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了云夏,别吓我,是不是真的吓着了?”姜悦被云夏这样弄得有点慌。
  
  这段时日的生活,云夏不仅把姜悦当成嫂子,也把她当成自己亲姐姐看待,所以云夏把一件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跟姜悦比划出来。
  
  手语可能表达得不好,就用笔写在纸上让姜悦明白。
  
  姜悦这才知道云夏的哑疾是有隐情的。
  
  云夏不是天生的哑巴,是因为一次发烧烧哑巴的。
  
  但很多人并不知道云夏那次为什么会发烧发的那么厉害?
  
  通过云夏的描述,姜悦得知,云夏十岁的时候走夜路,被脏东西吓得掉到了河里,也是她福大命大,那次也是被人救上来的。
  
  可能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人又掉到河里,当夜就发起了高烧,因为就医不及时,从此之后就没再说过话。
  
  姜悦问云夏,到底是什么脏东西能把她吓成那样?
  
  云夏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云冬。
  
  姜悦十分诧异。
  
  云冬好像是云夏同父异母的姐姐。
  
  云夏一边用手语一边写字,给姜悦说情况。
  
  她小时候不懂,以为是遇到了鬼,所以当时吓得一直跑,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河里,人当时就吓傻了。
  
  哑巴后一两年,有一回发现云冬的箱子里有一个脸谱面具,这个脸谱面具就是当时吓她的脏东西,她终于知道了,是云冬故意吓唬她,故意害她的。
  
  因为自己胆小懦弱,这件事她一直没敢跟她娘说。
  
  又因为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她那个偏心眼的爹不可能会给她做主,两个哥哥只会偏向云冬,争到最后的结果是娘会因为她而在云家受委屈。
  
  既然说了没用,她就不想给娘增加负担。
  
  云夏回忆起过去,一直在掉眼泪。
  
  那件事发生后就一直是她心里的阴影,哪怕现在,也会时常做噩梦梦到。
  
  姜悦心疼地抱抱她。
  
  虽然很想为云夏做主,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年,想要追究根本不可能有人信。
  
  夜里姜悦和陆震说起云冬小时候害云夏的事情。
  
  陆震也是很意外,他一直意外云夏就是因为一次普通的发烧才哑巴的。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
  
  简直是不可原谅!
  
  陆震说:“当时我去云家大队想带走云夏,也就云冬那个女人喊得最凶,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她自己当初结婚嫁人的时候没换亲,倒是劝起云夏换亲了,敢情就是故意想坑自家妹子,真是骨子里就坏透的一家子!”
  
  他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云夏回云家了。
  
  否则早晚被那一家子吸干血不可。
  
  姜悦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要现在去找人算账,人家未必肯认,还有可能被云冬倒打一耙,给云夏安一个罪名。”
  
  理是这么个理,但陆震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可姜悦觉得,一个人品性那么坏,不见得只会干一件坏事,现在云家到处抹黑云夏,一定会等到一个时机出手的,他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第二天,陆震骑着自行车去厂里,虽然不算正式上班,陆震对于玻璃方面的知识倒是学得很积极认真。
  
  陆震一走,姜悦特地去找了陆海的媳妇儿潘凤玲。
  
  潘凤玲的娘家是在洋头大队,云冬就是嫁到了离云家大队不远的洋头大队。
  
  姜悦就是想通过唠嗑的方式聊聊云冬的事情。
  
  潘凤玲很少回娘家,上次回了一趟,因为陆海顺道去云家大队,因为云夏的事情闹出了风波,所以她也没逗留太长时间,只知道云冬有个卧病在床一年的丈夫。
  
  那次回娘家,娘家人说,云冬的男人病得挺重的,能不能熬得今年都不知道。
  
  云冬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着自己重病的丈夫,还孝顺着刻薄的婆婆,人品还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这个信息,跟姜悦在陆姑姑那里听到的差不多。
  
  难不成云冬只是对云夏坏,在婆家就蹦跶不起来了?
  
  怀着这种疑惑,姜悦回了家,竟在家里看见了云冬,和云家大嫂余小红。
  
  她们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劝说云夏能嫁进鲁家,还说鲁家并不嫌弃云夏过往等等。
  
  她们以为这段时日不遗余力抹黑云夏,已经让陆姑姑母女在福山大队生活不下去了,她们这次来接陆姑姑母女,就是代表了云家,来释放出好意。
  
  云冬和余小红来,态度都很好。
  
  余小红甚至听说了自家妹子说不好听,特意给陆姑姑赔不是。
  
  陆姑姑只抱着穗穗,什么话都不想说。
  
  她早就看清了云家的面目,真到了关键时候,没有一个人帮自己和闺女,她是死都不会再回去了。
  
  云冬只看了一眼走进家门的姜悦,继续跟陆姑姑打感情牌,她抹着泪说:“娘,你也是知道我婆家的情况,我男人病得厉害,家里里里外外都是靠着我,我要是能拿得出钱给我兄弟娶媳妇儿,早就拿了,也不会非要让云夏嫁去鲁家……”
  
  说着,云冬就呜呜呜地哭,陆姑姑听了也有些动容。
  
  云冬的婚姻也挺让人唏嘘的。
  
  但运动对婆家人真是好得没话说,伺候病重的丈夫,孝顺婆婆,堪称农村妇女里的楷模啊!
  
  姜悦不动声色观察着云冬,然后去屋后头看看。
  
  看云夏在屋后头给菜地浇水,大军小军在下棋,姜悦生出了一个想法,然后喊他们到身边来,偷偷交代事情……
  
  云夏刚一听,很是犹豫地看向姜悦。
  
  大军小军两个娃却很兴奋。
  
  姜悦交代完又出去堂屋坐着。
  
  云家大嫂余小红也诉说着自己的不易,她现在又怀上了,家里正是用钱紧张的时候,根本拿不出钱给云家老二娶媳妇儿。
  
  陆姑姑听后非常诧异,“你又怀上了?”
  
  她去年才帮她做完月子,今年又怀上了,老天爷啊!
  
  余小红点着头,一脸的难为情,又拜托地说:“娘,我还指着你帮我带带娃,以后帮我坐月子呢!”
  
  以前后娘和小姑子在家的时候,自己只要带个娃就行了,其他的后娘和小姑子都能干。
  
  自从后娘和云夏来了福山大队住,云家里里外外的家务活就全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可怜她现在怀着娃,却又要带娃,又要干永远做不完的家务活。
  
  那些男人闲空着,也不会搭把手,总觉得家务活是女人干的,男人干家里的事情不成体统。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才喊上大姑子来福山大队劝一劝。
  
  陆姑姑没应声。
  
  自己以前念她生娃带娃不容易,家里的事情也没让儿媳操过心,到头来还被大儿媳指责。
  
  这个大儿媳早就伤透了她的心。
  
  姜悦冷冷问余小红,“我可听说你们云家当时指着我姑的鼻子骂,说她虐待继子,不是打就是不给饭吃,既然这个后娘这么坏,你还指着我姑给你带什么娃,做什么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