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吐出壳来,“地下党当话剧演员也没啥好奇怪的，组织上让干啥就干啥呗。再说你爷爷资历更深，那不还回家当农民了么？那会儿解放了,的确是号召一部分人解甲归田。国家一穷二白,养不起那么几百万的军队。现在都还养不起呢,只能大裁军，又让部队自己做生意挣钱。你爷爷当时的职级、资历、功劳其实完全可以留在部队，他主动退伍的。”
“哦,那倒也是。”程澜觉得自己应该做不到像爷爷那样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不过,像爷爷那样的老兵民间应该还有很多。回乡后没哪个会摆资格、要待遇。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比牺牲的战友已经幸运太多了。
方真问道：“澜澜，这里头这么多美男子,你最喜欢哪一款？”
程澜抱着胳膊想了想，“我喜欢周武王。英气勃勃,而且一代仁君的风范展露无遗。”
方真一拍大腿道：“我就喜欢看电视剧。这种高质量的电视剧,跟选美似的,把各色美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程澜猛点头,“是啊、是啊。我听杳杳说，北影也是遍地美人啊。”
杳杳念高中时关系最好的同学就进了北影，她去玩过。
方真道：“那咱们好堂而皇之的跑去看啊？要不等以后拍电视、电影赚钱的时候，你干脆投资拍戏吧。”
“哈哈,好啊。可以像我选好厨师一样的搞个擂台,让他们一轮、一轮的pk！”
“嗯嗯。”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电视剧还没看完，差不多九点的时候,程澜接到夏老板的电话。
问方不方便来拜访一下。如果老太太还没歇下，也想来问个好。
“嗯，你来吧。我们还在看电视呢。”
程澜告诉了他房号。
“我第一、第二笔生意多少还是沾了他光的。”
不过夏老板这几年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发展。
军区收回了批发市场,他可能没找到下一个风口。之前的其他生意也只是维持着。
夏家肯定比一般人强多了，但比起程澜这几年的跨越式发展那就慢了。
夏家的家底，程澜估计在一到两亿。比十年前肯定还是翻番了的。
不然肯定也不敢来南边搞房地产了。
夏老板是带着儿子来的。程澜把人带进来，直接往露台带。
这边可以把玻璃收拢观星，不想吹风关严实了就行。
也摆了沙发和桌子待客。
把壁灯开上就是个很不错的场所了。
电视里毛阿敏已经在唱片尾曲了：愿生命化作那朵莲花，功名利禄全抛下。让百世传颂神的潇洒，我辈只需独占世界潇洒......
夏老板朝客厅沙发上的方真拱拱手，“老前辈！”
夏启东也躬身道：“老奶奶好——”
“好好，你们聊吧。我要准备睡觉了。”
“好的，不耽误您休息。”
片尾曲唱完，方真用遥控器关了电视，进屋去洗漱。
夏老板是在场上得知程澜的二胎还没满百日，而且场上好几个人听说都去吃了满月酒。
惊觉这么一条粗大腿竟然差点错过了，懊恼不已。
对，粗大腿！
他如今就是这么看程澜的。
不敢再以老眼光看人，觉得她只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晚辈了。
趁着以前还有点香火情分，来拉近一下关系。
他是打着请教的名义来的，就是问程澜对这次即将到来的房地产试行改革的看法。
晓华端着鲜榨果汁过来，夏启东还客气的道了声谢。
果汁有醒酒的功效。
程澜道：“我还以为你们也是来问我有没什么内幕消息呢。”
之前在party上她听到了有人臆测她是靠超前的内幕消息在做生意。
但其实老爷子已经退下来了。而且他本来就是军方的人，上头制定经济政策不会通过他。
他能知道的也就是很快要陆续禁止部队做生意了。
夏老板道：“旁人以为你是靠着家里才做成的生意。我们父子看着你起家的，还能不清楚？不过你弯道超车还是去漂亮国以后吧？”
程澜点头，“嗯，那之前我的年收入只在百万级别。如果只做会所，现在恐怕也就年入千万左右。而且这块地皮还不一定拿得下来呢。”
夏老板说她弯道超车，他也是被超的之一啊。
看来多少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不过这块地皮，她肯定会拿下的。只是可能拿不下全部，要找人联手。
那没准她就直接拉上大伯一起买了。
可能北京的酒店他就不会再买。
夏老板道：“那么多留学生去了漂亮国，只有你看出商机还把它做大了。而且你在国外，还能靠什么关系？主要还是靠你自己。那些人把你发家致富的缘由全推到家世上面，其实就是给自己找理由。最好笑的竟然连你本身就享受了红三代福利的事都在传。你家老爷子可没有身居高位。那些真正的红三代还没做出你这样的成就呢。”
“其实还是享受了一些的。没有林爷爷撑腰，我的录像厅哪能开得那么顺利？而且红三代们，真正有大前途的没涉足商界。你们找我主要是想问什么？”
