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流年的举动毫不意外的惹到了程星河,这对于程星河来说就像是到手的玩具被然突然抢走,非常不爽。
  
  “给我放了它,你没有看见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程星河甩了一个小火苗往木流年的方向。
  
  木流年稍微躲开一些,然后说:“你确定你可以将它的嘴撬开我就松开他。”
  
  “……”程星河稍微歪过头,不说话了。不是她不自信,真的是心里没底,失忆之后有的时候连基本的黑脸都不会,更不要说这样——“严刑逼供”了。
  
  也许是注意到了程星河这一点的由于,被束缚住了的兔子突然开始疯狂挣扎。
  
  兔子紧紧攥着木流年的金圈,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皮肉兹拉作响的声音,兔子洞里的“碳烤兔爪”越来越像,就连一直躲在欧阳秀身后不敢露面的段汀柳都没有忍住吸了吸鼻子。
  
  “木流年,你再不放开,我就决定要吃了它了。”程星河舔了一下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说,“我有点饿了。”
  
  兔子闻言,一下子就松开了抓着金圈的手,不过由于太使劲抓着,松开的时候不小心扯下来两张兔皮。
  
  两张兔子皮贴在金圈上,焦黄流油,程星河更加饿了,她又踢了一脚兔子的尾巴,然后说:“要不我们商量个事,你可以不说,不过我得把你烤了,怎么样,兔子?”
  
  “别别别,我说,我说。”兔子颤颤巍巍地跪着,它确实是不敢和程星河做赌,毕竟这位是真的说到做到的主。
  
  程星河笑着蹲在它的身边,然后从它的头上揪了一撮毛,毛发燃烧后的焦糊味让兔子抖得更厉害了,它的两颗门牙也跟着哆哆嗦嗦。
  
  程星河捉弄完兔子之后,心情开始变得不错,语气也跟着变得温和:“说吧,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换一个地方?”
  
  “这里就,就行。”兔子低着头说,“我是过来给您传话的,但是传话的人我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那个人是一个,一个,不,应该是一只,一只鸟……”
  
  兔子说完话,兔子洞里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就连程星河的火焰燃烧的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据在场的所有人所知,目前和这件事情有联系的鸟只有一直——林雀儿。
  
  “你还记得那只鸟的样子吗?”木流年抬了一下手,示意大家不要先入为主,然后他问兔子,“如果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最好不要隐瞒。”
  
  “特别……特别的地方……”兔子用自己没有皮的爪子挠着头皮,白色的毛上留下一道一道的血印子,想了半天,它也没有想出来木流年说的特别之处究竟是什么。
  
  程星河看一眼木流年,然后指着兔子,说:“会不会……”
  
  木流年摇摇头,说:“不会。”
  
  “真么肯定?”
  
  “是。”木流年说,“兔子,好像是被割掉了一部分的记忆一样,你看它的样子。”
  
  程星河顺着木流年的话去看兔子,果然,兔子就好像是失身了一样,揪着自己的头毛念念有词,嘴里咕咕噜噜的重复着木流年的问题,眼睛里血已经干涸,另一只眼镜空洞的没有一丝光,原本是红色的兔子眼睛,现在逐渐暗淡,就好像……
  
  “兔子!”
  
  程星河刚想到那个词语,眼前的兔子突然就倒下了,程星河看向木流年:“你做了什么?”
  
  “真的不是我。”木流年一脸无辜,瞥着眼睛不看程星河,“你为什么相信所有人都不信我?总是这样……”
  
  “什么?”最后的几个字程星河没有听见,但是她现在也是不想知道,毕竟眼前有更需要管的事情。
  
  兔子就像是突然疯了一样,程星河想要上前去把兔子叫醒,或者把兔子的手绑起来,不然真的怕兔子突然吃了自己。
  
  但是联想到刚才兔子对自己这群人的态度,程星河转头对欧阳秀说:“你来,把兔子爪子绑上。”
  
  “我?”欧阳秀指着自己的,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程星河点头,“你看看这里的这几位,我肯定不行,一步上前它就要自戕,木流年我暂时信不过,段汀柳……比兔子还要害怕,那不就剩下你一个了?快点。”
  
  “好吧……”欧阳秀拍拍身后的段汀柳,然后问程星河,“用什么?”
  
  “这个。”程星河脱下自己的外套,那外套上都是泥,程星河终于找到理由丢了。
  
  欧阳秀三下五除二将兔子绑好,然后去看已经蹲在地上抱成一团的段汀柳,转头问程星河和木流年:“柳儿怎么办?”
  
  程星河指挥木流年:“你扛着兔子,我们上去。
  木流年任劳任怨,一句话也没有说,扛起兔子就跟在程星河的身后。
  
  程星河这么着急离开不全是因为段汀柳,更主要的一点是,她在这个兔子洞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她就觉得自己越不受控制,总是有一把火将这里烧了的冲动,而面对兔子的时候,这种冲动格外的严重。
  
  从进来看见兔子到现在终于能离开,程星河的手心都快要被自己掐烂了。
  
  程星河跟在段汀柳的身后,最后一个走上台阶,她前脚刚踏上书房的地板,后面的兔子洞里就蹿出了巨大的火焰,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木流年已经把她拉到身后并将地板盖上。
  
  一气呵成的动作完成之后,程星河才呆呆地看着木流年,后知后觉的松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疯了?”木流年抓着程星河的肩膀,怒火中烧。
  
  “我没有反应过来。”程星河歪头避开木流年的眼神,说,“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木流年闻言皱眉,他发现程星河并没有在说谎,她是真的有什么原因才没有感觉到背后突然烧起来的大火。
  
  “你是不是受伤了?”木流年突然连松开程星河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星河,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好吗?”
  
  程星河抬头看一眼木流年,又看一眼已经恢正常的段汀柳,她知道段汀柳一定是在场之中最了解她现在状况的人,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
  
  段汀柳惊讶的看着程星河,而后,程星河点点头。
  
  段汀柳咽了口唾沫,轻声说:“星河……身体里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