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师叔祖！”
真理破空而来，震碎钦天监正厅窗棂，李凡松与飞轩叔侄二人担心几位长辈，便冲入了进来。
“真理！”房间内尘埃散尽后，叔侄二人相视一眼，开心地说道，“真理回来了？！”
李凡松看了一眼屋内环境，除开下意识俯身躲避突如其来的爆炸的老天师和宁采臣，便是一手搂住赵师娘，面对真理露出久违笑意的师父。
“玉真？这是！”起身整理衣裳的老天师看着破空而来的真理询问道。
那把烧火棍分明是年前瑾仙大监带上门来询问之物。
“赵兄的真理，原来一直在天启？”谢宣也同样反应了过来，真理在安南一役后被带到了天启，直到赵玉真到来天启之后才欣然奔赴。
“等了我很久了吧。”老赵微笑伸手，“抱歉，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天启。”
握住了真理的剑柄，一瞬间的通感，老赵和小赵都同时体会到了从手上传来的那一股再度重逢的欢呼雀跃。
“真理回来了！是不是也意味着理师叔也能找回来？”飞轩看着脸带笑意的师叔祖喃喃说道。
“阿姐，姐夫，你们终于来了？”小雷爷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钦天监内，看着持剑真理，环抱姐姐的姐夫，小雷爷兴奋地对身边的人说道，“萧瑟我就说吧，我姐姐跟我姐夫这两大剑仙一定会来天启。看那个什么鬼谷子还敢不敢小看我们！”
李寒衣微微挣脱小赵剑仙的怀抱，透过面具打量了片刻雷无桀，少有地夸奖道：“剑心初具雏形，你去求母亲帮你磨炼了吧。”
“嘿嘿，姐，什么都瞒不过你。”雷无桀憨笑道。
“但还不够。”李寒衣立刻严肃了起来。
说得小雷爷一脸委屈。
老赵听到了小雷爷的声音收起真理，诧异回头，你姐夫跟你姐来天启，咋还被你蹭上了？
“六皇子。”齐国师见到了萧瑟一行人到来，打了声招呼说道。
“国师。”萧瑟行礼，“我本在天剑阁挑选合适的兵器，不料中途有一剑脱离天剑阁，破空而去。因守阁人罗不先生不得擅自离开天剑阁，故而萧瑟为罗不先生所托，探寻这一剑将要去往何处。”
“这。。。”老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首先感谢你们那什么天剑阁帮我把真理带回来，其次真理来找我，不会让你那什么罗不先生难做吧？”
萧瑟考虑了片刻，道：“原来这把宝剑有名，为真理。宝剑有主，且返回道剑仙身边，无可厚非，相信罗不先生也不会介怀。”
“那就好。”老赵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那小子说的什么鬼谷子和剑仙又是什么情况。”
老赵看了一眼另一个自己所谓的“小舅子”，小雷爷眼神闪躲，不敢正视他。
“道剑仙。”萧瑟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江湖中多了一个组织，名为赤水，这赤水是乃暗河分离出来的一支，以不正当的手段对一些贪官污吏进行管制为目的，这鬼谷子是赤水其中的一员。”
“然后呢？”老赵剑仙颇有兴趣地问道。
“这鬼谷子的上头，还有一个赤水的领导，被称呼为大家长的，名为余理。”
握着真理的手哆嗦了一下。
“老赵？！”识海内，赵玉真紧张了起来。
“萧瑟，你此话当真？我那余理师弟真的加入了这个什么从暗河分出来的组织？！”听到萧瑟这样说，李凡松也急了。
“若不是重名，恐怕是的。”萧瑟说道。
“这小子，原来在山下找到了这好玩的东西让他乐不思蜀。”老赵自嘲了一句，“也劳烦你将这信息告知与我。”
“萧泯举手之劳而已。”萧瑟谦逊说道。
“看来，莫衣师弟与玉真所言非虚。”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的齐国师暗自想道。
随即便问萧瑟：“小王爷去天剑阁寻剑，是为何？”
