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您是来看望逝者的吗？”
教士的声音轻柔又低沉，让人莫名的安心。
罗耶轻轻点了点头，报出了杰克的名字。
教士听到后却一脸惊讶：“请问您是？”
“我们是同乡。”因为杰克是亨庭特人，罗耶便也说出了一口地道的亨庭特口音：“我这次路过赫提耶，想顺路来看看他，却没想到他已经过世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请跟我来吧。”
教师一边在前方引路，一边说道：“巴德尔先生一定会很开心，他已经来了快半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看他。”
第一次？
罗耶的眉头皱了起来：“难道他的妻子也没来过吗？”
教士摇了摇头：“巴德尔夫人将巴德尔先生托付给我们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巴德尔先生想必也很寂寞吧。”
罗耶跟在教士的后面，轻声问道：“您似乎对这里的人都很熟悉？”
教士在胸前画出祷告的符号：“主教导我们人人平等，但现实并非总是如此，有些人生下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而有些人一生都在渴望被爱。”
“会来到这里的只有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在生前没能得到爱，而我们身为主的意志的代行者，至少应该记住他们的名字。”
教士引述着典籍里的内容。
看他也算比较健谈，罗耶想试试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您知道他是怎么过世的吗？”
教士停下了脚步：“这就不是我应该说的了，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警视厅询问。”
他躬身行礼，将罗耶的目光引导到一个木盒上，盒子上面是杰克的照片和姓名。
“请容我告退，接下来就是您二位的时间了。”
等教士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罗耶才向杰克的骨灰盒行了一礼，随后抬手，抚了上去。
在圣言教派的教堂中，一定有超凡者在注视着这里，所以罗耶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掌心中藏着两枚火石和提前备好的同调阵，轻轻一搓，火星便将其激活。
超凡力量的光芒被手掌掩盖，仍然是昨天使用过的灵魂检视，但要更为复杂，毕竟瞒过圣言教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毫无反应。
说明杰克的灵魂也被抽取干净了。
为了防止别人怀疑，罗耶又待了一段时间才离开，前往宝剑区的教堂。
缇娜的骨灰是由卡尔存放在这里的，后者期间多少来看过几次，倒是比杰克的待遇好些。
灵魂检视的结果自然毫无意外。
下午，罗耶和席德碰了个头，交换彼此获得的情报。
“贝拉·肖，和卡尔、缇娜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席德将自己收集到的消息告诉罗耶。
“经典的三角恋关系，贝拉喜欢卡尔，但卡尔一直在追求缇娜。”
“缇娜的死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据他们其他同事所说，卡尔和贝拉的关系也是最近才确定的。”
“毫无疑问，贝拉有作案的动机，而且两人住处极近，有作案的条件。”
“但不幸的是，没有作案的能力。”罗耶接上了话，告诉了席德自己调查到的信息：“根据我调查的情况，杰克和缇娜的灵魂也都不见了。”
看着贝拉的资料，罗耶接着说到：“她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十分清晰，成为超凡者的概率很小。”
超凡能力的学习并不容易，大多数的超凡者都是从小培养，席德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专心投入到天启学派的学习中，也只能勉强习得一个通灵术。
如果说贝拉利用课余时间就能将超凡能力锻炼到这种程度他第一个不信。
虽说世界上也有天才，但他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遇到一个。
“而且别忘了还有另外两个受害人，贝拉没有对他们动手的理由。”
情况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席德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凶手不止一个人呢？”
两人间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罗耶的声音响起：“有这种可能，但灵魂的事该怎么解释？这种水平的超凡者不会有太多。”
“杀人和抽取灵魂的未必是同一个人。”席德逐渐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三人的死法不同。”
“凶手和那名超凡者有某种联系，在行凶后将尸体放到十字路口，等超凡者前来抽取灵魂并清理痕迹，帮他们脱罪。”
在仔细思考后，罗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小瞧了这个多年的朋友。
因为几起案件十分相似，还涉及到超凡者，自己下意识地忽视了团队作案的可能。
现在看来，这种概率并不低。
“那么，我们的调查就要换一个思路了。”
之前，他将三个案子视为一个整体，现在看来，或许三者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分开调查案件的凶手，然后在通过凶手调查背后可能存在的超凡者也许会更容易一点。
“那么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直接逮捕贝拉吗？”
席德给了他一个白眼：“想什么呢？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最多传讯，还不能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二十四个小时还不够你们审问出证据？”
席德有些抓狂，他觉得罗耶一定是在西区待的太久了，思维都出了一些问题。
“我们代表的是警视厅，不是你的‘教堂’，询问的过程要合理合法的。”
他不禁扶额，摇了摇头：“贝拉那边就由我来解决吧。”
在他低头的时候，罗耶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那我就接着研究拉雅的案件了。”
……
在贝琳达·普利斯顿房前，罗耶还没抬手，门就自己打开了，贝琳达和一个高大帅气的金发男医生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罗耶后都愣了一下。
没等两人开口，罗耶就主动开口：“普利斯顿夫人您好，我来自警视厅，有一些问题想要向您咨询一下。”
说着，便拿出了警视厅颁发的证件，这是他来之前从席德身上拿到的。
两人反应过来，医生扭头看向贝琳达：“夫人请回吧，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记得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对您的病情有好处。”
随后向罗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旁的贝琳达微笑着和医生道别，但看向罗耶时却又板着脸：“有什么事吗。”
后者满脸堆笑：“是这样的，您女儿的案件有了一些新的发现，所以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下情况。”
贝琳达冷哼一声，转身向屋内走去，罗耶急忙跟上。
在顺手关上大门时，他看到了远去的医生的背影，想起了席德曾经告诉过他的信息：贝琳达患有严重的焦虑症。
跟着贝琳达来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随意地挥了挥手：“随便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