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千望归途 > 第十七章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不知多少年前的一天清晨,一个偏僻贫穷的小山村,一声鸡鸣唤醒了沉睡的太阳。
  
  
  昨晚发生的事格外奇怪,午夜时分,沉睡中的人们突然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只觉得周身一阵震动,猪圈的猪都躁动起来。
  
  
  “地震了,地震了……”
  
  
  也不知哪个缺德的喊了一嗓子,吓得惊醒的人们纷纷夺门而出。不一会儿,全村的人就都聚集在麦场了。
  
  
  人们抬头朝天上看去,只见远方闪起一阵血红的亮光,一个巨大的火球正以极快的速度砸向地面。
  
  
  “轰隆,当!”
  
  
  那火球最终砸到不远处的山坳石壁上,震得人们胃阵阵翻滚。
  
  
  天生奇人,必有异象。几个村子的老人说。
  
  
  一些男人们激动起来,他们纷纷看向自己媳妇儿那鼓鼓的肚子。可惜这些孕妇都还不足时日,谁也没诞下那个“奇人”。
  
  
  干完一天农活儿后终究是神倦体乏,人们坐着讨论了一会儿,见那火球处没了动静,也就陆续回屋睡去了。
  
  
  三天后清晨,大雨哗啦啦的下着,一声啼哭打破了一户人家的宁静。
  
  
  接生婆掀开帘子走出来,对着那焦急等待的农夫喊道:“恭喜恭喜,可算生个带把儿的!”
  
  
  那男人睁大了眼,嘴也涨成圆形。他喜出望外,也不顾外面大雨倾盆,当即跑出去跪在泥朝老天爷“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他喜极而泣,磕完就要冲进去抱孩子。
  
  
  原来这家人已经生了四个闺女了。村人,谁家若是没儿子,要被大家笑话的。
  
  
  这婴儿白白胖胖,大额头,伏羲骨极为突出。他“吱哇”哭了一阵儿,睡着了。
  
  
  谁知这家人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他们发现,这孩子不会吸奶!
  
  
  这可愁怀了男人,只好每日用小勺喂些米粥。
  
  
  其实这孩子远比一般孩子听话,除去饿了时会哭几声,平常都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炕上睡觉。
  
  
  等著孩子长到两岁时,他顽劣的性格就慢慢体现出来了。
  
  
  每当看到其他孩子手拿着吃的时,也不管是好的坏的,他都会咿咿呀呀地叫喊起来。明明是一样的东西,他却偏偏要吃别人手的,如果不允许,他就要自己动手抢过来。
  
  
  大人们都说这是个“小魔头”,长大了定是个人物。
  
  
  大人们判断的依据也很简单,刚会走路就这有野心,性格如此强势,这难道不是大人物的风格?
  
  
  等这孩子长到四岁时,别的小孩儿还在玩泥巴的岁数,他却专好看大人下棋。
  
  
  每天都要缠着姐姐带他去村口看老头儿们下棋,若是看得不过瘾就被抱走,他虽然不哭,却是阴阴地生闷气。
  
  
  老来得子的男人对这孩子万分迁就,生怕出一点差错。
  
  
  这天,男人从田劳作回来,看见这孩子嘴角缠着块布,面还隐隐透出些红色。他赶忙抱起来查看状况。
  
  
  谁知这时候三女儿从屋走出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对他说:“爹爹,是俺没看好,叫小宝磕著嘴了。”
  
  
  男人慌忙解开布条去看伤口。这一看,给他吓了一跳。
  
  
  只见小男孩儿下嘴唇被磕了个豁口,面正慢慢渗出血来。
  
  
  男人大怒,抄起扫帚就要打女儿,结果小男孩儿却在一旁咯咯笑,脸上丝毫没有一般孩子疼痛的感觉。
  
  
  从那以后,男人愈发觉得他这儿子不同寻常了。
  
  
  等这孩子七八岁时,性格却比一般小孩儿凶狠得多。
  
  
  村中小儿,平日聚在一块儿少不了打架斗狠。可不久以后,就没人敢惹这小孩儿了。
  
  
  别的孩子干架也就是用手互掐,最多不过抠出几道血印子,家长知道了通常也不会过多追究。
  
  
  可是这小孩儿不同,他打起架来不要命。即使碰见比自己大的孩子,他也绝不服输,一定要战胜对方。不仅如此,他还要骑在别人身上,一直打到别人求饶才停。
  
  
  本身他性格也傲,总爱斜眼看人。没多久,孩子们就都不愿意和他玩了。
  
  
  他倒也不觉得难受,没人玩他就自己坐在田埂上,静静地望着麦田出神,常常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男人对他也百般爱护,什都尽力给他最好的,他把这孩子看成家族的希望。因为他记得,这孩子出生不久,他曾遇见个算命先生。
  
  
  当初那算命先生一见他,就连连夸他近来运气好。男人好生奇怪,忙问算命先生什意思。
  
  
  算命先生胸有成竹地说:“久旱逢霖,岂不是好运?”
  
