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厨房的时候,坐在太师椅上的方大厨原本正在教训徒子徒孙，看到马爷爷赶紧跑出来，“首长,您来北京了？”
马爷爷点点头，“老方啊,在程澜这里干得还顺心吧？”
“顺心、顺心。”他一个月都一千多快两千了,能不顺心么？
看店里年轻人都在开始买房子了,他也寻思和老太婆在附近买个底楼住住，还能把孙儿接来北京上学呢。
他收入不错，可以买个大点的。
房子嘛，如果没条件那就只好紧紧巴巴的住着。甚至几世同堂的住着。
但有条件还是可以买得宽敞一点。
这样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到北京来也就都有住的了。
看程老板这里经常呼朋唤友的，多热闹啊。
华国的老人，就是喜欢个热闹啊。
“首长,您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马爷爷摆手，“晚上要回京西宾馆去。”看老方一脸的失望他想了想道：“要不下午四点你给我整点手擀面。不都听说外国人四点兴喝下午茶么，咱也加个餐。”
“好嘞。那我这就去揉面，程老板这里有四川邮寄过来的面粉。”
马丹阳跟着进去,想告诉方大厨她爷爷吃东西的忌讳。这个年纪吃东西得遵医嘱了。
方大厨道：“有这两年新添的忌讳没有？从前的就不用说了。”
等马丹阳出来，顺着路径找过去，就看到自家爷爷和程澜在假山那边呢。
她过去就听到爷爷叉着腰在问程澜,“就这不到四亩地,你一年能做到百万流水的营收？”
程澜道：“营收有小二百万。”这儿目前还是她挣钱的主力。
马爷爷震惊地道：“一天五千啊？”
“营收而已。我一共三十六张桌子,一天平均有五十桌。节假日能到七八十桌。就光这一块的营收就两千起步了。其他还有那么多的服务呢。”
程澜觉得不用太惊奇啊，批发市场那里的流水也很高的。
不过，军区只是收租金的话，应该没有太多。
马爷爷道：“那你完全可以让桌子多转两次台嘛。”
“那单价就叫不到那么高了。最后总体利润应该差不多,还累得慌。我这里主打是高端服务，客人不需要久等的。”
马爷爷点头道：“哦，这算是加收了服务费的？”
“对。”
所以程澜真没觉得她定价多离谱。现在有钱人愿意花钱买服务啊。
马爷爷道：“这次来开会，除了大裁军，军队经商的事也是正式被提上日程了。红头文件明年应该就会下来。丫头，想不想回成都军区干后勤啊？正好和你大伯打配合，中年人+年轻人，阶梯排布、前后相继。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升迁一定会很快的。而且，你替部队掌控资产做生意，首先你能调动的资金和人力资源那跟如今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而且，再遇上这种风向不明的时候，有部队给你撑腰，你还怕个毛线啊？”
这一次裁撤四个军区，但裁不到成都军区头上。成都军区战略意义非常重大。
这话听着还真有些让人心动。而且马爷爷的担当程澜心头也清楚的，没他顶着压力，批发市场根本开不起来。
不过想了一阵程澜还是道：“马爷爷，我才刚大三。回头还要争取保研，毕业起码是五年后的事了。而且毕业后我打算进财|政部。”
她不打算改变人生规划。
马爷爷只能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正好马丹阳过来了，他沉下脸道：“你要是个孙子，跟澜澜青梅竹马的长大，近水楼台的还能有高煜那小子什么事儿啊？”
那程澜以后夫唱妇随跟着回成都就是顺理成章的发展了。
马丹阳一脸无语地道：“这能赖我么？这是由我爸的染色体决定的。”
“那就怪你老子。”
马丹阳道：“您还不如怪老二、老三没什么出息呢。”
这俩堂弟要是拿得出手，还用遗憾她是女儿身么？
马爷爷呕了一阵，高煜过来说方大厨的手擀面做好了，问是不是现在下锅。
马爷爷点头，“嗯，让他下锅吧。”
方大厨肯定不会就只做一碗，他做了一锅。然后用托盘端着锅和四个小碗、四双筷子过来。
高煜、马丹阳和程澜陪着马爷爷一起吃手擀面。
方大厨的手艺那是真的好，那浇头的分量也很足。
吃得四人鼻尖都冒汗了。
马爷爷指指亭子周围围着的厚毡子，“你这都不透气。”
程澜道：“透气那就是四面通风了。哪还敢在室外待着啊？”
再有两周不到，地龙就可以烧起来了。
说来这已经她这里第三年烧地龙了。
随着面积越来越大，这个花费自然也是越来越多。
程澜给自己放了个假。不然一天就处理完回去了，那还有必要特地请假么？
而且，如今也只是查偷税漏税没她的事而已。
价格过高的事儿还有下文没出呢。
期间陆老师、钟老师，前后两任辅导员还有顾雪、唐欣然等同学都打电话过来问候。
程澜统一回复，“目前已经查封了五家，还有两家的法人代表被叫去公安局协助调查了。具体怎么样我也还不是太清楚。”
是的，这两天一共查封了五家，抓了两个了。
程澜觉得他们应该还犯了别的事，但她打听不到。
于援朝让她‘你自己没触犯法律，目前就低调为上。这俩的事没公示之前我肯定不可能透露给你知道’。
