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结婚的前一天,我穿越了,穿回我们关系最差的时期。
  我送的早餐他扔了,我的笔记他撕了,这些都没关系。
  直到我听到他抱着小青梅哄:「玩玩而已,她那么高傲,现在还不是跪舔我。」
  我面无表情把牛奶倒他头上。
  这婚,我不结了。
  1
  和宋惊年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他爬窗偷偷来看我。
  二十八岁的人了,哭得特别大声,「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要娶到你了。」
  据他说,娶我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
  我摸摸他的狗头,「不是做梦。」
  结果一觉醒来我就回到十八岁,面容尚且稚嫩的宋惊年一脚踹翻我的桌子,满脸不耐烦,
  「乔依依,少管我的闲事。」
  前后反差有点大,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是高三,我和宋惊年关系最差的一年。
  我捡起地上的课本,「放学前把作业交我。」
  这一年,我是班长,他是学渣。
  每次收作业都是一场拉锯战,所以我们的关系从来不好。
  宋惊年冷笑一声,一字一句,「你做梦!」
  很久没见过他这么叛逆的样子了,我揉了揉眉心,「给我把桌子扶起来。」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看着他,「扶桌子。」
  宋惊年瞪着我,好半天才表情怪异地扶起桌子。
  上课铃响后他冷哼一声,转身回到后排座位,临走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把桌子踹歪。
  我无奈,自己把桌子扶正。
  调教之路任重而道远。
  要收的作业当然也没收到。
  我去找宋惊年,却看到一个女生亲密地揽着他的胳膊:
  「宋惊年,陪我去看电影吧。」
  「然后打电玩、轧马路……」
  她一点一点规划,而宋惊年摸了摸她的头,满眼温柔。
  那同样是二十八岁的他看我的眼神。
  我骤然停住,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谢然——宋惊年的小青梅,我终于想起这张脸。
  宋惊年注意到我,神色立刻变得厌烦,「你干吗?」
  我把笔记本塞给他,「这是高一到高三所有的知识点。」
  原来的宋惊年成绩特别差,直到高三下半学期受了什么刺激才拼死开始学。
  既然我现在来了,能早帮就早帮。
  谢然充满敌意地打量我,而宋惊年眉梢一挑,「乔依依,你吃错药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听你的吧?」
  我点头,紧攥着的手松开,「你就当我吃错药了。」
  他闻言嗤笑。
  二十八岁的宋惊年对我太好,所以我对十八岁的宋惊年也该格外宽容。
  2
  第二天去教室,我怀里多揣了一份早餐。
  二十八岁的宋惊年总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后来每次胃疼都会可怜兮兮地蜷缩到我怀里卖惨。
  我过去的时候,他正跟狐朋狗友聊天,抬头看我一眼又移开视线。
  我把包子递给他,「热的。」
  他没接,旁边人就开始起哄:「我们班长什么时候关心差等生了?」
  「哟,不是向来看我们不顺眼吗?」
  「班长,听说你总结了知识点,拿出来也给我们看看呗!」
  我本来没放心上,听到这话才看向宋惊年,他撇头,我说了句:「可以。」
  突然,宋惊年站起身,一把拽过我的早餐扔到地上。
  我愣住。
  「乔依依,我怎么第一天知道你这么圣母?」
  宋惊年语气嘲讽,「有应必求?关心同学?这是你会做的事吗?」
  他抬脚踩上那袋早餐,本来的热气腾腾被踩得稀巴烂。
  宋惊年居高临下地看我,「少自作多情了。」
  起哄的人全部噤声,我动了动嘴,「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吧。」
  我蹲下把那袋已经不成样的早餐提起来,扯起嘴角,「我去扔。」
  我不断告诉自己,十八岁的宋惊年和二十八岁不一样。
  后者爱我,而前者厌恶我。
  但没关系,十八岁总会走向二十八岁。
  直到我走向垃圾桶,看到了里面厚厚一沓笔记。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是我从宋惊年的角度出发,尽可能详细写的。
  现在它悄无声息被撕成两半。
  哦,上面还有黢黑的鞋印。
  3
  心口突然刺了下,针扎一样。
  我冷静地把这些纸掏出来,冷静地把稀巴烂的早餐扔进去。
  宋惊年倚靠在门口冷眼旁观,「你在装什么呢乔依依?」
  我微笑不语。
  我装尼玛。
  我依旧保持每天给他送早餐,没有一天缺席。
  宋惊年从冷眼扔掉到施恩一样收下,只用了一个月。
  「今天怎么慢了?」
  热乎的早餐送到他手里,他面上嫌弃,动作飞快地拆开。
  眼神略过我冻得发红的手,宋惊年一顿,我盯着他开口:「我冷。」
  我望着他,如果是二十八岁的宋惊年,会自责地几乎要剁掉他自己的手。
  但十八岁的宋惊年撇嘴,「活该,冷还不知道多穿点,冷不死你。」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
  我回到第一排自己的座位,突然想起来兜里还温着一盒牛奶,于是回头。
  刚走近几步,就看到谢然扑进宋惊年怀里,指着早餐娇声问他:「你真看上她了?」
  宋惊年的声音漫不经心,带着他一贯的随意,「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