  
  男人更加不解,他问:“先生何意,请详细告知吧!”
  
  
  算命先生故意卖关子,对他说:“带我去你家坟地一看,我便告诉你!”
  
  
  于是男人领路,两人走到田,看见几个隆起的小土包。
  
  
  那算命先生仔细观察了一下,拈著胡子说:“祖上不是本地人吧?”
  
  
  “先生真是神算,祖上做生意到此,到我这已经是第三代了。”
  
  
  算命先生皱皱眉,自言自语道:“虽吉却凶啊!”
  
  
  男人见他嘀咕什,忙问他什意思。
  
  
  算命先生摆摆手,对男人说:“祖上可是有个行医的?”
  
  
  男人十分惊奇,忙说道:“不瞒先生,我二爷当时就是个小有名气的医生,村人都找他,有时候他还去别的县给人看。他是个菩萨心肠的,看病从来不要钱,只是管顿饭就够了。”
  
  
  说完男人叹了口气,算命先生问他怎了。
  
  
  男人一脸遗憾地说:“他也不知道怎了,这般好人,年纪轻轻就病死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一身本事就这丢了。”
  
  
  “对了,这就对了。”
  
  
  算命先生捋著胡子,微微点头。
  
  
  男人一脸狐疑:“先生,您就别打谜语了,详细告诉我吧!”
  
  
  算命先生笑道:“老来添子,得天所赐。我看你家祖坟这方位,上一代是穷人命,你这一代也是给人当牛做马,不过下一代却贵气非常,好生抚育吧!”
  
  
  男人听后大喜,他对算命先生感谢道:“若真如先生所说,实在感激不尽!”
  
  
  算命先生捋著胡子,哈哈大笑,接着就给男人泼了一盆冷水。
  
  
  “虽然贵气,却多遭劫难。若此子福大运大,自然是最好的。只怕半途而废,令人叹息啊。记住,九岁那年生日,一定不要叫他出门!”
  
  
  男人听后,虽不懂其中缘故,但也赶紧表示自己牢记在心,还要拉算命先生回家吃饭。谁知这先生却拒绝了。
  
  
  “求人算卦,拿钱买签,皆是无缘。今日有缘相见,若我收你钱财,要你感谢,便与不敬神仙同罪。”
  
  
  说完,他就迈开步子,离开了。
  
  
  男人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孩子,心十分开心。
  
  
  日子如同长了翅膀的鸟,随便一飞就没了踪影,眼瞅著离男孩儿九岁生日越来越近,男人也越来越紧张了。
  
  
  算命先生的话还回响在他耳边:记住,九岁那年生日,一定不要叫他出门!
  
  
  终于到了男孩儿九岁生日这天,男人照常下地干活。
  
  
  家中的四个女儿均已出嫁,平时只剩下男孩儿和他母亲在家中洗衣做饭。
  
  
  正午时分,村妇再三叮嘱男孩儿,不要出去!随后她挎著饭篮子,跑去给男人送饭了。
  
  
  男人见媳妇儿来了,一边接过饭,然后又赶紧打发她走。
  
  
  “快回去看着点小宝,千万别叫他跑出去!”
  
  
  他媳妇也是有点儿紧张,顾不得正午骄阳似火,一溜烟地跑回去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家开门看时,却发现儿子没了!
  
  
  一时间她脑中一片空白,愣了片刻后急忙又跑出去呼喊起来。
  
  
  “小宝,小宝!”
  
  
  她一边跑一边大喊,简直要急出心脏病了。
  
  
  “娘?”
  
  
  一句奶声奶气的回应,原来是男孩儿从一棵大槐树上下来,略带疑问地问著。
  
  
  “你这惹祸精,说了不让你出去,不让你出去!”她急的一把抓过男孩儿,巴掌对准他屁股招呼著。
  
  
  “啪,啪……”
  
  
  男孩儿默默忍着疼,即使早就泪流满面了,却仍是不说一句话。
  
  
  谁知到了傍晚,男孩儿突然病倒了。他吃不下饭,浑身也不住地抖著。
  
  
  男人回来后,见儿子这番模样,他心急如焚,急忙跑出去请大夫。
  
  
  一连瞧了几个大夫,每个都是一样的反应。
  
  
  “治不了,请另请高明吧!”
  
