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儿，七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女人宠溺地摸了摸杨铭的头，眼里的爱意满满，充满了慈祥的母爱。
“你是……娘？”
杨铭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当然是我。”赵清涵柔声道。
“不对。”杨铭从赵清涵的怀中挣脱，他连忙后退几步，平定了一下情绪。
“你不是我娘。”杨铭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你体内流淌的血，都是我给你的，傻孩子，我怎么会不是你娘呢？”赵清涵脸上的温柔不曾减少。
“那青牛镇的红绳是怎么回事？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她也是我娘吗？”
杨铭的声音冰冷，他对着赵清涵质问道。
“你居然能看到红绳？”赵清涵露出了非常诧异的表情。
红绳无形无色，人类的肉眼是看不见的。
赵清涵也没想到，杨铭居然能看到红绳，毕竟红绳是一种非常邪恶的魔器，只有渡劫境的人才能感应到。
“原来你也知道红绳的存在，这么说，红绳是你搞出来的？青牛镇的人也是你杀的？”
杨铭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冷，同时心情也越来越复杂。
恨吗？
杨铭恨不起来
因为不管如何，眼前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他的生母。
杨铭要怎么做，才能去恨一个生育自己的女人？
赵清涵并没有回答杨铭的问题，而是回到了石桌面前坐好。
“铭儿，过来坐吧。”赵清涵细心地给杨铭沏了一壶茶。
杨铭在她对面的石凳坐下，并没有喝茶，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清涵。
“喝吧，这是上好的菩提茶，对修行有极大的帮助。”
赵清涵主动品尝了一口，柔声道：“你想知道的，还有你的疑惑，我会全部解释清楚。”
既然杨铭能看到红绳，那赵清涵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杨铭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杯茶浓香四溢，融入了诸多珍贵药草，确实对修行有很大的帮助。
“你真的是我娘？”杨铭放下茶杯，然后对着问道。
“是，但也不是。”赵清涵回答。
“什么意思？”杨铭皱眉。
“你天资聪慧，还在逍遥门修行了七年，对修仙界肯定也有了一定的理解。所以主身和次身的关系，你一定听说过吧？”
赵清涵露出了一个杨铭看不懂的笑容：“我的身体，是赵清涵的主体；但我的灵魂，却是赵清涵的唯一灵魂。”
“你的意思是：你是主体，却把次身杀了，还将次身的灵魂夺走了？”闻言，杨铭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他腰间的魔剑，也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要拔剑而出。
“你说的太复杂了，灵魂唯一，主身和次身，只不过是两具傀儡罢了。”
赵清涵纠正道：“我就是我，灵魂唯一，只不过厌倦了次身的身体，重新回归主体罢了。”
杨铭：“……”
“不可能……你明明和我爹那么恩爱，怎么会放弃次身？”杨铭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唉，傻孩子。”赵清涵伸出手，揉了揉杨铭的脑袋，“铭儿，你知道我几岁了吗？”
“不知。”杨铭虽然知道，但他不能暴露，所以只能撒谎。
“我也记得不太清了，我今年似乎是……十万三千多岁了吧。”
赵清涵用一种平静到了极致的语气说道：“铭儿，你觉得，一个修行了十万多年的修仙者，会对一个平庸到了极致的凡人动情吗？”
杨铭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因为他竟然觉得，赵清涵说的是对的。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爹，还和他成婚生子？”杨铭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当然是为了生育你。”
赵清涵站了起来，来到杨铭面前，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
赵清涵虽然是渡劫境，但她再怎么逆天，一个人也是没有生育后代的。
所以，她就找到了生育工具：杨宏天。
“不可能！”
杨铭推开了赵清涵，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的母亲不可能是这种残酷冷血的人。”
“为什么不可能呢？”
赵清涵轻声道：“修仙界，本来就是这般残酷。”
修仙界真的这么残酷？
杨铭不懂，因为他在逍遥门生活了七年，并没有感觉到残酷。
“铭儿，这就是最真实的修仙界，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就证明你一直活在虚假的世界里。”
赵清涵正色道：“我是你娘，难道还能欺骗你吗？”
杨铭没有反驳。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仔细想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杨铭从未离开过青牛镇和逍遥门，所以他对这个世界并不是很了解。
最后，杨铭深吸一口气，冷声问道：“那青牛镇的红绳是怎么回事？是你干的？是你把整个镇子的人都给杀了？”
“是我。”赵清涵眼皮都不眨一下，很快就承认了。
“为什么要杀他们？”杨铭提升了声音，怒道。
“为什么不能？”赵清涵反问道。
“这些都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命啊？”杨铭无法接受。
“凡人，和蝼蚁有什么区别？我们修仙者，会在意几只蝼蚁的死活吗？”赵清涵反问道。
赵清涵的语气非常平静，在她眼里，杀光了青牛镇的人，和杀死一群蚂蚁没什么区别。
“可是……杨天宏，他是我爹，也是你的丈夫啊，为什么，你连他也杀了……”杨铭的三观正在破碎。
“那又如何？”
赵清涵淡淡地说：“我和杨天宏，只不过认识了不到二十年，二十年的岁月，在我眼里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他只不过是我为了生育你，而精心挑选出来的生育工具罢了。”
“我杀他的时候，心中并没有感到半点不适。”
“工具？”杨铭很难想象，自己的生母居然说出这种话。
“是的。”
赵清涵正色道：“修仙界向来如此，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所有的感情，都是低级无趣的东西。”
“我之所以要杀光青牛镇的人，就是为了斩尽一切因果。我既然已经得到了你，那么这个地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因果，往往都是软肋，赵清涵杀掉青牛镇的人，相当于除掉了自己的软肋
“感情……低级无趣吗？”
杨铭实在理解不了赵清涵的思想，于是他问道：“既然你觉得亲情低级无趣，那你生我养我的目的是什么？”
赵清涵微微一笑，柔声道：“当然是为了……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