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清醒梦笔记 > 第二百六十四章风烛残年
  我晕头涨脑来到门口,工作人员打开了铁门放我出去。
  
  门外是张先生和黑熊,他们进不来,一直在外面等我。不知是不是连续等了一天一夜,这份恩情我是记在心上。
  
  我走到他们面前,鞠躬道谢,黑熊赶紧拉住我,说别那么客气。
  
  我们上了车,他递过来一个镜子。对着镜子一照,我满目伤感,仅仅一天,我的头发白了大半,胡子都长出来了。完全看不出三十不到的年纪,像是四十岁的人。
  
  “兄弟,怎么回事,你看上去比我都老。”黑熊担忧地说:“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我今天算是看到了。”张先生说:“小刘也是个痴情的种子。”
  
  黑熊提鼻子闻闻:“兄弟,你在里面干什么了,身上都馊了,还有这么强的尿骚味。”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车窗外面。追小妖鹿回来的关键,就是能不能破解循环梦的谜题。
  
  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实在不行现实中去找,对了,去重庆!
  
  我坐不住了,既然梦中无法沟通,只能现实里去找。那些人胆子再大,再行事诡异,我就不信郎朗白日下,他们能把我宰了毁尸灭迹。
  
  车子开到山下,我在烤肉店住了一宿,向张先生和他老婆表达了谢意,然后订了最快一班客车,离开伤心地。请下载小说app
  黑熊和我一起离开的,临分别时留了地址,告诉我以后有机会去东北一定找他。北方三省其他不敢说,吃喝玩乐这一块带我平趟。
  
  我非常感恩,黑熊这人真不错。最后,我们两人依依惜别。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乱七八糟都是念头,有一个信念最后占据上风,那就是杀不死我的,必将会让我强大!
  
  说是执念也罢,小爷跟你们这帮苟日的卯上了,非把小妖鹿追回来不可!
  
  回到家,我一时茫然,小妖鹿的生活用品还在家里放着。她的行李箱仍旧放在床下,化妆品、洗漱用品都在卫生间,甚至走的时候忘了扭牙膏盖子,还半开着。
  
  给我一种错觉,她依然还在,只是在另一间屋子。我期待听到,那一声脆生生的叫声,“哥哥”。
  
  我枯坐在沙发上,电视茫然开着,屋子到处都是小妖鹿的气味和回忆。我们两人经常这样依偎在沙发上,她在前面我在后面,互相抱着,关了灯深夜看恐怖片。
  
  我抱着自己的膝盖,陷入深深的回忆,屋子关着灯,只有电视屏幕的色彩不断闪耀,照在脸上。
  
  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又回到了山上。山崖上,我和小妖鹿拥抱依偎,天空是高悬的明月,我的怀里是极为充实的感觉。
  
  我似乎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不想醒来,希望当下这一刻永永远远延续下去,直到永远。
  
  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睁开眼天已大亮,我窝在沙发里,回忆梦中的美好,真不想醒。
  
  接下来几天,我宅在家里一步都没有出去,晚上一睡觉就进入那个梦里,和小妖鹿在山崖相见,明月悬照中拥抱,耳鬓厮磨享受每一秒钟。
  
  白天不困,我开始尝试服用安眠药,再次进入梦中。
  
  一天之中,我有将近十四个小时都在梦中度过,其他时间只是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活着,渴了喝白开水,饿了点外卖。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我迷迷糊糊开门,杀进来两个女将,正是我妈和小姨。
  
  小姨一看我大吃一惊:“海洋,你咋了呢?”
  
  我妈本来想骂我,一看我这个样子,眼泪出来了,拽住我的胳膊进了洗手间,指着镜子说:“儿子,看看你的样子。”
  
  镜子里的我老如枯槁,满头白发,眼窝深陷,皱纹爬满了额头,二十来岁的年纪如风烛残年。
  
  我妈呜呜哭着说,儿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呢?
  
  我摸摸自己的脸,是啊,我怎么了?我就记得做了一次长长的梦,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行了,娘俩别哭哭啼啼的,海洋,现在换衣服跟我走。”小姨掐着腰指挥。
  
  我大脑相当迟钝,好半天才问去哪。
  
  “先去理发店,把你这个头好好打理打理,再焗焗油,然后咱们去澡堂子,好好洗个澡,身上都臭了。”
  
  我这才想起来,山上的时候自己被疯子呲了一身骚尿,后来浑浑噩噩的,换没换衣服都不知道。烤肉店那两口子反正没怎么嫌弃我。
  
  我意兴阑珊,懒洋洋回到沙发躺着,“不去,我哪也不去。”
  
  “鹿鹿呢?”小姨在房间走动,探头探脑查看。
  
  “她还在山上赏月……”我刚说完就意识到那是梦,现在中她应该在重庆。
  
  我突然一闪念,咬着手指甲开始思索,这些日子我困在梦里,那不是小妖鹿本人缠绵,只是一场梦。
  
  其实就算是梦也无所谓,我体验到了极致的快乐就行了,何必打破这个美梦呢。
  
  想到这儿,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我妈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揪我起来,怒气冲冲说:“看你个出息,现在马上换衣服跟我们出门!先弄头发然后洗澡。”
  
  “你让我睡会儿吧,我身子发懒。”我不耐烦说。
  
  我妈和小姨不由分说,翻箱倒柜找来一套还算体面的衣服给我换上,我懒得动手动脚,她们两个女将生生给我衣服扒下来,然后套上新衣服。
  
  旧衣服直接扔洗衣机。
  
  我妈本来想问鹿鹿的事,被小姨用眼神制止。她们这些小动作,在我眼里像透明一样。不知怎么搞的,心性通透了很多,充满了看透世事的无所谓和懒散。
  
  我被她们拽到附近的理发店,先是剃头然后染发,本来想染黑色的,不知怎么搞的,染错了染了一脑袋绿毛。
  
  我妈不愿意了,说这不是让我儿子戴绿帽子吗,真晦气。我到觉得很是新颖别致,告诉理发师不用换,就按这个色来。
  
  我妈和小姨互相对视一眼,她们的眼神意味深长,肯定是认为小妖鹿把我绿了。
  
  我懒得解释。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我顶着一脑袋绿毛出来,大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在看我,像看一个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