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我跟金点先生学奇门玄术 > 六、迷幻屏障
  
  阳光正耀,水声轰隆。
  我们寻得一处平缓之地,将竹筏靠岸后,先将背篓抛上岸,两人聚在竹筏中心,再同时跨上岸,最后把竹筏的固定绳绑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上。
  背篓横倒在地,里面的一些物品掉落在外,我过去收拾,发现是拙园先生的包袱没包好。
  复杂多层的罗盘、胭脂盒装的朱砂、油纸包裹的黄纸符、成卷的鱼丝线、线斗、砚台,还有一包盐和一个比巴掌稍大的檀木匣,我把这些东西一一收集,重新打包。
  “师父,这木匣里装有什么?”我才问完话,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耳边的瀑布声变小了?
  拙园先生也有所察觉,他与我相隔两米有余,却能听清我的话,换在河中,即使以口对耳也听不清。
  “这瀑布所在的山体凸出,两侧凹陷,奇怪的是,瀑布之下竟然修有石桥,桥是用以通行的,而此处却用来挡水,如此不合常理,其中必有蹊跷,且随为师过去一探究竟。”
  我重新背上竹篓,与拙园先生两人拨草而行,期间惊飞不少蚂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奇怪飞虫,花花绿绿,各种颜色的都有。
  拙园先生见状,皱眉道:“此地杂草丛生,须提防毒虫毒蛇,把为师的檀木匣拿来。”
  我只好重新放下背篓,翻出檀木匣,见上面装有锁扣,心中好奇更甚。
  檀木匣里分有十二格,格子中装着颜色各异的粉饼,有点像化妆用的色盘。
  “这是引虫和驱虫的药饼,相互混合会有不同的效果,能驱小蛇小兽,混以朱砂,能驱邪挡煞。”
  他用食指抹起一点红色的药粉,再把手指插进耳朵里,旋转一圈,让药粉均匀粘在里面,而后,用抹药的手掐了一个指诀。
  我瞧得莫名其妙,第一次看见用驱虫药是用在耳朵里,难道怕有虫子爬进耳朵?
  拙园先生解释道:“瀑布附近水汽重,这药只要有一点粘在身体上,就会生效,唯独见不得水,涂在耳朵里,再塞团棉花,即使下水游泳,就连蚂蟥也不敢近身。”
  我依法施为,涂药、塞棉花、掐指诀,一气呵成。
  拙园先生本以为还要再演示一遍指诀,没想到我看一眼便学会,不禁赞叹不已。
  耳朵塞了棉花,外界的声响降低了不少,除了蝉鸣鸟叫,便是林动风声,瀑布水流声已然若有若无。
  拙园先生用竹杖开路,试探前方能否落脚,预防踩进泥沼里。
  一路上的飞虫蚂蚱,只要我们一接近,立即远远逃遁,躲闪不及的,全掉到地上,挣扎一会儿就死了。
  我心中暗惊,我们俩仿佛是行走的毒气弹,这哪是驱虫药?简直比杀虫水还好用。
  稍一分神,我已跟随拙园先生来至瀑布侧面,从侧面看瀑布,不仅没有声音,就连缭绕的水雾,飞溅的水花也没了,眼前所见,只有一条水柱连接石桥。
  拙园先生双手并拢,紧握竹杖,相互反方向一扭,两边一拉,桃木剑竟然藏在竹杖之中。
  “此乃眼见为虚,耳听为实的把戏,唯一的破绽就在瀑布侧方,细想之,两岸靠近瀑布侧方的那些虫子,应该有危险,你且在原地等候,待为师上去探明虚实。”
  我想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一个小物件或者一些广告牌,能做到从不同角度看,而呈现不同的画面,谁能改变一座山和一条瀑布?神仙吗?
  又或者,这是海市蜃楼?