  
  又一个大夫摇头无奈地说。
  
  
  男人简直要崩溃了,他不明白上天为何要这般戏耍他。好端端的儿子怎就这样病倒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周,这对农村夫妇已经要心灰意冷了。
  
  
  他们每天悉心照料著孩子,不断请医生,不停地向人打听偏方,还去庙磕头焚香,又请道士作法驱魔。可是都无济于事,男孩儿的病愈发严重了。
  
  
  他开始只是吃不下饭,现在却连喝水都艰难无比了。
  
  
  人们都说,这男人是命无子,老天爷看他可怜,送他个儿子叫他开心开心。现在,这儿子该被收走了。
  
  
  第九天,村来了个赤脚医生。他背着一身行囊,走累了恰巧路过男孩儿家,于是进来讨口水喝。
  
  
  这对夫妇好像又看到了希望,急忙把这医生请进家门一顿招待。
  
  
  男人用乞求的语气说道:“请您给看看我儿子吧,他好端端地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那医生没有推辞,只说给瞧瞧,不保证看好。
  
  
  男人大喜,急忙把他领进卧房。
  
  
  这医生把了脉,心中已大致知晓孩子情况。
  
  
  “能治吗?”男人急切地问。
  
  
  “能。”
  
  
  男人听到这个字儿以后“噗通”就给医生跪下了。
  
  
  “谢谢!谢谢!”男人一边哭一边向这医生道谢。
  
  
  医生倒也不急,只是淡淡地说:“我虽然能治,却也要手上有东西。三日内,如果不能找到一只眼睛和全身毛发皆黑的玄猫,你便可准备后事了。”
  
  
  男人将医生留在家中,飞奔出门找黑猫去了。
  
  
  可这黑猫如何好找?乡下野猫,大多为橘黄或灰色,纯色的猫少之又少。况且黑猫被人们认为有镇宅辟邪的作用,谁又愿意给呢?
  
  
  那赤脚医生在家中待了两日,第三天天刚蒙蒙亮,便叹息着要走。谁知这时候,男人回来了!
  
  
  只见他怀真的抱着一只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猫。凑近看时,那猫连眼睛,舌头都是黑色的!
  
  
  原来男人这几天昼夜奔波,挨家挨户敲门打探,终是一无所获。疲惫的他终于熬不住了,靠在一棵大树下就睡着了。
  
  
  梦中,他感觉有个软塌塌,湿乎乎的东西在他蹭他手背。
  
  
  他急睁眼一看。谑!真是只黑猫!
  
  
  那黑猫“喵喵”地叫着,很是听话,任凭男人抱起它也没反抗。
  
  
  赤脚医生从兜掏出一张黄纸,蘸着口水在上面画了些奇怪符号,又叫男人杀了只大公鸡,用手指沾了点血,轻轻点在男孩儿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他闭上眼,口中振振有词。男孩儿父母在一旁焦急地看着。
  
  
  突然,这医生猛一睁眼,抓起黑猫,从它尾巴上揪下一撮毛,又从男孩儿头上剪下一缕头发,随后用刚刚那黄纸一并包住,点火烧成灰烬。
  
  
  他把铜盘的灰烬倒进水杯,调了调,喂男孩儿喝下。
  
  
  “好生看护,三个月后,我会再来。”
  
  
  随后他摸了摸猫头笑着说:“这是功臣,千万看好,别叫它跑了,待它要如同待人。”
  
  
  这对夫妇赶忙应和著,随后还要留他多住几日。
  
  
  谁知那医生却推辞了,他背起行囊,走了。
  
  
  这医生走后,男孩儿果然慢慢好起来了,又能喝水吃东西了。
  
  
  青少年本来生命力就旺盛,没多久,他就和生病前没两样了。因为喂得好,那只黑猫也从小猫长成了大猫。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月后,那医生果然又来了。
  
  
  他看了看男孩儿的情况,对男孩儿父母说:“已无大碍,可以放心了。”
  
  
  随后他提出要领走这黑猫,男孩儿父母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抱起猫,走出院子,渐渐消失在了大山。
  
  
  男孩儿从此茁壮成长,很快就成了个高个子,有气力的小伙子。
  
  
  他一双三角眼又细又长,眸子闪烁著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宽额头,高鼻梁,脸却尖尖的,像极了一头老辣的狼。
  
  
  在他十九岁那年,他提出要离家单独谋生,这一去从此杳无音讯。
  
  
  他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如算命先生所说已经拜相封侯、贵为公爵了?没人说得清。
  
  
  村的老人们还常常提起他,说着他的不凡,说他是神仙的儿子。
  
  
  有人说他早就参军死在了战场上;也有人说他成了将军;还有人说他独自隐居起来了,因为神仙是不愿意被人打扰的。
  
  
  这些都不再那重要,反正都是很久远的事了。大家能记住一个农村孩子,已经是不同寻常了。
  
  
  淅沥的小雨降在了他从前待过的那个村子,一个算命先生撑伞路过他家的田地,看着那几堆鼓起的坟包,大惊。
  
  
  他急忙向田干活的农夫打听这是谁家的坟地。
  
  
  “老刘家的。”
  
  
  算命先生想打听个仔细,急忙问老刘家在哪儿。
  
  
  谁知那农夫却说:“老刘家就一个儿子,不到二十就跑了,他家地都分给那四个闺女了。”
  
  
  他停了一下,喘口气,接着说:“老刘都死了十几年了,他家早绝后了。你还打听个什劲儿!之前就有个算命先生,说他家儿子大富大贵,谁知道呢,人家就算当官儿了也想不到咱!”
  
  
  算命先生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走了。
  
  
  这个孩子,名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