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的眼神渐渐清澈起来，似脑海之中一团迷雾散了！
赈灾税银丢失，朝廷查案的重心在赈灾队伍上，忽略了运送税银这一环节。
要是五千万两赈灾税银自始至终都未交到赈灾队伍手中，从赈灾队伍中根本就查不出什么。
“殿下所言，或许是个突破口！”
“眼下，可以从云州入手。”
狄仁杰目光一凛，朝李牧拱了拱手，颔首道。
云州，是突破口！
李牧点了点头，说道：“云州是自然要查的，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先了解一下当初的运送税银的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是李牧领兵作战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要是不知晓当初的情况，派人去了云州，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蹿。
“商尚书应该知晓当初云州运送税银的人。”狄仁杰摸了摸下巴，思忖道。
三年前，商不言去了渝州查案，对当初的情况肯定知晓。
问他，肯定没错！
“来人！”
李牧点了点头，朝堂外喊了一声。
“殿下，狄大人！”
很快，便有一差役入了内堂，无比恭敬的作礼。
“请商尚书过来一下，本殿有事相商。”李牧看着差役，语气平静的吩咐道。
不过，眼里仍流露着喜色，心情甚好，这案子总算是有头绪了。
“是。”
差役点了点，转身离开。
差役刚走出内堂，李牧又看着狄仁杰说道：“还有一事，杀害刑部府衙近三十人的凶手找到了！”
凶手！！！
听得李牧这话，狄仁杰的神情顿时就不淡定了，两眼放大，十分震惊。
“殿下，凶手是人是鬼？”
狄仁杰眼睛直直的盯着李牧，十分好奇的追问道。
刑部府衙接二连三的出人命，狄仁杰作为刑部侍郎，他如何坐得住？
这些天，他除了推理案情，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寻找蛛丝马迹，但却一无所获。
他十分迫切的想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他不认为惨死之人死于诡异诅咒，而是凶手所为。
毕竟，他也在查案，为何没中诅咒呢？
“魅，妖魅！”
李牧的目光一凛，十分认真的说道：“昨夜妖魅又来刑部行凶，碰上了李前辈，李前辈和妖魅交了手，不过可惜的是没能斩杀妖魅。”
“三只妖魅入了山林，没了踪迹，李前辈找寻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对方踪迹。”
李牧后面的这句话中，蕴含着浓浓的无奈。
妖魅诡异，修炼武道的武夫杀之很难，唯修浩然正气的大儒杀之易。
虽然李牧的无上神书蕴含本源正气，但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大儒，感应不到妖邪气息。
“妖魅！”
“原来是妖魅！”
狄仁杰握紧了双拳，神色一狞，咬牙切齿的道：“难怪下官在现场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原来是妖魅所为！”
“这帮妖魅，当真可恶！”
“九州山海志记载，山怪成精，食人精气，化为妖魅。魅，神出鬼没，踪迹难寻，擅隐匿，修幻术，杀人无形，不惧武夫，唯怕浩然正气！”
“如果下官没猜错的话，妖魅应是施展幻术，令得刑部之人陷入幻觉，陷入幻境无法挣脱，直至死亡，如此方不留痕迹。”
“那些人在死前肯定经历了无比痛苦的煎熬。”
狄仁杰心中的怒火中烧，眼冒凶光，恨不得将那三只妖魅剥皮抽筋。
神探就是神探，和李牧又想一块儿去了。
“狄大人，妖魅行凶一事暂且别说出去，不然刑部上下怕是又要人心惶惶了！”
“在世人眼中，妖魅相当可怕，尤其是大凶妖魅，更是恐怖！”
“妖魅昨夜吃了亏，逃入深山之中，近期许是不会再来了！”
李牧深吸一口气，稍敛心绪，叮嘱道。
大凶妖魅，足以一夜屠一城。
要是刑部之人知晓妖魅作怪，刑部多半要乱。
“下官明白。”
狄仁杰心思敏锐，瞬间便懂了李牧的目的。
话音刚落，狄仁杰又皱眉道：“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长安有儒家书院坐镇，那妖魅怎敢来长安行凶？”
“还有，妖魅在刑部行凶，儒家书院的大儒为何没有半点反应？儒家读书人修浩然正气，镇妖除邪，乃是责任。”
李牧淡淡一笑，洒然道：“这就要问儒家书院了！”
嗯？
现学现用？
一边坐在椅子上的李纯钩斜了李牧一眼，摇了摇头。
问儒家书院……狄仁杰眼睛微眯，看着李牧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些诡异，心中莫名害怕。
“殿下。”
就在这时，商不言快步走入了内堂，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朝李牧作了一礼。
他是跑来的。
“狄侍郎也在。”
见狄仁杰也在，商不言也朝对方拱了拱手。
狄仁杰也拱手还礼。
然后，商不言便看着李牧问道：“不知殿下找下官何事？”
“商尚书，当初运送五千万两税银的人是谁？”
李牧眨了眨眼，开门见山的问道。
商不言不假思索的道：“是云州刺史朱惟庸。”
他对于三年前的事记忆很深。
听得商不言的话，李牧顿时就有些不淡定了，十分惊讶。
刺史？
刺史亲自运送税银？
云州距离长安不下万里，路途遥远，风餐露宿，又晒又累，运送税银可是一个苦活。
但云州刺史却亲自运送，着实罕见。
“刺史亲自运税银，还真是少见。”李牧忍不住感慨道。
前者话音刚落，然商不言就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刺史哪可能亲自运送税银？
“？？？”
李牧皱了皱眉，都有点犯迷糊了。
见李牧面露疑惑，商不言解释道：“是这样的，朱惟庸三年之前还只是一个小吏，在后来的两年里，多次升迁，成了一州刺史。”
“也不知道朱惟庸是怎么在两年之内，从一个小吏升为刺史？”
一个小吏，两年刺史！！！
李牧听了商不言的话，瞬间就不淡定了。
一个小吏，怎么可能在两年时间里升为刺史？
一州刺史，乃是地方最高长官。
更何况还是云州这种距离长安很远的地方。
山高皇帝远。
云州刺史，可以说是封疆大吏。
如此高位，一个小吏，别说两年，就算是二十年也很难登上。
但朱惟庸却成了云州刺史，这里面肯定有鬼！
……
李牧在心里如此想着，越发笃定了此前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