  我提醒拙园先生,先观察清楚再上桥,在摸清瀑布形成原理之前,别轻举妄动,倘若瀑布是真的,这么大的水流量,能把人冲成两截。
  拙园先生对自己的判断信心十足,他为了让我安心,将桃木剑探进瀑布的范围,此时就见桃木剑身光影斑驳,没有水冲刷其上。
  “是光影效果,这条瀑布是一道投影?”我几乎惊呆了,这是民国初期,不可能会有全息投影技术。
  拙园先生收回桃木剑,说道:“有史记载的,最早的皮影戏始于西汉,据说是因汉武帝最爱的妃子病逝,有大臣将妃子的形象做模,立于帷幕后,以灯照之,呈象于幕上,惟妙惟肖,汉武帝大悦,重赏了这位大臣。”
  我还是难以置信,问道:“那是有帷幕作凭,可这是在虚空之中,而且,光源呢?这瀑布可是日夜俱在的,不太可能靠阳光吧?”
  拙园先生回道:“用何种光源,尚未可知,但能确定,此瀑布乃是投影成象,唯一琢磨不透的,是声音。”
  他说罢,提剑凌厉一挥,前方杂草纷飞,露出了一截青苔石阶。
  原来,是有石阶登上石桥的,只是此处杂草甚高甚密,遮住了上去的路。
  我们有秘药在身,所以并不怕什么蛇虫鼠蚁,放开胆子拨开杂草,拾阶而上。
  一脚刚踏上石桥,斑驳的光影立即落在身上,桥上凉爽干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味,而且越靠近桥中心,耳边的瀑布声越大,到达中心时,轰隆之声,震如响雷。
  山体那边,一道近十层楼高的山隙映入眼帘,山隙两侧对称,顶部拱圆,几乎就是一个巨型门洞,而门洞里漆黑一片。
  这高度以及宽度,与我们在正面看到的瀑布规格大致相同,如此看来,外面的幻影瀑布,难道是为了掩盖这道山门吗?
  山门前有人为修造的平台,距离石桥仅一步之遥,拙园先生率先踏上平台,探查一番后,才让我跟上。
  初见山隙,我以为声音传自山里,可往里走不多远,眼前一亮,四周豁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一道笔直的峡谷,头顶阳光夺目,震耳的瀑布声同时消失了。
  拙园先生只是稍微诧异,他似乎想验证什么,让我跟着退回去。
  才退两步,眼前恢复了黑暗,瀑布声响起,再往前,又是光明的峡谷,瀑布声消失。
  拙园先生点头肯定道:“果然如为师所料,此乃幻术也,有高人布下此局,掩盖山中峡谷,看峡谷走向,似是通向梅岭。”
  “师父,您才是高人,能看出此中端倪,不像我,现在都没想明白这是如何做到的,设计这里的人,水平远在师父之下呀。”
  我的一通吹捧让拙园先生喜形于色,他又犯了江湖前辈的那套老毛病,摇头晃脑道:“布此大局遮掩,说明此间海底眼深,这小小伎俩,不足为奇,正好为师闲暇多时,无处施展,正是技痒难耐,且随为师前去,破了此局。”
  拙园先生取出罗盘定位,又拿出朱砂和两张黄纸符,将朱砂混合檀木匣里的药,随意在黄纸符上画了一横一竖,把其中一张给我。
  我奇道:“这是什么符?一柱擎天还是横行天下?画得也太简单了吧?”
  拙园先生也不恼,道出其中真相:“古来传说朱砂画符能驱邪,不管是正统道家还是邪门歪道,都有自家的丹书,丹,即是朱砂,以朱砂在纸上书写,便是丹书,也称符箓。”
  他将自己那张黄纸符叠成三角,塞到内衬夹层里,继续道:“咱们金点走江湖,可没有此等讲究,为师这一门其实卖的不是符箓,而是药,纸上的字,随心而画,朱砂就是朱砂,不管用它写成什么字,它也仅仅是朱砂,真正有用的,是混合其中的药。”
  我恍然大悟,想起一出新闻,某市庙里有卖求子符的,买符的女子下到半山就犯困,不得不到客房里睡觉休息,看管客房的和尚便推门而入,将其侵犯。
  后来东窗事发,和尚交代了犯罪事实,他在求子符里下了迷药,买符的女子基本都会中招,届时,看上哪位年轻漂亮身材好的,就对其下手。
  这金点老头,会不会也进过山门,做过和尚?我脑子里胡思乱想,被走在前面的拙园先生催促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忙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