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王千惠一周都要往返两三回,每次都可以帮程澜捎东西。如果她分成多次购买，一般来说还是不会超的。
但干嘛平白为不相干的人给千惠姐增加麻烦？
听说要交税，那些老师大多就打了退堂鼓。
本来买香港的商品就是图免税啊。
但还是有两个家境好的想带化妆品。程澜就答应了,把她们要的东西登记了一下。
回头按价格+税率算钱,她这次要买的东西确实是要超过免税额的。
她帮忙带东西，不能还让她贴税吧。免税的额度肯定给帮了忙的人用啊。
晓华帮程澜收拾着秋装、冬装。
程澜道：“一样拿一身就可以了。反正一共只待五天。”
就是不用上班，悦悦和康庄在家,她也是不敢在外头待久了的。
老爷子这一个来月都待在军区的大房子里。吕奶奶要在这儿看着高灵坐月子。
她直接把出院的高灵母子就接到自己那里了。
房子宽宽大大的，各种条件也比较好。
之前就简单装修好了，家具、家电摆上就能过日子。
老爷子专门打造了一个孩童玩耍的空间,诱惑悦悦来玩。
里头主要是军事主题的,悦悦还蛮感兴趣。
高灵生了后，她妈每天都要上班。
虽然她婆婆来照顾月子,但吕芳不能完全放心，就还是时不时要看看、指导一下。
高灵的婆婆白天过来帮忙,晚上回顾堰分的步梯房去睡。家里生炉子取暖。
那老太太估计在亲家老爷子、老太太家里待着不太自在。
以她的本心肯定更愿意儿媳妇在儿子分的房子里坐月子。
而且还有吕芳这么当过科室主任的离休老军医天天都来指手画脚。
但为了孙子,就只能忍了。
有供暖的屋子，给孙子换尿布不怕他着凉啊。
这可是北京的深秋、初冬了。
而且两家地位差别也挺大的。不忍怎么办？
但吕芳也有话说，她不是喜欢胡乱插手的老太太。
“眼睛里就只有她孙子。瞧瞧给灵灵做的什么月子餐？猪蹄下奶，为了她孙子能吃饱就老炖猪蹄。炖就炖吧,还不给炖得软烂了。产妇身上还有伤口啊，她能用力撕扯么？那我肯定要说道、说道啦。她不来，我们家也不是找不到人照顾。可她来了，我肯定不能剥夺她这个权利。”
这种事程澜不掺和。本来就没有是非对错的，就是各有各的立场。
再说就是有是非对错，也轮不到她一个晚辈去管。
就说猪蹄吧，顾老太太可能觉得自己炖的时间够久了。
但吕芳的要求很高,最好是让高灵不费力气就能吃好。如果是高家人炖，肯定是能保证这一点的。
她觉得顾老太太就是没有为高灵考虑。
而且，老吃猪蹄怎么行？太油腻会堵奶的。
她说了两回，看还在隔三差五给做猪蹄，干脆自己让勤务员给高灵另外炖吃的。
高灵肯定更吃得惯亲奶奶让人做的，从小就吃。
她真不想吃猪蹄汤了，就给了顾堰吃。
顾堰听到亲妈一次、两次的被媳妇儿的奶奶说，心头也不是个滋味。
但他也不敢对吕芳去说什么。
就只和高灵道：“我妈千里迢迢来照顾你，也不容易。”
高灵道：“那我就容易么？我还挨了一刀呢。”
等程澜去了她就问程澜，“大嫂，你在漂亮国是怎么做月子的啊？”
程澜道：“我堂姐照顾的我，当时你大伯母还没去呢。不过去了我肯定也让她歇着，我另外请人。我堂姐或者是请的人做了什么不合我口味，我有话可以直说啊。而且，我婆婆本来也不太擅长照顾人、做吃的。”
真要让高煜她妈伺候她月子，估计两人都难受。
高灵道：“我婆婆老做猪蹄汤给我吃，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产奶的牛。”
程澜道：“好歹没让你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
其实为了孩子，高灵自己应该也愿意多吃产奶的东西。但被婆婆这么对待，她心头自然是不舒服的。
但顾堰呢，看自己的妈辛苦一场还没人领情，还要被长辈辅导如何科学的做月子餐，他心头自然也不是个滋味。
程澜玩笑道：“顾堰，这事儿怪你！”
顾堰愣住，“怪我？”
“是啊，是你没有在中间做好转圜。一头是妈、一头是媳妇儿，一定得学会和稀泥。而且，你要是去多买几只土鸡、几只鸽子在家放着，伯母能老去买猪蹄么？”
高灵道：“对，就是大嫂说的这样。你直接买了土鸡还有别的在家放着，你妈肯定就会做啊。买都买了，不做浪费！可你把钱拿给她，她就爱去买猪蹄。我奶奶都是心疼我。”
程澜打着圆场，“是啊，其实我们都知道伯母挺不容易的。”
高灵点头。她现在觉得大嫂情商确实比自己要高一点。
让她这么一说，顾堰就在开始反省了。
不过顾家老太太对程澜还是挺友善的，估计觉得她高嫁也挺不容易。
她还对顾堰道：“你们大嫂亏得是人聪明，就住外头，能避开这一大家子。不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她也不好应付。你看，这是她送我的旧暖炉。蛮好用的！她还说，这个不费电，让我放心大胆的用。”
上次半夜去麻烦了顾堰，程澜觉得正儿八经的谢人家有些见外。
她就带着营养品过来看看顾老太太，看到她在用小炉子取暖。想了想，回去把自己已经淘汰不用的旧暖炉送了过来。
当然，东西其实不旧。而且程澜淘汰也是因为超市里有了更好的产品。
