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一言，满堂寂静！
听得李牧的话，金紫光禄大夫晁田、工部尚书赵吏、御史中丞邢光还有刑部侍郎韩全皆是皱了皱眉，面色一沉，一言不发。
还有那些站出来的朝臣，脸上也露出了难色，眉梢紧皱。
北境三州，苦寒之地。
他们这些高居庙堂的朝臣哪里去过荒州、并州以及凉州呢？
更不曾亲眼见过北境百姓怨声载道的场面，亦不曾见过李牧下令屠城灭族时，北境将士感觉无比大快人心的震撼场面。
他们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全凭一张嘴。
瞎鸡儿乱搞！
道听途说都算不上，全靠编。
这就好比写命题文章，定命题——泼李牧脏水，污李牧名声，剩下的就是往死里编了！
但是谁成想，李牧的反击竟这般犀利。
一开口，就问的一众朝臣哑口无言，面露难色。
“这位大人，你去过北境三州？”
李牧上前一步，朝跪在地上的金紫光禄大夫晁田微笑着问道。
闻声，晁田的眉头再皱了皱，一脸黑线，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压力给到了群臣一方。
朝堂上的群臣一般五旨不得离长安，毕竟几乎天天要上朝。
即便是要离长安，也要先上报朝廷，言明事由，告知目的地。
所以，李牧并不担心这些朝臣说谎话，去没去过北境三州，一查便知。
“下官不曾去过北境三州？”
晁田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李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过，压力给到工部尚书赵吏这边。
李牧看着赵吏，笑容和煦的问道：“这位大人可曾去过北境三州？”
这一刻的李牧，看起来无比的仁和友善，丝毫没有北境兵主的将威。
“不曾！”
赵吏看了眼晁田，也皱眉摇了摇头。
晁田都说没去过了，他也没必要当着大周天子的面编瞎话，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很好……
李牧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刑部侍郎韩全，笑问道：“那这位大人想必去过北境三州吧？”
“未曾去过！”
韩全也摇了摇头，但心里却有些好奇李牧为何要这样问？
李牧点了点头，目光微移，落在御史中丞邢光身上。
“下官未曾去过北境。”
不待李牧开口，邢光倒先开口了。
然后，李牧又看向低头沉默的一众站出来的朝臣，问道：“你们呢？”
那些站出来的朝臣依旧低头沉默，但脸色却有些白了，心中隐有不安。
李牧到底想干什么？
三皇子李业看着李牧一个个问话，也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他皱着眉头，眼眸深处浮起冷意。
“你们不说话，那本殿就当你们不曾去过北境三州了！”
李牧看着眼前众臣，淡淡说道。
那些朝臣听了，依旧是一言不发，默认了！
“很好很好！”
李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龙椅上的大周天子，拱手道：“等一下恐惊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大周天子点了点头，眼里浮起一抹好奇。
见大周天子点头，李牧随即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而后转身，神色瞬间严肃下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一众朝臣。
紧接着，李牧饱含着寒意的话音响起。
“不曾去过北境三州，也就是说不曾见过北境三州百姓怨声载道的场面，也不曾见过修罗炼狱般的战场，这么说来，那刚刚所说的那些都是听道听途说的，或者胡编乱造的？”
李牧上前踏出一步，霸道无双的北境兵主气势席卷而出，笼罩一众朝臣。
大将之威，霸道凶悍！
尤其是那幽冷的眼神，看的让人心里直发颤，畏惧不已。
一些朝臣感受着李牧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将威，更是吓得直哆嗦，脸色一白，十分害怕。
那霸道的气势就如一座山岳压来一般，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刚才的李牧有随和，这一刻的李牧就有多可怕！
“虽不曾去过北境，但也能知北境事！”
“难道下官就不能派人去北境？难道下官就不能从旁人口中得知北境之事？”
晁田依旧跪着，直起身子，神情严肃，不卑不亢。
旁人害怕李牧的威势，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怕甚？
“这位大人当然可以派人去北境，也可从旁人口中得知北境事，只不过，这些都是大人耳听的，不曾亲眼见过。”李牧俯下身子，嘴凑近晁田耳边，冷冰冰的开口，“大人可听过一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话音一落，李牧的眼神瞬间冰冷到了极致。
清澈的眼中深处迸发出一道冰冷彻骨的精芒。
他怒了！
圣者仁心，但他不是圣人！
李牧直起身子，目光扫视群臣，而后朗声喝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北境战事的严峻，又岂是你们这帮久在朝堂的朝臣知晓的？”
“大周的北境，有荒原三千部族，有北莽皇朝，也有突邪皇朝！”
“这些都是大周皇朝的大敌！”
“北方铁骑多次进犯大周北境，踏我疆土，杀我百姓，而你们这些食朝廷俸禄的朝臣又干了什么？”
“你们在朝堂上动动嘴皮子，难道那些反境铁骑就撤军了？”
“要不是本殿率领北境守军击溃犯境敌军，诛杀成千上万的敌军，守住了北境，扬大周之威，你们还能在朝堂上高枕无忧吗？”
“你们这些朝臣，真是不知好歹！”
“这些年来，本殿确实杀了很多人，但那些人难道不该杀吗？”
“那些都是犯我大周的敌人！”
“敌人，难道不该杀吗？”
“本殿从未想过发动战争，侵掠疆土，本殿只是想守住北境，守住北境三州的百姓。”
“屠城灭族，本殿屠的是好战之族，灭的是凶残蛮夷，不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还等着他们卷土重来，犯我大周吗？”
“照诸位大人所说，本殿屠城灭族有违天道，乃大凶之举！若不屠城，不灭族，等那些凶残的铁骑南下时，就让你们这些文臣去抵挡，可好？”
听得李牧冰冷的话音，那些站出来的朝臣脑袋低的更低了。
身子轻轻颤抖，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额头上全是豆大汗珠，手脚冰凉。
“要是杀人太多，染血太多，就是人间魔头，本殿愿意为了北境三州的百姓，当这个魔头！”
“你们这些朝臣心存善念，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些蛮夷部族杀我北境三州百姓时，可曾心存过善念，饶百姓一命？”
“在本殿看来，以杀方可止杀，恐惧……是最好的枷锁！”
“犯我大周者，皆戮！”
李牧慷慨激昂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似若惊雷横空，震耳欲聋。
“好一个犯我大周者，皆戮！”
龙椅上的大周天子，忍不住拍手叫好，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