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你们怎么还在这啊,出去。”
  
  蕊初有些无语,您也没叫我们出去啊?
  
  但想起太子妃的嘱咐,她还是敬职敬业地道:“殿下,太子妃说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将来还有的是时间……”
  
  她还没把太子妃的长篇大论说完,就听朱瞻基那陡然拔高的声音。
  
  “我有说要做什么了吗?”
  
  我自己的媳妇,亲一口都不能亲了?
  
  赶紧出去,你们这一个个还没嫁过人的大姑娘,看人家亲亲不害臊啊?
  
  还要不要脸啊?啊?”
  
  他这一番话,没把蕊初吓着,倒是把一旁的石榴给吓着了,连忙拽着蕊初退了出去。
  
  蕊初还不想走来着,她怕太孙没个轻重伤到孩子。
  
  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可不好给太子妃交代。
  
  可见太孙妃也没帮着自己说话,她也就没犟了。
  
  待她们出去了,朱瞻基就搂着景舒亲了好几口,接着大掌就伸向了她的肚子:“今日孙氏来了?”
  
  他虽然人不在东宫,但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的。
  
  景舒本来就看出他是有话对自己说,这才默认让蕊初她们出去的。
  
  这会儿见他说起孙氏,难免怀疑他是因为自己今日怼了他的小青梅,所以心疼,想要训斥自己几句?
  
  于是,景舒佯装有些委屈地道:“孙氏确实是来了,还说了许多殿下与她少年时期甜蜜的往事。”
  
  “太孙殿下,臣妾知道,你们才是真爱,是臣妾横插一脚,拆散了你们。
  
  不如您还是把我废了,这太孙妃的位置就让孙氏来当吧。
  
  只是孩子到底无辜,还希望殿下能看着他是你亲生骨肉的份上,多多怜爱他几分。”
  
  现目前来看,废是不可能废的,朱棣和太子绝对不可能同意,说不定闹大了还会先废了孙氏。
  
  所以景舒是不怕的,她还巴不得到时候闹大了,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孙氏有多跋扈呢。
  
  朱瞻基不知道她那些小心思,只觉得她是把孙氏的话当真了。
  
  带着愧疚,他轻声安慰道。
  
  “别胡说,正妃的位置,只能是你的,孙氏……等再过些日子,我便找个借口,让她去寺庙清修。”
  
  至于为什么不立刻把孙氏送走,那当然是怕没有个好的借口,到时候让外人说善祥善妒。
  
  景舒:“……清修,这不好吧,她又没犯错?”
  
  送走?
  
  这狗东西该不会是试探自己吧?
  
  朱瞻基毫不在意地道:“我说她有错,那她就是有错。”
  
  在宫里边儿,找个错处还不简单吗?
  
  当天晚上,朱瞻基一直赖着不肯走。
  
  女官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硬赶吧,所以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好在主子们还算有分寸,并没有闹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来,她们这才放下了心来。
  
  觉得太子妃娘娘还是多虑了,太孙殿下岂是那般急色之人?
  
  说实话,景舒其实也有些意外。
  
  她本来以为小朱是忍不住的,还打算到时候直接一脚把他踢下床,谁知道这男人当真就只是抱着她睡觉而已。
  
  要当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耐力好啊。
  
  这日,赵王妃带上了名贵的药材,来到东宫做客。
  
  她嘴巴说出来的话可比汉王妃讨喜,逗得太子妃笑声不断。
  
  “我说弟妹啊,都是一家人,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当然了,太子妃说归说,却没拦着宫女们收东西。
  
  沐氏笑道:“我这不是高兴嘛,眼看着大嫂就要抱孙子了,我这个做弟媳的,那还不得表示一番。
  
  哎,弟妹我这辈子,是比不上大嫂你的福气了。”
  
  她唯一的嫡子早逝,此后便再无所处。
  
  赵王的子嗣稀少,至今府上也只有庶子朱瞻塙,才只有四岁,还不知能不能长得大呢。
  
  因为这个,皇上可是明里暗里表达过好几次不满了。
  
  可她也没法子啊,能生哪个女人不想生?
  
  说起这个,太子妃倒是不笑了,都是做女人的,自然明白子嗣的重要性,她拉着妯娌的手问道。
  
  “找章太医看过没有,太医怎么说啊?”
  
  “说是伤着了根本。”沐氏轻轻叹息道:“往后想再要子嗣,希望不大了,我也有点想放弃了。”
  
  太子妃有些同情:“哟,那你可得把瞻塙养在身边,好好教养着,为将来做打算啊。”
  
  明朝的庶子,大都没有养在庶母身边的规矩,都是给嫡妻教养。
  
  再大些就去前头跟着父亲,是没什么机会能接触自己生母的。
  
  可皇家却又有些不一样,若是爷们儿宠着小妾,也会让小妾自己养孩子。
  
  反正长大了,也是做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不指望他们能摄政嘛。
  
  可赵王就不一样了,他可就那么一个庶子,若是王妃不带在跟前养着,提前培养好感情。
  
  那等赵王两眼一翻,双脚一蹬,王妃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
  
  沐氏低声道:“是在我跟前养着呢,可大嫂你也知道,王爷子息实在是单薄,我这腰杆子直不起来……”
  
  “听闻啊,把有孕女子用过的帕子什么的用着,能沾惹上福气,引来送子娘娘,大嫂,能不能把侄媳妇用过的帕子给我几条啊?”
  
  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就是生个女儿也好啊。
  
  太子妃虽然怀疑没用,但还是同情心占了上风。
  
  她看向景舒:“善祥啊,你就拿几条帕子给你三婶婶。”
  
  她们又没有什么利益争夺,也不怕什么陷害不陷害的。
  
  景舒笑着点点头,让人去包了几条帕子给沐氏。
  
  后者如获至宝一般,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
  
  “那个,嫂嫂,侄媳妇,你们还不知道吧?”沐氏拿到了想拿的东西,这话也多了起来。
  
  景舒和太子妃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茫然。
  
  太子妃问道:“什么事儿啊?”
  
  看沐氏这样子,好像是大事,可她们这两天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啊。
  
  “猜你们也不知道。”沐氏用帕子遮着自己嘴巴,道:“姚广孝死了,今儿早上消息才送到北镇抚司,说是打坐的时候,七窍流血而亡。”
  
  “这会儿早朝上,王爷恐怕已经说了这事,哎,皇上那么看重姚广孝,他死了,皇上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