“国师，最近天启可不太平。”萧瑟感慨说道。
“是啊，上一轮江湖的五大剑仙都齐聚天启城了。”老天师抚须轻笑。
“所以萧瑟为了自保，就去天剑阁找了些许傍身的兵器。”萧瑟简单说道。
“哟，这不巧了。”齐国师乐呵呵道，“我们钦天监也有一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王爷要不要试一试？说不定还能替小王爷提升一些用于自保的实力。”
“国师说的可是。。。”萧瑟迟疑了片刻。
“没错，便是天下第一楼。”谢宣说道。
“天下第一楼，谢师傅，这好大的口气。”李凡松说道。
“我怎么觉得，听起来像什么给自己加戏加噱头的酒楼。”小雷爷说道。
“各位请随老道来。”齐天尘乐呵呵说道。
“齐老头，这被真理撞碎的窗户。。。”老赵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玉真放心，这点破损随后上报工部，便有人来修缮。”齐天尘才想起这茬，满嘴苦涩却“大度”地说道。
“那就好。”老赵心底的一块石头落下。
众人随齐天尘来到了钦天监的一隅，一栋仿佛年久失修，却就是屹立不倒的四层阁楼，与恢弘大气的钦天监相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齐国师看着这寒酸的阁楼，感慨道：“这天下第一楼虽然只有四层，但这江湖中闯楼的规矩可是源自于这里。雪月城建城初期的那几位高人也是来此处参考过后回去建造了更为雄伟的登天阁。”
“登天阁，有一步登天之意，你们几个小辈都见识过吧。”齐国师问道。
“见识过！”李凡松一马当先说道，还偷偷瞟了一眼，偷偷说道，“当时还是跟这位雷兄弟一同登顶后，被赵师娘一剑打下来。”
“这天下第一楼如此寒酸，为何不重新修建。”李寒衣粗着嗓子问道，仿佛觉得眼前的楼不应该在齐国师的口中能跟她雪月城的登天阁相比。
“寒衣有所不知。”国师感慨道，“北离定都天启，大兴土木，四处动工，很快便初具帝都雏形。”
“可只有这钦天监一带本是设计为一浣衣局，可每每想要动土，都会发生怪事，要么是刮飓风掀翻工棚，要么是挖地基挖出巨蟒。”齐天尘说道，“只能无限延长工期。”
“那后来呢？”小雷爷迫切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江湖中的志怪志异犹如辣子，吃入口中怕辣，不吃又勾人。
“后来，开国国师李风连提议太祖，效仿钱塘太宗皇帝，配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个个都是天上落下的将星虎种，镇压一处凶地岂不是信手拈来？”老天师乐呵呵说道。
“李风连。。。”老赵心中吐槽道，“这名字，该不会是某位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的新马甲吧。”
“这天下第一楼请来了开国将领画像，很快所有怪异现象都被镇压。”齐国师说道，“但既然这天下第一楼供奉的都是这些将星，这一代再设为浣衣局就不合适。于是李风连国师便将此处改为了钦天监。”
“那为何又落寞了。”戴着面具的李寒衣问道。
“对啊。”见自家阿姐发话，小雷爷也大胆了起来问道，“就一处供奉名将的地方呗，跟提升实力有什么关系？”
“唉。”老天师叹了一口气，“最初几代君主之时，天下第一楼香火鼎盛，无数人慕名而来。随后天下第一楼也展现出来非凡的气象。”
“或者是像那么多年来登楼者们说的那样祖宗保佑，又或者说是当时的李国师留下的手笔。”老天师说道，“这天下第一楼有四层，暗合四境之意，登上几层就意味着登楼者此生可以踏入那一个境界。”
