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扳着指头数了数,“飞回来、飞过去，还要两边倒时差，这就得去掉三天了。”
要不是有时差,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妈妈说完全可以周五晚上夜航。
周五下午上飞机，周六上午就抵达北京了。
能顺顺当当的过一天半,周日中午再飞回去的。
可惜,有了时差就不能这么办了。身体也受不了！
所以,到底是出什么大事了？妈妈竟然突然跑回来了。
她看看奶奶,奶奶好像知道但是不告诉她们。
唉,小孩子就是这点不好。没有知情权,就更别提发言权了。
舒敏见悦悦盯着自己便道：“你们妈妈其实很辛苦的。奶奶以前也以为她挣钱那些还挺容易呢。”
她们去漂亮国的时候，程澜已经有基础了。
虽然听说了一些事,但感受不深。
她一直觉得儿媳妇过得挺潇洒的。花钱很恣意,去漂亮国上学了也有自己替她看管孩子。
虽然日常的照顾是兰草在做,但她这个奶奶要操心的事也挺多。
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平衡的。
但这一次从国家到个人是如何受漂亮国的气，她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悦悦点头,“嗯。”
程程也忙跟着点。
程澜是一觉睡到晚上六点多才醒的，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她仰躺着看着车顶的星空顶,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目前身处的境地。
程澜坐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运动款家居服。
她其实是周五中午坐车去纽约，下午六点的飞机。
飞十六个小时，本该周五晚上22:00抵达。
但因为时差的关系，就变成了周六早上10:00抵达。
坐车从机场回来，差不多就是正午。
她早上9:00吃过，这会儿饿了。
程澜整理好衣服，拉开了灯。
程程道：“妈妈醒了！”
所以等程澜穿好厚衣服和鞋拉开车门,就看到儿女一起走了过来。
悦悦道：“妈妈，吃晚饭了。太奶奶回城了，爸爸大概十点多也能回来。咱们先吃饭吧！”
“好！”
饭是摆在方真那个院子的，省得她老人家多走路。
她在温泉别墅待着其实再舒服没有了。
听说程澜回来了，还是因为生意上不顺回来的，便主动回城。
省得孙媳妇这趟回来本来就不多的时间还得花在出城看她上头。
方真看到已经长成学生头的程澜笑道：“哟，醒得早不如醒得巧，洗手吃饭！今晚我们吃火锅。”
程澜开始以为是羊肉汤锅。没想到是四川火锅，还是鸳鸯锅。
这明显就是将就她的口味了。
席间，兰草照顾程程吃喝，方真时不时拿着公筷给程澜夹菜。
“来，多吃点！”
等到肉足菜饱，俩孩子依偎在程澜身边。
方真对空调不是太喜欢，她让在这边给她修了炕。这会儿大家就都在铺得厚厚实实的大炕上待着。
方真和舒敏分别在一头一尾，然后程澜挨着方真，中间是程程和悦悦。
悦悦在舒敏那头。
嗯，高睿在深圳。
他如今除了卖电脑，就是盯着生产零配件的电子厂了。
电子厂在深圳真的是十分的常见。
而且生产流水线上能容纳好多的工人，尤其是女工。女工比较心细。
所以，他长期都在深圳待着。偶尔才飞回北京来！
他去年的收入达到了300万，只是没有全部分红而已。
电脑和电脑元件，这真的是当前的一个热点。尤其高睿还通过保质保量，借助关系拿到了采购订单。
深圳除了电子厂，程澜还有个服装厂。也是容纳了许多心灵手巧的年轻女工。
另外，曾清嘉的手机店也在北上广深蓉津六地铺开了。
反正程澜占30%，程澜的关系他就都可以用。完美避开了地方保护主义的排挤。
方真笑道：“听说你吓着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程澜道：“奶奶，人家是真有些受了惊吓。”
“嗯，这个说得过去。不过，你回来肯定还有别的打算。不管什么打算啊，都三思而后行。就算困难是长期的，难道就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党28年革命，哪一年是容易的？甚至49年之后还得打立国之战呢。那会儿啊，全国上下估计绝大部分人都怕漂亮国。抗美援朝之前开军事会议，在京所有的军委委员，只有一个半人属意打这一仗。”
程澜惊讶的挑眉，“一个半人？”
“是啊。一个是主席，半个是总理。其实总理本人也不赞同打，毕竟当时刚打完三年内战，前头还有八年抗战。整个国家被打得真是满目疮痍，而且没钱啊！国库里的黄金99.99%都被老蒋带到宝岛去了。我们当时真的是一穷二白，而士兵其实也很疲惫。而且，国内还有200万土匪需要剿灭呢。”
“但总理有个经验之谈。那就是当大家都不支持主席的时候，后面的实践往往证明主席才是对的。所以当时表态的时候总理就没有表态，持保留意见。后来，主席掰开了、揉碎了给大家讲，这才统一了认识。然后他在十大元帅里择志愿军主帅，挑中了彭大将军，把他从外地调回了北京。彭大将军和主席谈过，立即就表态支持出兵抗美援朝，并且愿意带兵出征。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程澜有点震撼，当年第一次开会讨论，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主席的意见要打么？
