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深忍不住说：“这事……奇了，竟然大半夜的赶猪，这是让猪减肥吗？”
在村里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
叶佳彤说：“你之前没见过吗？”
沐深摇头，也不知道赵阳夫妇怎么想的，深更半夜的出来赶猪。
看着并不滑稽，反而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叶佳彤说：“小妮说她经常看到。”
经常看到……这怎么可能。
自己跟她相邻而居，没道理，她经常看到，自己却从没见过。
可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后，立刻就又被他否决了。
其实，自己对小妮一点都不了解。
要不是小妮死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是双瞳女，也不知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不信啊？”
“跟我来。”
叶佳彤拉着沐深就往小妮家里走。
啪，
灯打开。
小妮家好久没住人了，房间里透着一股霉味，家具上也落满了尘埃。
叶佳彤拉着他直接上了二楼进到小妮的房间。
啪，
同样把灯打开。
说起来，沐深还没进过小妮的房间。
小时候，没兴趣。
大了，怕村里闲言碎语。
叶佳彤指着沐深挖洞的那面墙，说：“你看。”
墙上是偌大的壁画。
画像是深夜，月明星稀，就像今天晚上这样，赵阳的夫妇在赶猪。
沐深说：“小妮还真见过。”
若非见过，小妮也不会画下来。
就连赶猪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往山坳里面去。
画上内容很多，不止这一个场景。
叶佳彤说：“沐深，你看这边……”请下载小说app
她指着画像的右边上方。
沐深顺着她手指的视线望去，画的是学校方向的矮山。
一个人正挑着水往古庙里走。
沐深说：“这是挑水公。”
小妮把他也画下来了！
叶佳彤说：“你再看这里……”
在画像的右下边，则是卫生院。
院里有树，树上挂着死猫，门卫亭的一个人正抬头看着卫生院的二楼方向。
沐深说：“这人应该是连长……”
“小妮要表达什么？”
以前看到这幅图，沐深不会有什么感觉。
可现在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太巧了，
这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来村里目的都不纯。
而在画像的左边，有三个场景。
左边下面是面馆，面馆亮着灯，影影倬倬。
除了，没在夜里看过赶猪，
他也从没在夜里看过面馆开业。
今晚是都是第一次。
图画的左边上方，是照相馆，一个人影矗立在照相馆门口。
照相馆夜里开门也是绝无仅有的。
画像的最左边，也是村头方向，有间小旅馆。
亮着灯，也经营着。
这间小旅馆夜里开没开，沐深不知道。
因为到了晚上，他从不去村头。
而在画像的正中心位置，是他们所在的家。
一个老人坐在院子的黄花树下。
身前摆着象棋，但却歪着头，往楼房这边看。
叶佳彤说：“这人应该是爷爷吧？”
沐深微微颔首。
小妮的画，虽然粗糙，但人物神韵几笔就抓住了。
这个老人的确就是爷爷。
爷爷喜欢坐在黄花树下，然后跟人对棋。
一下就是大半天。
提及爷爷，沐深的心再一次痛了起来。
爷爷没了，
永远的，失去了，再也见不到了。
锥心的痛，
让他脸色习惯性的苍白了下去。
沐深说：“小妮真的很有绘画天赋，她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她想当一名画画老师。”
说着，心里涌起古怪的感觉。
再喜欢画画，也没道理把家里的墙壁画成这样。
她是想要留下线索？
而图上所画，古庙，卫生院都有问题。
赵阳夫妇在深夜赶猪也很可疑，
至于，面馆，照相馆，这三家店沐深也从没见过他们夜里开门的。
唯独图画的中间，
小妮为什么要把爷爷画进去，爷爷有什么问题吗？
沐深说：“走，我们去确认下。”
走出小妮家，
沐深就带着叶佳彤往山坳那边走。
夜很深，
风很凉，
村子本就安静，到了山坳更是安静的可怕。
两旁的树枝，在黑夜里摇曳，
张牙舞爪，
像是从黑暗里起舞的恶鬼。
走了一阵，
前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不是人叫，应该是猪叫。
这种声音，沐深不陌生。
杀猪就这声音。
沐深跟叶佳彤对视一眼，都加快了脚步。
难道，半夜杀猪？
再前面就是山坳的背阴面，那里月光照不到。
很黑。
凄厉的杀猪声不断从黑暗里传来，可却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赵阳夫妇在山坳外，
夫妻俩谁都不敢讲话，只是浑身瑟瑟发抖的看着。
黑暗里一个暗影在移动，
猪在逃跑，
又是一阵凄厉的叫声，鲜血飞溅，
溅在了赵阳夫妇的裤子上，鞋子上，
血滚烫，
腥臭，
沐深跟叶佳彤看傻了眼，“那是什么？”
猪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然后重新拖回了黑暗里。
又一只猪凄厉的叫了起来，
然后是奔跑声，
叫声持续了好一阵，
就这样，一直到里面没了动静，赵阳夫妇才平静下来，身体不再发抖。
然后，跪下，磕了好几个头。
就见他们夫妇两，下到山坳里，没一会，吃力的拖着一头猪出来。
然后扛着离开。
等他们走后，沐深带着叶佳彤来到边上。
拿着手电照去，
一地的鲜血，一地的猪骨头。
叶佳彤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看着他们赶了十几头猪。”
“怎么就剩一头带走。”
沐深的背脊也是一片发凉。
黑暗里的是什么？
“走，我们跟去看看。”
于是，
两人追上赵阳夫妇的步伐，两人竟去到了面馆。
把猪扔在了他后院，
面馆老板陈铁生出来说：“送来了啦？”
赵阳嗯了一声。
陈铁生看了一眼猪说：“钱给你，你点点。”
“不用。”
赵阳拿到钱，就转道往照相馆去了，看到照相馆的老板，说：“老东西终于死了，快给老子照张相，快憋死了。”
沐深听的奇怪。
照相，还会上瘾的吗？
太奇怪了。
照相馆的老板罗敏说：“别说你了，我也憋死了，那个老东西终于死了。”
他们说的老东西是谁？
刚死的，只有爷爷，他们不是在说爷爷吧。
罗敏说：“照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