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既然那个赤水的鬼谷子说了，孤剑仙和无双城的无双都到了天启城，那我们就要早做打算了。”大小姐担忧道。
“萧瑟。”小雷爷突然智商上线了一般，问了一个有水平的问题，“既然屠二爷觉得你离开了五年，人走茶凉。那白王跟赤王为什么还那么忌惮你的回来，一路上都排有人阻拦截杀。”
“憨货，你。。。”萧瑟有些惊讶，这憨货居然也会动脑子了，旋即柔声解释道，“屠二爷在商言商，商人趋利避害这是天性，我给他带不来利益，他就拒绝同我的合作，这无可厚非。而于庙堂而言，皇位继承，讲究一个名正言顺。这个名正言顺一日不写进龙封卷轴，不论是二哥老七，还是我都有机会。不管我离开了天启多久，我同样有资格名正言顺。”
“支持，不仅仅需要江湖或者商人的支持。最重要的还是要文武百官的支持。”萧瑟轻轻说道，“说到底，文武百官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二哥一直以不耻下问求知若渴的姿态，在天启城刷贤王的名望。”
“可这文官之首董太师，以及武官之首的我父亲，都没有明确表态过啊？”叶若依不解问道。
“你，不是已经站在我的这边了吗？”萧瑟深深看了叶若依一下，叶若依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小雷爷可忍不了，急忙说道：“那什么，董太师呢？”
“董太师，是朝堂上下出了名的老好人。”叶若依替小雷爷解释道，“他对谁都乐呵呵的，满腹经纶，饱读诗书，位极人臣依旧待人真诚，堪称儒家极致，天下读书人的典范。”
“若依，能屹立朝堂三代而不倒，太师董祝，可没有表面上那么和善。”萧瑟说道，“三朝元老，在庙堂那种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是和和善善跟别人讲道理讲来的？”
“齐国师也是三朝元老了。”叶若依反驳道。
“那你觉得国师齐天尘，弱吗？”萧瑟反问。
叶若依一愣，在海外仙山之时，国师万里寻龙，能与仙人一较高下，虽败犹荣，肯定说不上是弱。
“可董太师他。。。他从不涉及党争。”叶若依为印象中那位和善的老人家继续争辩道。
“大奸似忠，大忠似奸。。。”萧瑟闭上眼睛，“董太师，历经三代皇帝，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你觉得他不涉及党争，只不过是他让你觉得罢了。”
“董太师，已经到了一个大而不能倒的地步。”萧瑟睁开眼睛，眼神锐利，“他若是倒下，他的门生，他的旧识也不会允许他倒下。”
“他不涉党争，因为他本身就是党争，他支持谁，龙封卷轴上很可能就会写上那个人的名字。”
“那。。。暗河的背后到底是谁？！”小雷爷听得头昏脑涨的，一个字一个字分开了还认识，合起来从萧瑟嘴里说出来，就有催人昏睡的效果。
“是不是那什么狗屁白王，联合暗河跟那帮姓唐的王八蛋，攻占我雷家堡。”小雷爷问道。
忽而想到了什么，小雷爷不好意思地对唐莲说：“大师兄，我不是说你。”
唐莲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了解。
听到雷无桀咬牙切齿的那句“狗屁白王”萧瑟皱了皱眉，仿佛连他也骂了。
“二哥他，应该是被人摆了一道。”萧瑟说道，“唐门前任老太爷唐玄策，作为战俘被安排在青城山赵道君的照晴峰下服劳役，二哥去照晴峰宣旨的时候，应该是路过唐门的前老太爷身旁的，二人并无什么言语。”
“这，能证明什么吗？”千落大小姐问道。
“如果暗河是投靠了二哥，那么以暗河在狙击雪月剑仙一战的表现，唐门有理由将二哥咬出来，甚至质问二哥。”萧瑟道，“但他们没有，甚至隔空对望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说明，有人利用暗河故意摆了二哥一道，让他被道剑仙所厌恶。”萧瑟淡淡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从说二殿下仁义布施解释这个角度解释。”叶若依笑道。