夏老板道：“不瞒你说，这个事我想参与，但是感觉我那点钱可能玩不转。瞧今晚的架势，人人摩拳擦掌啊。该联合的在找人联合，要拉拢人的也在拉拢。我应该也会采取和你一样的方式：买楼！就如果有什么，能不能共进并退？至少脱手前互相知会一声。我要是有什么资讯，也会与你共享。”
地产这个领域，他应该比程澜涉足得深。有些消息萧应也未必能知道得比他早。
程澜想了想点头，“可以。不过，我家老爷子已经彻底退了，我是真没什么内幕。”
夏老板喝了一口果汁又试探地道：“其实如果我们的钱都差一点，联手是不是也可行？再拉上林师长一起嘛。”
程澜这里、林景东那里可都是有靠山的啊。
再是退了，风声应该也比别人先收到。
更何况林景东还是在职的，掌控的是成都军区的钱袋子。
军区首长肯定不可能不管不问的。
说话间，大伯也打了电话过来。
程澜道：“嗯，大伯，你直接过来好了。我还没有休息。”
有兰草陪着小壮士睡觉，到点起来兑奶粉喂，程澜就不用陪着熬夜了。
甚至可以说兰草的主要任务就是陪小壮士睡觉，做晚上的喂奶工作。
林景东是和萧应一起来的。
他们看到夏家父子只是眼神微微一凝，两人是来和程澜交流晚宴上的讯息的。
这个套房大，300来个平方呢。也不用担心打扰到老的、小的。
大家一交流，确实是不少人都在准备联手。很坚定要单打独斗的，都是‘大户人家’。
萧应听说夏家父子也准备买房，于是道：“买我的，按揭给你们96折，全款95折。”
他已经有程澜的30套、林景东的20套打底了。不打算再过多让利。
程澜和林景东那里差不多是一个平方让了100元，这里就全款70元的样子。
而且这就是第一个楼盘，后续转起来了他一分都不会让。没准变成卖方市场，还是他们来求他。
夏老板沉吟一番，“最多能给我多少套？”
萧应道：“第一个盘，多多益善。但多了可保证不了好位置。”
他要修的是接近30层的高楼，六七十亩足够出2000套房。
萧氏有成功修建这样高楼的经验。
只不过后续修建费用就比较高了。
夏老板道：“那你这起码两年才能交房。”
“未必要我交房了你才能够卖啊，中途可以直接更名。”
“好，那你也给我留30套。”
萧应伸手和夏老板握了一下，夏老板道：“萧兄虎父无犬子啊！”
等他走了，萧应道：“还想在言语中拿辈分压我一头。”
听说夏家儿媳妇是门当户对的富商千金。大概也是不忿没能和军政两界搭上线吧。
当初夏老板还一心想让儿子追程澜，可惜在秦柳生孩子那时不肯借车直接就被淘汰了。
当时他也在场，直接就把车钥匙递上了。
那天好像是程澜过17岁的生日吧。
哦，那会儿高煜已经在追程澜了，估计再怎样都没用。
但是，夏启东连当个朋友的机会都失去了。
一辆新车而已，十几万，能比得上放个人情给林家和程澜么？
林景东笑了一下，夏老板呼风唤雨的时候，你俩都还嫩得很。
今天竟然要跟你们坐一个桌上，他不忿很正常啊。
他们两人也很快起身离开。
林景东这一趟来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再了解下情况，或者去一趟海南看看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萧应则是要马不停蹄的去海南买地皮。这样一旦消息落实，他立即可以上马建房，修个几层楼就拿出来预售。
反正先预付一成，不会占用太多流动资金。
程澜估着他可能会多买几块，而且未必局限在海南一地。
另外几个特区尤其是深圳，如果有好的地块，萧应肯定不会放过。
至于程澜，其实她这次南下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
她已经把南方的房地产市场都考察过了。
但是，让她12月从深圳跑回石家庄去和高煜团聚，真的是不想动弹啊。
她真的怕冷！
而且还有老的、小的，他们对温差的适应可没那么强。
奶奶身体健康，深圳也待惯了。但小壮士离不得她啊。
她也没法一时冲动就买了票奔他去了。
石家庄没机场，她飞回北京还得坐五六个小时的车才能到。
坐火车的话，特快也要三天。
高煜他为什么不是在广州军区啊？
杜娟虽然因为还在读大学不能领结婚证，但她和高煊时时团聚啊。
程澜躺在床上有些辗转难眠，连翻了几个身。
她头一晚没睡好，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方真今早上吃的干炒牛河，再配一碗高汤。大师傅应她的要求，牛肉给得多。
又应程澜的要求多加了豆芽和蔬菜，满满一大盘呢。
老太太咽下汤慢条斯理道：“澜澜，你昨晚没睡好？”
“嗯，是入睡有点晚。”
方真估着她是有些想高煜了。因为工作的事眼瞅着安排得差不多了。
虽然一路看过来，如今需要投入的本钱越来越多，但这孩子好像也是越来越有干劲了。
并没有难到她！
那能难到她的，也就是小夫妻俩年纪轻轻就得分居两地了。
哪个女人拖家带口的会不想男人在身边随时搭把手，提供一下情绪价值呢？
哪怕再有钱，能请再多工作人员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