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郝丽菊的挑衅和刁难,姜悦也不惯着她,轻斥道:“我什么时候说你坏话了?是谁告诉你,我说你坏话了?”
  
  她不是个惹事的性子,但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人家打她一巴掌,她不可能硬生生受着。
  
  郝丽菊回击,“梅梅一回家就跟我闹,不是你说我坏话是为啥?
  “她回家跟你闹,你去问她原因啊,咋能把罪名无缘无故安在我头上呢?”姜悦可不能吃这哑巴亏。
  
  反正为了避免妯娌矛盾,她在陆梅面前可都没提过三房的事情。
  
  郝丽菊冷笑:“说了就是说了,有本事说咋地没本事认?”
  
  “我说我没有你不信,非要我说有你才信是不是?”姜悦都不想和胡搅蛮缠的郝丽菊继续争论下去。
  
  人家心里都已经认定了事情,就算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郝丽菊一脸讽刺,“你鬼话连篇我能信?”
  
  刚好大顺和二顺经过,他们刚割了猪草去养殖场喂猪回来。
  
  姜悦把他们喊住,“你们三婶说,是我编排她坏话,才让你们小姑找她麻烦,昨晚到底咋回事啊,你们知道不?”
  
  昨天陆梅来家里说了,她其实是知道原因的,但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对大家来说是没有可信度的,得由第三者来说。
  
  大顺哥几个还是很喜欢姜悦的,因为姜悦不小气,对他们也温柔,不像郝丽菊,每次看他们哥几个,恨不得拿鼻孔看。
  
  大顺说:“因为大宝不礼貌,往小姑身上吐口水,白天吐了一回,晚上回去又吐,三婶看到了也不管,小姑这才生气揍了大宝屁股两下。”
  
  二顺紧跟着说:“大宝前天在花生地看到大军和小军跟孙小虎他们打架,大宝居然给孙小虎他们加油,小姑知道了就很生气,觉得一家子兄弟不团结。”
  
  郝丽菊大怒,拿水泼他们兄弟,“你们知道屁啊你们,就在这里瞎说八道,分明就是你二婶在你姑面前说我坏话,才来闹我!”
  
  被泼了一脚的大顺兄弟很气。
  
  大顺生气道:“奶和我娘她们都在,你们不信就去问她们。”
  
  二顺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三婶,昨天小姑回来的时候,你就开始说二婶坏话了,怎么没见小姑去找二婶麻烦呢?”
  
  昨天他闹肚子,在茅房拉屎,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三婶叽叽呱呱跟小姑说了不少二婶的坏话,反正他都听见了。
  
  这话一下子就把周围静静听八卦的妇女们给逗乐了,哈哈笑了起来。
  
  吴艳芳忍无可忍道:“原来是某人碎嘴子,自己是这种人,就觉得天底下的人都是这样的,难怪咬着陆震他媳妇儿不放呢。”
  
  妯娌郑晓燕说:“光是某人做的那些上不来台面的事情,是个人知道了都得动肝火。”
  
  “陆梅是个明白人啊,到底是在县城里待了几年,知道有些事不能光听一个人说。”
  
  这些话气得郝丽菊差点把牙齿咬碎,衣服也不洗了,端着木盆子气哼哼回家。
  
  吴艳芳对姜悦道:“别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越来越爱发神经了。”
  
  姜悦点头,继续洗自己的衣服。
  
  其他妇女却议论开:
  
  “陆奋他媳妇儿自从听了那个老神仙说的那些话,人就开始不对劲了,总觉得自己怀的是福娃。”
  
  “大队里不是一直在宣传嘛,这种是封建迷信,是糟粕,不能信。”
  
  “那人家要信也管不着啊!”
  
  这边议论纷纷,那边郝丽菊一边咒骂一边走,差点平地倒,被走来的赵家媳妇儿扶住,“咋地了这事儿?”
  
  “香月啊,我可被那些婆娘欺负死了。”郝丽菊说起来就一肚子委屈。
  
  “啊?”柳香月是梅溪大队那边嫁过来的,以前就跟姜莲要好,时常挤兑私生女姜悦,嫁过来后,跟陆家也挨得近,就和郝丽菊要好。
  
  郝丽菊坐在旁边的树下和柳香月唠起了磕,“那个姜悦昨天在我小姑子面前说我坏话,我小姑子就来找我麻烦,我们大闹了一通,今早我好端端在井边洗衣服,姜悦就带头挤兑我。”
  
  “那些臭娘们啥都不知道,也跟着取笑我,好在分家了,要不然我这条命都得丧在我那个妯娌手上。”
  
  郝丽菊委屈得呜呜哭。
  
  柳香月安慰郝丽菊,为郝丽菊鸣不平道:
  
  “姜悦那个狐媚子就是那样儿,跟她那个不检点的娘一个德行,你以后别理她,她肚子里怀了灾星,倒霉日子还在后头呢!你肚子里是福娃,以后好日子天天有,犯不着和那种贱人置气。”
  
  这话可夸到点上了,郝丽菊的心情也明媚了,“香月,谢谢你啊!”
  
  柳香月:“咱都是女人,女人当然帮女人了,就可怜小莲了,就因为是姜悦的姐姐,被霉运害成那样,咱以后得离他们家远点,不是说之后要盖房子了吗?只要没人给他们连累,我看他们还能不能那么顺利……”
  
  郝丽菊:“啥意思啊?”
  
  “从小莲那件事上我算是瞧明白了,只要有近亲帮他们把霉运分担掉,他们也会转运,之后没人帮他们转运,盖房子上肯定得出大事。”
  
  郝丽菊深觉有理。
  
  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说着神乎其神的话,共同话题又多,知心姐妹不过如此。
  
  紧接着柳香月又问:“我看你男人最近早出晚归的,都干啥去了?”
  
  郝丽菊也不瞒着,“弄工作的事情呢,只要我小姑子的婚事谈妥了,我男人也能凭着关系去城里当工人……”
  
  “哟,有这么好的事?”
  
  “那当然,都是托了我肚子里娃的福气。”郝丽菊得意洋洋。
  
  柳香月问:“给你小姑子介绍的人是啥人啊?咋地这么能耐捏?”
  
  郝丽菊解释说:“他父母也都是棉纺厂的工人,根基深厚,要是能看上我家小姑子,那是陆梅的福气,也就是自家兄妹才能这么关照,别人是不可能有的。”
  
  “而我男人打小就疼这个妹子,啥好处都想着她,只可惜啊,这个妹子不懂得感恩……”
  
  郝丽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柳香月不解,“介绍这么好的,我做梦都能笑醒,把自己哥当祖宗供着,咋还能不感恩哩?”
  
  郝丽菊的话匣子打开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聊就聊了两个小时。
  
  而姜悦才不理会郝丽菊时不时发神经,她顺利洗完衣服,回家把衣服晾了之后,顺便把昨天晒了一天的花生再拿出来晾晒晾晒。
  
  之后在家就一边构思剧情,一边把昨天晾晒的苎麻取来。
  
  对她来说,好好经营自己,让自己成长,比郝丽菊姜莲之流成天搞阴谋诡计强。
  
  她从金花婶家借了苎麻刀,将苎麻从皮上取下来,放在水里浸泡五分钟,然后开始搓麻绳。
  
  大军小军也回来了。
  
  他们早上也挺忙的,给放在陆家养的鸡鸭为了吃食儿,又去跟其他小朋友玩了滚铁圈,玩了一阵子才回来。
  
  姜悦倒了水给俩孩子擦擦脸,“你们俩的头发现在都老长了,该剪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