“多大了，还信那种仁义。或许江湖中还存在有，这天启。。。绝无可能。二哥自诩贤王，玩弄人心很有一手。”萧瑟不无感慨道，“终日玩鹰，被鹰啄了眼睛。”
听到萧瑟这样比喻，叶若依好奇地问道：“二殿下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爱八卦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来。
“是啊，萧瑟，你要告诉我这位病人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我才能设计治疗方案。”华锦附和道。
沉默了许久，萧瑟才轻轻吐出：“不知道。只是听说一个从小跟他的侍女给他一杯毒酒，之后便被毒瞎了双目。那个侍女紧跟着也服毒自尽。”
“毒瞎了的眼睛吗？”华锦心中有了计较。
“是谁安排的？赤王吗？”叶若依追问道。
萧瑟摇了摇头：“十三四岁，换牙的年纪，要后槽牙挖空藏毒，这必须是从小就开始训练起。”
“不会是老七，那侍女从小就跟在二哥身边，老七那会才多大。大理寺都查不出来，成为了天启城有名的悬案。”萧瑟感慨了一句，“好像二哥对这侍女有特别的感情，亦或者二哥要坚持他贤王的德行，总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死无对证，无计可施。”
“果然，天启就是危险。”雷无桀想了想说道，“那么小，就那么狠。”
“的确狠啊。”萧瑟喃喃说道，“为了杀我，都出动了孤剑仙了。那可是孤剑仙啊。。。”
“萧楚河，许久不见，你这臭屁的毛病依旧没有改变。”瓮声瓮气的女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谁告诉你的，孤剑仙是要来杀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残废大病初愈的人，也配孤剑仙出剑？”
“谁！”唐莲皱眉，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纤腰素衣，脸上覆盖了妖媚的罗刹女鬼面具踏空进入厅堂。
“什么人，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雷无桀也跳出来，大声呵斥道。
“你是玄武？”罗刹女鬼望向挡着她的唐莲。
“嗯？”唐莲皱眉，这来者不善，却好像对他的玄武使身份很清楚。
“青龙什么时候那么憨了。”罗刹女鬼又看向小雷爷。
“你。。。”
还没等小雷爷反驳，那罗刹女鬼已经转向坐在萧瑟旁边的千落大小姐，道：“这次的朱雀，还算过得去。”
“你到底是谁？”大小姐也怒了，起身一脚将长枪撩起，挺枪直指鬼面下的咽喉，什么叫还算过得去。
“我是谁。”笑声透过面具传来，瓮声瓮气的。
“萧楚河，你告诉他们，我是谁。”罗刹女鬼笑道，“可以堂而皇之，走入这雪落山庄的。我还能是谁？”
“萧瑟，她。。。”小雷爷转头。
“好了。”萧瑟按住了所有人的骚动，道，“天启四守护，今日终于聚集在了一起。”
“四守护！聚集在了一起！”众人猛然一惊。
“姬雪，这里都是自己人，摘了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吧。”萧瑟轻声说道。
面具揭开，明媚不失英气的面庞，一头雪白的发色更是让众人惊艳了一番。
沐春风眼睛一亮，嘴巴上不由自主喃喃说道：“腰若流纨素，口若含朱丹，美人，国色天香的美人。”
被华锦轻轻踢了他一脚。
沐春风懂事地收起登徒子的模样，正经站好。
“巧了，我也是天启四守护。白虎，列西方位。”那张英气的脸庞，有些盛气凌人地环视各位说道，“萧楚河，我本来也不想当你这个什么破守护使，架不住我那该死没死的爹，天天逼我来做。”
“不是这个憨小子，就是这种冲动的大小姐。”姬雪拨开了千落大小姐的枪头，对着唐莲说道，“你身边的守护使，也就这个沉稳的男人看得过去。”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听到姬雪是白虎使后，小雷爷先是因为不分敌我有些愧疚，可没想到姬雪下一句就说他不正常。
