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太子妃才不管,她哭唧唧地道。
  
  “现在,锦儿也在老爷子跟前长大,等将来长大了,估计又是个爱打打杀杀的。
  
  到时候,我什么也不用干了,只管每日在宫里心惊胆颤,祈祷他们爷俩……三儿能平安回来。”
  
  她本想着,等锦儿长大,老爷子肯定早挂了,所以才说爷两儿。
  
  可话到嘴边,她又连忙拐了个弯,听得朱胖胖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行了,你别啰嗦了。”朱胖胖揣揣手,劝道:“孩子想跟老爷子出去闯闯,那就让他去闯闯也好。”
  
  “我身子还好,还能坚持,若是实在坚持不了,你就来文华殿帮帮我。”
  
  太子妃擦了擦泪,也知道自己不能改变儿子的主意,也就不继续劝了。
  
  “爹。”
  
  朱瞻基看向胖爹,后者立刻慈爱地回道。
  
  “欸。”
  
  “你要好好注意自个儿的身子,要是实在太累就歇歇,可以多折腾为难大臣,但千万别折腾自己。”
  
  朱胖胖听的连连点头,他心中很是感动。
  
  儿子心里头还是有自己的。
  
  大臣:“……”
  
  皇太孙殿下,您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临行前,小朱去见了也先,受儒家文化熏陶了两个月,这位瓦剌未来的英雄此时已经人比黄花瘦了。
  
  那些言官,可谓是尽职尽责,不但只是讲授书本上的知识,就连他坐姿、吃饭该如何拿筷子都要管。
  
  他明明都瞧见了,大明的皇帝和太孙也翘二郎腿,他们吃饭也吧唧嘴,这些言官却都不管,只管自己。
  
  自己要是不听,就会被捆起来,这些文官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
  
  他居然挣脱不开!
  
  这会儿见朱瞻基终于来了,他便忍不住嘲讽道。
  
  “都说大明是礼仪之邦,天朝上国,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如今瞧着,还不如我瓦剌有礼节,起码我们会宰牛羊、煮酒来招待客人,更不会对客人施以枷锁。”
  
  也先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起码到现在为止,他的脑子还算清醒,并没有被洗脑到。
  
  “你又不是客,你只是瓦剌的弃子。”
  
  朱瞻基气死人不偿命,他靠在门上,淡淡说着金忠的待遇。
  
  “像金忠,他就是我大明的客人,我爷爷赏了他府邸,绫罗绸缎,金银玉器,美人无数。
  
  他的侄子把台,官至都督佥事,正二品武官,将来说不定就带着大军,去把你老家给平了。
  
  到时候立下战功,封个公爵侯爵,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你在家里还有什么牵挂,不妨同我说说,我给你带回来?”
  
  不顾也先的怒目,朱瞻基假装想了想以后道。
  
  “听闻,你们有儿继父妻的习俗,不如我就把你爹的后妈们都带回来,赏给你如何?”
  
  也先不顾身上的绳索,奋力地挣扎怒骂道。
  
  “姓朱的,我瓦剌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别欺人太甚了,有种你就直接杀了我。”
  
  他虽然生在草原,但也是学过汉人文化的,当然知道朱瞻基是在嘲笑、侮辱他们瓦剌。
  
  但是他想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朱瞻基没有回答他,只是轻笑着离开了,顺便告诉东厂的人。
  
  “看好了,不许他自杀,若是他死了,孤唯你们是问。”
  
  他就是要也先看着,他是怎么拿下瓦剌,瓦剌是怎么消失的。
  
  景舒去奉天殿接儿子的时候,朱棣正好在,他正手把手教锦儿写字。
  
  别看朱棣喜欢打仗,其实文化也是相当不错的。
  
  除开《永乐大典》外,朱棣还组织了一系列大型编书活动。
  
  《文华宝鉴》、《圣学心法》等等,都是这位皇帝让人编纂的。
  
  别的先不说,就说永乐大典,后世法国,两册《永乐大典》在巴黎知名德鲁奥拍卖公司举拍。
  
  经过激烈竞拍,最终由一位中国女士以六百四十万欧元(人民币六千五百多万)的净价拍得。
  
  两年后,这两本离开祖国的珍书,总算是回到了中国,被存放于杭州国家版本馆。
  
  记住,被拍卖的,仅仅是两册而已。
  
  那些外国人不懂中国文化,可他们却懂文物对我们华夏的重要性,所以他们卯足了劲加价。
  
  逼迫国人,不得不以高昂的价格,来买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永乐大典,总共有一万一千多册,却在后世大部分不知所终。
  
  可以说是国人心目中永远的痛吧。
  
  景舒心中感慨,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上前给皇帝行礼:“孙媳,给皇爷爷问安。”
  
  朱棣抬头看她,笑眯眯地道:“孙媳妇来了,你等等,让我再瞧这小子写几个字儿,狗儿,快给太孙妃赐座。”
  
  虽然他已经给狗儿赐了名字,但还是习惯喊原来的名字。
  
  他摸摸重孙的脑袋,从书桌走到最上首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笑着和景舒说话。
  
  “大孙子要和我去打仗,太子妃不高兴了吧?”
  
  景舒勉强笑了笑,并没有答话,您什么都知道,还让她说什么呢?
  
  朱棣也没指望她说,自顾自地道。
  
  “这也是应该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这当娘的,什么都能割舍下,就是割舍不下自己的孩子啊。”
  
  “瞻基这小子,打小就养在我跟前,他爹娘一直多有抱怨。”
  
  “现在,我还要养她们孙子,她们就更不高兴了,孙媳妇,只怕你也是不高兴的吧?”
  
  他像是在拉家常,可景舒却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几分难过?
  
  “孙媳没有。”景舒起身想要行礼,却被朱棣抬手制止,她只好又坐了回去,认真道。
  
  “皇爷爷文治武功,能养着太孙,养着锦儿实乃他们的福气,至于母妃,只是舍不得殿下而已,一时胡言,皇爷爷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刚开始,她确实有点不高兴,可看着儿子越长大越像模像样,就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老实说,让她自己来教,她可能教不了那么好。
  
  她说的真心,朱棣倒是听着高兴,他点点头:“我才不和他们计较,总有他们理解我的时候。”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确实是只有三个儿子没错,可作为皇帝,天下百姓,都是他的爱子,他也要为天下计一计
  而培养一个优秀的帝王、打击草原游牧民族的势力等等政策,就是他所能为百姓未来所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