顾老太太用着，旁边来串门的邻居还羡慕呢。好东西！
程澜是特地找的旧的，不然拿个新的对她来说很省事。
但旧的、不用了的，老太太接受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用着觉得挺好的，七成新。
而且烘干尿布挺好。等冬天过完，儿媳妇和孙子还得搬回来。
都嫁人了，哪有一直在娘家待着的？
其实高家原本是准备办百日宴的，这样高灵能参加。
但顾老太太想办满日宴，不然太冷了折腾孩子。
高灵问顾堰，“你妈是不是急着回家啊？”
要是这样，那就办满月宴。
顾堰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说一句咱妈啊？我妈没说过要走的话，她老人家是来照顾孙子的。”
不过后来还是办的满月宴。因为百日宴就是2月初，那会儿简直是隆冬。这会儿多少还好些。
而且那是正月间，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事的。
当天肯定军区有关系的人都来了，十分的热闹。
程澜比较早就吃好了准备回去，悦悦要跟她一起。
“那我去把照顾高灵的阿姨换过来吃饭。康庄，一会儿吃好了跟着干爷爷回来。”
康庄嘴巴里还包着东西，于是点点头。
高睿道：“你安心回去就是。我一会儿带他一起。”
他和程澜就是准备等高灵儿子满月宴之后去深圳。
高灵带着悦悦回了老爷子那里，高灵住这儿的嘛。悦悦跑到儿童房玩耍，敞着门程澜能看到。
她就进去陪高灵说话，让勤务员阿姨赶紧过去吃饭。
等人带上门走了，高灵的脸微微垮了下去。
“大嫂，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受罪的都是我。偏偏我儿子的满月宴我却不能出席。”
这是她娘家人，她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华国坐月子是坐满40天，她现在还不能出去。外头怪冷的，怕她感冒。
程澜其实也很认同她这个说法，但这会儿肯定不能火上浇油。
于是道：“悦悦两岁前，我都不敢让她见外人。搞得好像我是谁家外室，在外头偷生的私孩子似的。你这好歹还能办满月宴嘛。”
高灵一想，是哦。
她恳切地道：“大嫂，你那会儿真怪不容易的。”
程澜道：“你大哥那会儿不是还在外头卧底么，出生入死的。我肯定不能拖后腿啊。你有时候有怨气，就想想当初你和顾堰在前线冒着枪林弹雨拯救伤员的情形。那么不容易不都过来了么？人这辈子，讲究一个难得糊涂。长辈嘛，能哄着就哄着。至于男人，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就宽容一些。不过，我也知道你其实就是坐月子不好走动，心头不舒坦。再忍忍吧，还有十天。”
程澜在国外看过产妇不坐月子的例子。虽然她自己被程昕压着坐了40天月子，但心头并不是太看重这事。
她自己坐月子期间憋得慌。后期趁着程昕午睡，都让司机开车带她在附近兜过两回风。
就把车窗关严实，30分钟就回来了。压根就没吹到风。
不过，高灵这里她就只是劝，没有把车借给她和顾堰的打算。
省得万一出了状况说是她这个大嫂撺掇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三婶等人吃好回来，程澜就不用陪高灵了。
老爷子听说程澜要出差五天，挑眉道：“不然你把他们放我这里五天好了，叫晓华一起来。”
吕芳有些担心两个孩子吵到高灵坐月子。但是她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不是亲的。
程澜道：“还是别了，爷爷。你别看他俩偶尔过来或者去山上文文静静的，但其实他们闹起来也很闹腾的。以后吧！”
高战清想到高灵和奶娃娃还在这里，点头道：“行，以后。你怎么有点郁郁寡欢的啊，想高煜了？”
说到后面他打趣道。
程澜道：“不是，我就是忽然想到明天就是12月1号了。这要是读书的时候，这会儿该准备期末考试了。”
信上帝的国家，通常圣诞节就开始放寒假了。但华国嘛，还得上到农历年前一段时间。
高战清无语的道：“合着你是想放寒假了啊？你一个大学老师，一个星期才十二节课，还有寒暑假。那人家干其他职业的人怎么办？”
程澜嘟囔道：“想放假很正常嘛。”
吕芳笑道：“说到底还是想高煜了，放假了就能团聚了嘛。”
三婶走出来道：“早知道当年我也当老师去，就军区子弟校当老师，清闲得很。”
程澜无语，怎么说都说她想高煜了。
不过高煜也是，“小外甥的满月酒都不回来喝！”
三婶道：“大事为重啊。当外公的回来了，我都挺惊喜的。”
三叔道：“是啊，高煜上个月才休了探亲假。这回去了肯定得让人家别人把探亲假给休了。不然马上就要到元旦了，怕轮不过来。”
他俩这是表态，并不介意。
程澜也就是借此说开。不过，又是一个半月不见了啊。最近没有法定假期，只是周末，往返太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