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任人摆布过,吴歌就觉得心里膈应,这也是她让师兄在她每次阳寿将尽的时候给她个痛快的原因。
  
  想趁虚而入拿她做文章的人能排到法兰西,与其受人拿捏,不如早死早超生。
  
  张启灵又把目光投向缺德考的队伍,突然目光一凝:“不好,他们今天就要下水。”
  
  其他人一听这话也探头看过去,四个脑袋排排坐,无邪面露担忧:“恐怕要被他们抢占先机了,怎么办?”
  
  穿着最萌内裤的张启灵说着最土匪的话:“抢了他们的水肺。”
  
  无邪顿时咋舌:“对方这么多人,硬抢肯定不行。”
  
  他刚说完,身旁的胖子就指着队伍中的骡子两眼放光道:“我有办法了!”
  
  **********
  
  湖泊周围的一处山丘上,阿宁正端着狙击枪瞄准缺德考的脑袋。正好今天大年初一,她打算表演个脑袋开花给大家助助兴。
  
  就在这时,缺德考身边的重瞳子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男人转头看向阿宁的方向,一双重瞳对着她的瞄准镜顽皮的眨了眨。
  
  透过瞄准镜直面这一幕的阿宁san值狂掉,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被发现了。
  
  “怎么了阿宁?”耳麦里响起雯锦的声音。
  
  “我被发现了。”阿宁咬了咬牙,“缺德考身边多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个丧服小孩儿,一个重瞳男子。”
  
  坐在雯锦身旁抽烟的老赖一听这话烟都惊掉了:“快回来!他们两个很危险,行动终止!”
  
  终止?阿宁握枪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杀父杀母的仇人就在眼前,叫她怎么甘心!
  
  没有听到回答的老赖烦躁的掐灭了烟头,转头就去搬救兵。
  
  阿宁不明白重瞳子为什么没有揭发她,或许对方并不忠于缺德考,或许她还有机会。
  
  她正犹豫着,缺德考的队伍突然鸡飞狗跳起来。就见四个“套马的汉子”骑着骡子横冲直撞,胖子一边大叫:“骡子疯了!”一边用力抽骡子的屁股。
  
  路过水肺的时候,四个人整齐划一的下腰抓起水肺就跑,可怜的骡子发情的时候都没跑这么快。
  
  “拦住他们!”重瞳子赶紧带人追了过去,阿宁见之心喜,就是现在!
  
  下一秒,子弹和缺德考一起飞了起来。原来是千钧一发之际,九婴将缺德考一脚踢进了湖里,然而子弹打在石头上好死不死又来了个反弹,给缺德考的老屁股来了个精准打击
  缺德考的手下见老板负伤落水了,呼啦啦又跑回来救老板,只有重瞳子坚定不移的去追抢水肺的四人。九婴见状气得直跺脚,愤恨的瞪了眼重瞳子的背影。
  
  祂都不好意思拆穿这个妖道,就他那眼睛都看直了的花痴样,那是去追水肺吗?那是去追吴歌!
  
  倒不是说重瞳子喜欢吴歌,事实上他都不喜欢女的,别误会,男的也不喜欢,他花痴的是吴歌身上的一样东西——眼珠子。
  
  遇上这种浑水摸鱼、我行我素的搭档,九婴只好自认倒霉,一个瞬身去追跑远了的阿宁。
  
  阿宁正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撤退,多年训练养成的警觉性让她敏锐的察觉到车里多了一个人,身体快于大脑先一步做出了闪避动作,日精轮贴着她耳边飞过,撞破了车前的挡风玻璃。
  
  阿宁一咬牙,边踩刹车边抽出匕首向后划去,管祂是鬼是妖先给祂一刀再说!
  
  九婴见状不屑的冷哼,抬手要锁阿宁的喉咙,然而有人比祂更快,四歌的手穿破虚空握住阿宁的手臂将她拖进了时空隧道中。九婴轻“咦”了一声,刚想跟进去,三歌的大长腿从里面伸了出来,一个窝心脚将祂从车里踢飞了出去。
  
  重瞳子正追得嗨皮,眼见着四人套上水肺就要潜进湖里,他急得喊了声:“美瞳我爱你!”
  
  吴歌双瞳瞬间变成冰蓝,扭头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大过年的,少给贫道找晦气!
  
  重瞳子被这一眼电得体无完肤,一头大波浪都变成了离子烫,九婴就是在这个时候掉落在他面前的。
  
  九婴狼狈的站起身,丧服的衣角还在往下滴水,祂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朝重瞳子比了两个中指,口吐芬芳道:“你母亲的重瞳子,你工作态度能不能认真点?雇主都快翘辫子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钓凯子?!”
  
  “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不要再说了好吗?”心仪的眼珠子离他而去,重瞳子心情很不美丽,别跟他提工作,他从没喜欢过工作,他的目标永远是得过且过。
  
  想到这他低头看了眼九婴,暗骂卷你妈卷。
  
  九婴一听到那个“您”字就意识到自己触及了重瞳子的底线,这个男人一生气就会变得格外有礼貌,然后体体面面的把人送到阎王爷面前。
  
  祂识时务的闭了嘴,暗下决心再也不跟重瞳子合作了,孩子还是独自美丽吧!
  
  再说吴歌四人,游到古寨上方后将抢来的氧气瓶沉了下去,然后一路潜泳回湖泊的另一边。
  
  他们偷偷上了岸,见对岸乱作一团,相视一笑,跟随来接应的王萌等人离开了此地。
  
  **********
  
  四歌动作轻柔的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给阿宁脸上的伤口消毒,心绪平复下来的阿宁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不过是被玻璃划出了道小口子,我又不是瓷娃娃,没那么娇气,还是我自己来吧。”
  
  “啊,好。”四歌把镊子递给阿宁,随即有些拘谨的看了看电脑,她遗传了吴歌社恐的一面,跟熟人打交道还好,跟不熟的人纯粹尬聊。
  
  “这次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救我,恐怕我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用客气,是老赖联系的我们。”二歌推门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阿宁面前,“阿宁,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你的父母是我们的同事,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但缺德考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操纵着一切,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急不得的。”
  
  阿宁垂眸掩去眼底的悲伤,认真点了点头。
  
  二歌话锋一转,将文件往阿宁面前推了推,柔声道:“我这次是代表我主人吴歌而来,她刚才在湖边注意到你了,听老赖说你有意加入特调局,所以让我送来了这份入职邀请。”
  
  她朝阿宁伸出右手,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加入我们吧,特调局将成为你永远的后盾。”
  
  阿宁眼中重新燃起了火,她本就是高山而非溪流,父母的遗愿她再清楚不过,她和弟弟,要好好活。
  
  她抬手紧紧握住三歌的手,倏然一笑,灿若骄阳:“荣幸之至,请多指教。”
  
  过往已逝,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