“哼，自己鬼鬼祟祟，不以真面目示人，怪谁。”大小姐将枪往地上一顿说道。
“我以前就这样进雪落山庄的，怎么，也没见有人找我麻烦？”姬雪针锋相对道。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司空千落没由来地心里泛酸。
“想必，你就是百晓堂堂主姬若风的爱女了吧。”叶若依赶忙打圆场道，“误会解除了就好。”
“总算是有个聪明的了。”姬雪看了一眼叶若依道，“爱女称不上，没见他有多爱我。”
“这位姑娘，在下神医华锦首席登门大弟子，沐春风，幸会幸会。小生今年二十有一，敢问姑娘芳龄几许，可曾婚配否？彩礼需要几何？没关系，尽管提，我沐家都给得起。”沐春风情不自禁地走向姬雪问道。
“咦。”姬雪泛恶心，往后缩了缩，道，“萧楚河，你家这也不禁夸。”
“沐三公子可不是我家的。”萧瑟赶忙撇清关系。
“诶。”沐春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向萧瑟道，“六皇子，这姬雪姑娘，她一直都是这样对人不客气的吗？”
“额。。。这个。。。”萧瑟也不知从何说起。
“见识过了孤剑仙的孤独之美，天下的凡夫俗子，我都觉得庸俗不堪。”姬雪瞥了沐春风一眼，“看到了就觉污浊至极，会污了眼睛。”
“怎么？意思是我也不能入你姬雪的法眼？”萧楚河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可以个屁。”姬雪冷冷道。
“你们俩，很熟吗？”大小姐吃味地问道，她感觉到了姬雪跟萧瑟说话，就如同家人一般，毫无隔阂，可以相互拆台。
“很熟，自小他就是被我爹吊在门外，用无极棍打的货色。”姬雪说道，“我看不惯他，他也看我不顺眼。”
“为什么？相互看不顺眼。”小雷爷八卦之火，登上了迦楼罗境。
“你爹，对他徒弟比对你还亲。”姬雪瞟了那憨小子一眼，“辛辛苦苦经营的百晓堂，以后也要给他徒弟服务，你高兴得起来？”
“啊？”雷无桀吓了一跳，这天启那么危险的吗，吃着吃着就吃到了惊天大瓜。
“你说，你见过了孤剑仙。”最为稳重的唐莲将话题拉了回来。
“嗯。所以我才敢断定孤剑仙不是来对付萧楚河的。”姬雪说道。
“为什么？”萧瑟皱眉，“你凭什么肯定。”
“因为凉州下雨了！”姬雪说道。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连萧瑟都有些动容。
“就在你们出海之前，凉州下了九日九夜的雨。”姬雪将情报说出来，“之后如同春风过境，凉州冒出了绿草，焕发了生机。”
“这个，下雨，有什么特别的吗？”小雷爷不解地问道，前天晚上也有下雨啊。
“雷师弟，你可知道，凉州的著名景点，除了慕凉城，还有一个叫玉门关。”唐莲沉稳说道，“而，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凉州地处北离之西，大漠戈壁覆盖。”萧瑟说道，“再往西则是无尽大沙漠，往北是妖庭北阙，而往南则是三十六佛国。憨货，我们跟无心到过西域三十六佛国，你记忆中那边如何。”
“嗯。。。”小雷爷回忆了片刻，道，“缺水！”
“对，以前是缺水，所以凉州发展并不好。”叶若依说道，“是文武百官都避之不及的苦寒之地，也幸好，有孤剑仙自告奋勇去替北离镇守慕凉。”
“凉州下雨，说明有人能引动天象。而在西凉，可以引动天象的人。”萧瑟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
“只有孤剑仙，洛清阳。”姬雪顺着说道，“所以，他已经踏入那个境界了。”
萧瑟自己懊恼了一下，仙人都已经见过了，怎么回到北离天启，胆子却如此小了。
“他这次来天启，不是为了杀你。”姬雪淡淡说道，“应该是带着疑问过来，为了破除剑心上的迷障。”
“萧楚河，孤剑仙入天启，甚至没有告知赤王。”姬雪说道，“所以，他并不是为了赤王而来。”
“那只有，是为了赤王生母。”萧瑟说道，“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