舒敏道：“一开始部队里的声音也是不想打。漂亮国的军械比我们先进太多了，我们从在果党手里缴获的武器里就可以窥斑见豹。而且，他们还有蘑菇蛋！”
说别的事她可能没什么发言权。但说到抗美援朝
，舒敏自觉还是能说两句的。
那会儿婆婆已经调到公安部，在负责抓国内残留的果党特务。公爹也没去过朝鲜。
而她，是全家老少里，唯一亲临过抗美援朝前线的人。
她作为一名年幼的文艺兵，亲自参与了这场战争。
平日是跟着文工团的团长、政委进行表演、慰问。
但卫生队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也去帮忙照顾伤员的。
因为表现好，直接在朝鲜入了团。后来回国后年纪到了，又因为业务突出入了党。
没这些，也不可能入得了婆婆的法眼。
可不只是看上她身体好，没什么心眼可以和高睿互补而已。
程澜道：“那为什么后来上了战场打得那么英勇？”
舒敏道：“第一，主席让打，这是最高统帅的军令。军令如山！过往跟着主席打仗还真没什么啃不下来的硬骨头，我们从前本来就屡屡以弱胜强。领袖的个人威望是一个巨大加持！第二，我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得好啊，那些政工干部去开了会回来一个个都被说服了。然后再通过他们来说服我们下头的人。支部下到连队，这绝对是主席划时代的创举。总之到开拔之前，大家都知道了，抗美援朝是为了保家卫国。大家多么不容易才建立起来一个新华国啊！怎么可能容得漂亮国为首的鬼佬给我们破坏了？而且，大家都是吃过旧社会苦的，不想再受二茬罪了。然后我们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开拔了。”
悦悦听得有些懵逼，怎么说到抗美援朝了？就算妈妈在漂亮国的生意被当地人欺压了，也说不到这样的高度吧？
程程更加，他根本就不太听得懂，都有些想睡了。
他往程澜怀里挤了挤，兑现他好好让妈妈抱一抱的说法，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程澜抱着暖呼呼、肉嘟嘟的小身子，确实感觉好了很多。
方真继续道：“当年印度的尼赫鲁问主席，如果漂亮国真的投放原子弹怎么办？主席说‘他打他的原子弹，我打我的手榴弹’。这也就是一说，不然咱们不会50年代就打主意搞核弹了。但气势上真不能怂！”
程澜怀疑奶奶已经知道自己回国想做什么了。
她有些讪讪地没有吭声。
奶奶也没有多说，“把小家伙就放我这里吧，已经睡得暖暖和和的了。你回去睡着等一等高煜。”
今天两个孩子都在上课，这一周显然是小星期。
高煜今天还在上班，所以他是下班后立即往家赶的。
好在他今年还有五天探亲假没用，就都用在了下周一到周五。
这样再加上下周的大周末，他也能在家足足八天。
可以把程澜送上了飞机再归队。
程程已经睡着了，程澜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好，然后钻出了被子。
悦悦也有些迷糊了，她也留了下来睡炕。
至于舒敏，这会儿睡暖和了谁想起来啊？反正高睿又没在家。她也在这边大被同眠好了
。
程澜套上厚衣服从中间的半月门回了自己的院子。
兰草已经把正房的柜式空调开上了，屋里暖暖的。
程澜洗漱好了上床去。
因为时差的关系，她现在其实脑子还有些迷糊。但奶奶和婆婆的话还是在她心头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她其实真的不是怕漂亮国，就是怕担不起这十几万人的生计。
虽然，他们里头只有一万多人拿她的工资，也都是工资最低的那部分人。
一个月有个两三百万就能把她们都打发了。
但是，那十几万种菜的农民，她真的觉得很难办。
他们都是主劳，身后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还要读书、穿新衣服......
如果只是单纯的做生意都要好些，但事情牵涉到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而对方还是漂亮国，她真觉得事情非常的棘手。
高煜晚上十点半才到的。
路上有些滑，小范师傅开车比平常慢一些。
迎出去的是兰草。程澜还在倒时差嘛，有些头疼。
高煜道：“你给小范安排一下。”
兰草点头，“好的，姑父。你还要吃个宵夜么？”
四合院有现成的伙食、客房，她把人领过去就成。
而且小范也是大家伙的熟人了，店长肯定把他的食宿都安排好了。
高煜穿着将校呢往里走，“不用了。”
他觉得左右两侧的厢房都特别的安静，连翻身之类的声音都没有。
“俩孩子在正房？”
“都在方太奶奶那边睡炕呢，姑姑在正房。”
“哦。”
高煜进屋，看到床上的隆起放轻手脚去盥洗室洗漱，换了一身棉质的衬衫、长裤款睡衣出来。
程澜睡得有些迷糊了，往里让了让。
高煜钻进被子，看她有要醒的架势，伸手拍拍她的后背，“睡吧，有什么事都等明天睡饱了再说。如无意外，我还能在家待八天呢。”
程澜便心神一松又睡过去了，人还自动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