“传到太安帝之前的乘风帝，乘风帝重佛抑道。频建佛庙，钦天监愣是空了七年。”齐国师感慨道，“空了七年无人打理，这天下第一楼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怕小雷爷不信，齐国师还说：“乘风帝之时，老道当时还年轻，未入钦天监，这天下第一楼就已经很有名气了，有许多想当天下第一的高手慕名而来，在楼上先贤旁侧留下自己的武功。当时的老道也曾同师弟莫衣一起来登楼。”
“仙人也来过？”小雷爷一下子便来了精神，“那他登上了几楼？”
“说来惭愧，老道资质欠佳，只是登上了三楼。”听听齐国师这听起来像谦虚的话语，“师弟比我优秀，登上了楼顶去看风景。”
萧瑟暗自想到，被莫衣困在仙岛之时，齐国师寻龙而来亲口承认他还不如百里大城主那般可万里神游，而莫衣仙人的实力已经超脱逍遥之象，又如国师所说那般登上几楼，就会有与之对应的成就。
“莫衣仙人如此强悍，他在第四楼看到了什么。”小雷爷感慨道。
“这个老道就有所不知了，毕竟老道只是上到了第三楼而已，或许雷少侠可以重新去一趟岛上问一问我那师弟。”齐天尘微笑说道。
“还。。。还是免了吧。嘿嘿。。。”小雷爷想起来在岛上的遭遇，虽说仙人跟姐夫达成了某种协议不会再乱发疯，但回忆起来还是免不了会害怕。
“每个人登楼，都会有不同的风景，这就是天下第一楼的特别之处。”宁采臣帮着国师解释道，“你们各自眼中看到的，或许都不一样。”
“阿姐，你觉得怎么样。”小雷爷在这种情况下总是下意识寻求帮助。
李寒衣便有心让他自己多些磨炼，不再搭理他。
感觉到姐姐并不愿意理自己，刚想问问姐夫，又想起来姐夫是向着姐姐的，小雷爷只好讪讪地摸了摸鼻头，转头对萧瑟说道：“老妖精，你怎么看。”
萧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嫌弃说道：“爬个楼，你怕了？”
“这就去吗？”小雷爷问道，“这楼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年久失修，万一里面还有什么脏东西。。。。”
想起来了，小雷爷还怕鬼。
“你在想什么？！”萧瑟微微不悦，“按国师所说，那里头都是我北离开国先祖！”
“况且，这楼也没那么容易登。”谢宣摇了摇头，问齐天尘，“国师，可以重开此门了？”
齐国师乐呵呵地说道：“原本只有我家小紫瞳是不能的，不过今时今日，小飞轩也来到了钦天监，那便可以。”
“初代国师设计巧妙，这天下第一楼的门，需要两名有天下纯正道统的大龙象力之人同时施法才可打开，当年为了紫瞳能学上这大龙象力，你们家吕老头可是没少收老道的好处。”老天师笑着对赵玉真说道。
老赵是无所谓，吕老头是掌教，他爱干啥，变卖家产老赵也管不了。
“师叔祖。”见到那叫紫瞳的小道童已经出列走到正门前，飞轩小心问道。
“去吧。”小赵剑仙温和鼓励道。
“嗯。”飞轩便也紧跟向前。
天下第一楼，很是寒酸，门口有一个磨盘大小的太极阴阳图。
“你们二人，以大龙象力注入这阴阳图中，贯彻平衡，方可开启此门。”国师说道。
二道童一起点了点头。
“为啥不让我和飞轩去。大龙象力我也会啊。”李凡松小声嘟囔道。
“你道法上有所欠缺，不够纯熟，怕是光顾着练剑了。”冷不丁小赵剑仙给出评语。
“师父，这都被你看出来啦。”听到师父点评，李凡松心慌了起来。
“你啊。”小赵剑仙叹了一口气，“扬长避短是好事，但也不能让短处一直短下去啊。”
话是师父说的，可寒气却是从赵师娘身上蔓延出来。
“师父！赵师娘！我保证，带师弟回山之后，便勤加练习道法！”寒意消散，稍有回暖。
话音未落，跟随国师分站在磨盘大小太极阴阳仪器的两侧，同时抬手，一金一紫两股真气分别从飞轩与紫瞳身上浮现而出。
缓缓渡入了那磨盘，犹如在池中注水，阴阳两仪逐渐被二位道童艰难填满。
不过都是一样吃力，可以看出来紫瞳吃力一些，鬓角都开始流汗了。
阴阳图被缓慢填充到了一半，整个仪器发生剧烈的颤抖。
“不好！”齐国师突然大喊一声，“莫不是多年未用，这天下第一楼的机关都腐坏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