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急匆匆的往张启灵的房间走去,刚才金安俊在被她熊哭之前突然出去了一趟,回来底气明显足了不少,还跟她说什么“想想张启灵”。
  
  吴歌:我想你大爷!
  
  “混蛋,竟敢拿小哥威胁我……”要不是还没摸清对方底细,要不是还没处理完这满院的孤魂野鬼,要不是她和小哥还有伤在身,她能老老实实坐下来谈判?
  
  想都别想,依她的性子,直接平推!
  
  她停住脚步,看着拦在她面前的戴着白口罩的护士,拿出了仅剩的耐心:“你不必如此,那些病人守则对我没用,我的自由是我用鲜血换来的,你的领导都允许了,不算你失职。”
  
  护士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眼看着吴歌与她擦身而过,一句低语传进她的耳朵里。
  
  “这家疗养院有问题,你生前就看明白的事,死后怎么倒糊涂起来?”
  
  护士身子一僵,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看着吴歌的背影,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吴歌轻轻推开了张启灵的屋门,男人已经睡了,侧着身子面朝里,被子滑到了腰间。
  
  他瘦了很多,背影像落叶一样单薄,而背脊却挺得很直,显得整个人更加清俊锋利。
  
  吴歌站在床边看了他两眼,伸手从病号服的兜里掏出一堆符纸来,什么辟邪的、保平安的、祈福的、助眠的、助产的……啊不对这张不用,反正乱码七八糟的往他的衣兜里、被子底下、床垫缝里、枕头下面一通塞,活像个发小广告的。
  
  安静迅速的完成这项工作后,吴歌满意的抬起了头,却对上了一双凛冽的仿佛把天地间所有的冰雪都融进其中的双眼。
  
  这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她眨了一下,里面的凛冽就变成了好奇,随即男人特有的清冷嗓音响起。
  
  “你是谁?”
  
  吴歌突然觉得一阵好笑,果然风水轮流转啊,这回换你不记得我了。
  
  “我叫吴歌,口天吴,哥欠歌。”
  
  “吴歌……”张启灵跟着念了一遍,就感觉打心底里升起一股亲近之意,他笃定道,“我们之前认识。”
  
  吴歌惊讶的看着他,就见床上的男人坐起身有些急切的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
  
  “你嘛,当然是张启灵喽!”吴歌将他推倒回床上,拿起滑落的被子把他包在里头,“现在启灵小朋友该睡觉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好吗?”
  
  只露出一颗脑袋的张启灵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吴歌笑着揉了揉他的软发,起身往门外走去。
  
  才走了没两步,她突然听见了肚子叫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去,张启灵正睁着眼睛,若无其事的看着她。
  
  吴歌迟疑的问道:“你……没吃饭?”
  
  张启灵微眯起眼回忆了一秒:“我睡着了。”
  
  所以错过了晚饭。
  
  吴歌叹了口气,走出屋子带上门,过了一会儿端着两碗鸡蛋面回来了。
  
  “吃吧。”她把面放在床头柜上,将其中一碗推给张启灵,“睡前一定不能饿肚子,这样才不会做噩梦。”
  
  是这样吗?张启灵面无表情的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不一会儿,吴歌端着俩空碗敲响了金安俊的房门,然后把它们塞进了穿着睡衣的金安俊手里。
  
  “washdishes.”
  
  金安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用食堂叫我就算了,洗碗也叫我,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啊西八……”
  
  骂完他又慌里慌张的四处张望,看吴歌是不是蹲在哪个角落里监视着他,发现没有才敢继续骂,只不过这回连声都不敢出了。
  
  吴歌走后,张启灵望着天花板出了会儿神。他伸手从枕头下掏出一个符纸来,看了半天,突然起身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他唯一的家当——一本笔记。
  
  这是他受伤昏迷时也要紧攥在手里的,没记录什么机密,只是一个人的日记。
  
  他一页页翻看着,每页上面都贴了张符纸,是日记主人的小姑姑送给他的,都被他珍藏在日记本里。
  
  他认真仔细的读着,就像在翻阅自己的记忆。
  
  走廊里的灯突然熄灭,吴歌从他的门前路过,回到自己的屋里,一只白色的影子贴着屋顶跟了进去。
  
  吴歌浑不在意的钻进了被窝,侧着身准备睡觉
  “不要侧着睡,要平躺睡。”
  
  吴歌闻听此言,不耐烦的平躺过来,抬眼看向天花板,一个白衣小姐姐正在上面飘着,朝她笑得开心。
  
  “你正脸比侧脸看起来还要可爱。”
  
  床上的吴歌唇角勾起,眼含笑意,一副不谙世事又天真明媚的样子。
  
  “你不知道,贫道捉鬼的样子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