,和你齐名,千娇万宠的姜姑娘。”
  陆泽安许久说句,“怪不得,这样的性子。”
  —
  姜甜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屋里面的窗户开着,她看着外面的石榴树,吴侬软语的叫着他的名字,“陆泽安?”
  樱桃听到这个名字脚步一顿,想起了姜兴文告诉她的,虽说知道他们姑娘的性子,可是这陆泽安是真的不能惹,樱桃在姜兴文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下,也想劝劝。
  樱桃:“姑娘,我今日在府上听说了一件事情。”
  闻言,姜甜还是不感兴趣,但是也是看着樱桃,等着樱桃继续说。
  樱桃:“姜府有个小丫鬟,刚刚进府便和一个小厮好上了,后来两个人成了亲,结果这位小丫鬟前几日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下子,总算是让姜甜感兴趣,甚至有些呆愣愣的模样,“她不是已经成亲了?”
  樱桃:“谁说不是啊,也是这个小丫鬟当初成亲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喜欢的那个小厮是顶顶好的,可是后来,这不就发现,顶顶好的和自己喜欢的是两回事,如今倒是后悔了。”
  编造了一通樱桃也有些心虚,“姑娘,要不要吃些宵夜?”
  姜甜站起来轻轻的弹了一下樱桃的脑门,“让你骗我,你最近哪里有空去听什么小丫鬟和小厮的事情,日日都在院子里面忙着你的绣品呢。”
  顿时樱桃苦着脸,“三公子同我说的,不能让你误入歧途,你说那样的人,怎么能有真心呢,肯定什么事情都在他的算记之中的。”
  姜甜:“我又没说,我要嫁他,他怕是现在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甜辗转反侧,有些热了,掀开被子拿着团扇坐在床边给自己扇着风,她咬了咬唇以后披上自己的衣裳出去。
  樱桃见姜甜还没睡,赶紧走上前去,“姑娘。”
  姜甜神色认真,“你觉得,我是不是像传言里面一样骄纵?”
  樱桃:“姑娘最多是娇气了一些。”
  姜甜:“你看,流言不可信的,他们说我骄纵,实际上不是这样,所以他肯定也不像传言之中的一样,你没必要先入为主,觉得他除了一张脸,是一个什么需要避之不及的人。”
  
  姜甜本来十分的美色因为眼睛里面的坚定又增添了几分亮色。
  樱桃有些羞愧,“姑娘,是我错了。”
  姜甜:“他那样好看,我们和他又不熟,也不知道真假,所以不要诋毁他。”
  樱桃:“.........”
  —
  日子慢悠悠的过着。
  姜兴文主动提起自己要去书院读书的时候,姜胜高兴的晚上自己喝了一壶酒,觉得这个儿子总算是不贪玩了。姜兴文也真的做到了答应姜甜的事情就不往外说,陆泽安的事情,在姜家面前他半个字都没提起来,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姜兴文的心思,只当他是想通了。
  姜甜最近的愁心事,大概是姜兴文除了给她做了一个丑兔子花灯,又给他做了一个丑金鱼花灯。
  他还说,七夕的时候让姜甜拿着这两个花灯一起出去!!!
  姜甜难受啊,现在都不想提起花灯。
  七夕这日,姜甜更是从早上忧愁到晚上,姜家一家人用了晚膳,大家准备去看灯会的时候,姜兴文还不忘提醒姜甜别忘了,姜甜看向了姜兴凡,姜兴凡对着姜甜摇了摇头。
  姜胜和周姜氏两人伉俪情深,七夕节也不和姜甜他们一起,所以姜甜是和姜兴文还有姜兴凡一起出去玩。
  姜甜到了姜兴凡的位置,拿着花等给姜兴凡看,“大哥,就是这两个花灯。”
  姜兴凡笑道:“你三哥为了做这个,手指都伤了,一会你先把花灯拿着出去,然后大哥帮你拿着,行么?”
  姜甜真不知道姜兴文为了作花灯把手伤到了,她看和两个花灯欲哭无泪,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小兔子花灯我拿着,金鱼花灯大哥拿着吧。”
  姜兴凡:“你三哥如果不对自己做的东西太过于自信,大概要感动哭了吧。”
  七夕的傍晚,京城的街头上人声鼎沸,随处可见的摊位,还有猜灯谜,杂技表演。
  姜甜穿着藕粉色的衣裙,提着一盏丑兔子花灯站在一处猜灯谜的摊位,姜甜发现街上有人带着面具,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了一个有些精致的面具叫上了樱桃就朝着摊位那边走了过去。
  姜甜拿着银色的面具对着樱桃比了一下,又对着自己比量着询问樱桃好不好看,见到樱桃一直点着头,姜甜就把这个面具戴上。
  摊主笑道:“姑娘好看,带上这个面具也好看。”
  姜甜:“樱桃,付钱,就要这个面具了。”
  姜甜提着花灯去找正在对面摊位猜灯谜的姜兴凡还有姜兴文,她抬头就看到了人群中身形修长一袭黑衣的男子,他带着和姜甜相同的面具,两个人目光交汇。
  陆泽安目光略微一顿,对着姜甜点了点头,姜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倒是让陆泽安轻笑了一声,虽然面具遮住了陆泽安小半张脸,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姜甜有一种,想要看看他不戴面具时笑起来的模样。
  姜甜走到了陆泽安的对面,攥着自己的衣裙,要说话时发现陆泽安垂眸看着自己的丑兔子花灯,她挺起胸脯,骄傲的说,“这是我三哥给我做的。”
  陆泽安:“挺可爱的。”
  姜甜:“倒也不用这样夸,虽说看久了,是觉得有点可爱。”
  好一会,姜甜才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我带着面具,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陆泽安:“姑娘,不是也认出我了。”
  姜甜认出陆泽安,是因为陆泽安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看了,他连头发丝的都在姜甜的审美上,姜甜怎么会因为他带了个面具,就认不出他呢,陆泽安能够认出她,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正在想着的时候,姜甜听到了陆泽安的回答。
  陆泽安:“眼睛。”
  姜甜的眼睛,陆泽安看过去就能认得出来,清澈懵懂,还是标准的杏眼,睫毛浓密又翘。
  忽然人群涌动,是前面的一处猜灯谜摊位,有人打了赌,不少人前去围观,姜甜只觉得有人朝着自己这边挤了一下,她踉跄着往前,站在她对面的陆泽伸手扶住了她,即便如此姜甜也是扑进了他的怀里。
  姜甜抬眸时,两个人距离的近,一个仰头一个低头,姜甜能够看到陆泽安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模样,然后是他高挺的鼻梁,还有像是用了胭脂的唇。
  姜甜面色绯红,人群吵闹,也是听到了耳边扑通扑通,不知道是她还是陆泽安的心跳声。
  姜甜结巴了一下,“公,公子,我,我觉得,我好像心跳的有些快。”
  陆泽安还扶着姜甜的盈盈一握的腰肢,他喉结微微滚动,“姑娘,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