程澜听懂了：这俩真犯事了，触犯法律了。
既然喊她低调那她就低调些。秦老板那边招呼喝茶，她婉拒了。
高煜下班回华侨公寓这边来，看她趴在沙发上，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尊臀。
“你一整天都在这边啊？”
“嗯。营运是正常运转的。我在那儿蹲着，反倒让员工觉得不安。税务局还没有忙过来么？”
那几家主动上门补税，但税务局也得彻查啊。
不能他们说偷漏了多少就是多少。
“据说摁计算器的摁计算器，打算盘的打算盘，正加班呢。估计得把他们料理清楚了才会到你的私人会所查账。”
这种时候都还很有底气没去补税的，显然就是没问题的了。
不过，也得核实一下的。
至于物价局，他们也在一家一家的查，应该也是把程氏私人会所放在了后面。
可能跟她的店在名单的最后面有关。
程澜下午在家抱着抱枕看电视来着。
事情没有最后结束，她心头其实一直悬吊吊的。尤其是有两个老板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就没出来之后。
这会儿她看书也看不进，论文题目也不想想了。
干脆在家无所事事的看电视、看录像。
高煜打电话说胡长海晚上请吃饭，在秦瑞那里。她就没做饭。
这会儿他是回来接她的。
国庆之后他忙碌的程度有所减缓，偶尔能准点下班。
看程澜还是有些心事重重的，他把手放到她背上道：“我给你讲个打仗的故事吧。”
程澜坐了起来，“嗯，你说吧。”
“1962年，咱们和阿三打了一仗。你知道他们率先发起进攻的亮剑之战，是集火攻击的我军哪里么？”
程澜摇头，“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高煜一本正经地道：“他们在深夜炮轰了我军修在半山腰的厕所。”
“啊？”
“这个事吧，我军上上下下一开始也很懵。后来分析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他们在望远镜里看到每天都不停有人进进出出那个小房子，可能把那里当指挥所了。尤其还有人是拿着纸张急匆匆的跑进去的，这分明是拿着紧急文件赶着进去汇报啊。于是，直接把这个工事给我们用炮火端掉了，以此作为挑衅。”
即使程澜还是满腹心事，也忍不住喷笑出声。
“这情报收集的！他们就没有往厕所上去想么？”
高煜道：“我听说他们就没有在半山腰建厕所的习惯。”
程澜翻个白眼，你直接往他们都是就地解决上头说好了。
“我听说当时有三个战斗英雄跟大部队走散了。结果三个人晚上追着人家一个营打。打得那几百人抱头鼠窜，以为我们去了多少兵力呢。该不会他们三位本来要去上厕所，结果发现厕所让阿三给炸没了吧？于是抓住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高煜也笑出声来，“有、有可能。”
那一次没开战前，听说主席还认认真真的在军事地图上排兵布阵，把他们当大国、当对手了。
结果一开打发现了阿三的真实战力，直接就把手头的铅笔搁下了。
就那个战斗水准，确实不值得他老人家亲自操心啊。
程澜笑过心情调整好了，穿上出门的厚衣服跟着高煜下楼去。
大冬天的去粤菜大酒楼喝汤挺好的。
她一坐下，服务员就给她端来了养生美容的汤盅。这是在硕大无比的大汤盅里煲了24小时的老汤。
其他人也各有适合自己的汤盅。
胡长海看到他们笑了笑，“还是程澜你有大将之风啊。”
程澜挑眉，左看右看没见到孙英奇便道：“你家小孙没来啊？”
做东没有女主人，这不大好吧。
胡长海苦笑，“那不是她同事被抓了么，她就有些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被人在背后议论她跟女流氓走得近，自己把自己给搞病了。”
倒不是没有女主人，外头很快进来一个年轻女孩子。
程澜头回见。高煜道：“胡瑶，胡长海他妹。”
他算是知道胡长海今天干嘛要做东了。
应该是为了孙英奇的事想托人问个准信，看会不会真的连累到她。
所以，今天的主客应该是大院出身却去了公安系统的安祥谦。
胡长海把妹子拉过来，胡瑶对着高煜喊道：“高煜哥——”
高煜捏着勺子笑道：“大学毕业分回来了？这我对象程澜，你喊她一声嫂子就行。”
胡瑶点头道：“程澜嫂子——”
程澜放下勺子，“你好，胡瑶。”
过了一会儿，果然安祥谦两口子和吴硕两口子都来了。
还有秦瑞两口子自然也在座。
喝过汤，程澜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
她瞅了下秦瑞的空调。这是每个包间都弄了一个啊，大厅还不只。
秦瑞苦笑道：“我这儿又不像你那里，绿化面积大可以调解温度。而且，夏天有流动的水降温，冬天可以烧地龙。只好咬着牙买空调了啊。”
程澜有些牙疼，她要是有买空调的钱至于搞那些名堂么？
“你要是不想买空调，可以试试壁炉啊。应该不比地龙的效果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