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那叫一个不放心啊,这两个孩子都是炮仗加倔驴脾气,一言不合就要跟人整起来。
  
  虽说藩王如此,对国家是好事,可她当母亲的,则是怕他们吃亏,可惜性子这东西是遗传来着……
  
  “母后……”
  
  闻言,俩孩子纷纷落下了感动的泪水。
  
  再想想从小到大,他们印象里的母后一直是或怒或笑的,何曾像近些日子这般伤感。
  
  朱祁铭轻声道:“儿子知道,可一封信不够,儿子会一月给母后写两封信,请母后放心。”
  
  虽然,小时候,他经常被母后拿着鸡毛掸子追的满皇宫里跑。
  
  可是他还是和母后最亲,就连父皇也要往后站站。
  
  “两封?”凌薇立刻道:“女儿每月给母后写三封。”
  
  区区两封信,怎么能表达自己对母后的思念之情呢?
  
  朱祁铭:“……那我就写四封,把每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写进去,保管事无巨细。”
  
  和他争宠可不行。
  
  “你这算什么。”凌薇道:“那我就把每日出了几次恭,今日掉了几根头发都给写进去。”
  
  开玩笑,她才是团宠好不好?
  
  朱祁铭:“那我就……”
  
  原本很煽情的现场,很快就变成这兄妹贫嘴的场景,眼看着场面越发不受人控制了。
  
  “闭嘴。”景舒忍无可忍地道:“你俩赶紧给老娘滚,倒霉孩子,老娘看见你们两个就烦,你们在我眼前待着,我都要少活几年。”
  
  她现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哭都哭不出来了。
  
  朱祁铭和凌薇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母后年纪大了,流泪对眼睛不好,还是多笑笑或者生气比较好,反正流眼泪是不成呢。
  
  朱瞻基对孩子们的嘱咐就比较正经,说的大多是教他们到了地方,该如何如何也就是了。
  
  “东瀛那边呢,年富和陈瀛如今干的挺好的,只是,到底那地方从前不是我们汉人统治。”顶点小说
  
  “凌薇去了,要记得在那广开汉学,劝课农桑,收拢民心,镇压不服之人,恩威并济才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要守好银矿。”
  
  这是给凌薇的嘱咐,大多是治世的法子,而到了朱祁铭这里,说的话就带些冷意了。
  
  “老三的任务很简单,逐步诛杀辽东各部首领,能先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好,咱们最后再做那个好人。“
  
  “然后和王妃早日生个孩子,让他帮着你治理辽东,为我大明,组建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这些若是都办好了,他才不信女真还能成什么气候,还想打进中原,搞剃发易服那套?
  
  做梦!
  
  他会先给他们蓄发易服,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美男子。
  
  说到这里,朱瞻基又轻声叹道。
  
  “其实,本想再留你们一段时间,可辽东和东瀛,没有我们朱家自己人,我还是放心不下。”
  
  “孩子们,委屈你们了。”
  
  “你们母后这些日子,老是因为舍不得你们而难过,最后这几日,要多进宫陪陪她。”
  
  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孩子始终不如老伴好呢。
  
  文华殿。
  
  一个小胖娃迈着小胖腿跑进来,进来后又连忙放低了声音,轻手轻脚地,走到爹爹平日里办正事的地方,然后缓缓先伸了个脑袋进去打探。
  
  宫人们微微一笑,好奇问道:“小殿下怎么不进去,太子殿下和营王殿下都在里边儿呢。”
  
  因为孩子还小,通报来,通报去的也很是麻烦,所以太子殿下说过,郡主和小殿下过来可以不通报。
  
  “三叔也在?”朱见洲犹豫了下,便想着开溜:“那我不好打扰,劳烦你给爹爹说声我来过了。”
  
  这样,说不准能逃过今日背书。
  
  可说话间,郑忠就听到动静,然后走了出来,慈爱地笑道:“小殿下,太子殿下都在里头等了您好一会儿了,快请进吧。”
  
  想逃过背书,仿佛是异想天开了些。
  
  朱祁铭看小娃娃愁眉苦脸的,可爱中又让人有点想笑,特想逗上一番,他忍不住出声打趣道。
  
  “我说大哥啊,你四岁的时候,便会背满江红。”
  
  “从小就是爹娘嘴里的骄傲,大臣们嘴里的懿文太子转世,怎么生个孩子倒是像我那会儿呢?”
  
  他瞧着,大哥和太子妃都好学,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朱见洲见三叔笑话自己,忍不住红着脸一本正经道。
  
  “三叔,侄子不像你的,祖母说你小时候,不是拆东西就是逃课、整蛊先生们,还同人打架,把人十爷爷的牙都打没了,侄子没有。”
  
  他可是很尊重先生的,也从不逃课和拆东西,更没有打架,只是不怎么想背书,觉得有些太枯燥而已。
  
  “诶。”朱祁锦严肃道:“三叔是长辈,你是晚辈,晚辈不可以议论长辈,快给你三叔道歉。”
  
  朱见洲还没册封皇太孙,所以现在也只是普通的皇孙。
  
  只见他像模像样地拱手,道:“三叔对不住,侄儿不该议论三叔年幼之时,还请三叔原谅。”
  
  朱祁铭:“……”
  
  母后真是的,怎么什么话都给自家大侄子说?
  
  再说了,他打架,那不都是别人先惹他的。
  
  他起身,把朱见洲抱了起来:“三叔不生气,三叔没那么小气,既然不想背书,那想不想骑马,四叔抱着你,去骑马好不好?”
  
  虽然不能单独骑,那先感受下也是不错的。
  
  “好。”朱见洲高兴坏了,可随后反应过来以后,连忙扭头去看自家爹爹,希望能够得到批准:“爹爹?”
  
  “好吧。”朱祁锦答应了,不过还是警告道:“今日可以不背,若是明日再背不出来可就要挨打了。”
  
  教子需严,特别是长子,朱祁锦一向奉行这个守则。
  
  马场上,朱见洲窝在三叔怀里,感受着马儿跑起来这种新奇的感觉,婴儿肥的脸蛋笑起来,露出了个深深得酒窝,样子瞧着十分可爱。
  
  “三叔,打仗是什么样子,场景一定很热血沸腾吧?”
  
  他虽然才和三叔相处半年,可是他真的非常喜欢三叔。
  
  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不知道,没回来的二叔,是不是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