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冷眼旁观,方敬轩当得起长袖善舞的评价，情商非常的高。
不管是卫承还是林墨、康硕、程杳、肖晚......对他的第一印象显然都好不了。
但一起喝了一壶茶，又吃了一顿饭,对他都有些改观了。
等散场了,程杳帮程澜抱打瞌睡小壮士回去。
“小姨,这个人说话太熨帖人心了，跟他说话感觉很舒服。怪不得能吃上软饭啊。看来吃软饭也是需要专业技能的。”
程澜笑,“觉得他比林墨会来事啊？”
程杳脱口道：“那太会了好吧。林墨多少还有些高干子弟的脾气在身上的。他除了对待今天饭桌上的几个女士还有他两个母亲,对其他女人可是一点都不好说话的。但这个方敬轩真的是面面俱到。谁都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把人的情绪照顾得太好了。”
程澜没就这件事多说什么，“你后天回去了,圣诞节后再回来是吧？”
“圣诞节应该是回香港，过了元旦再回内地来。要不,我们到时候海南见？这都七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4000万,已经被占用七个月了。这个时间成本也要考虑进去的。
这钱在她们手里，做金融投资的话能赚的钱不封顶的。
就不然,五月拿去香港买房也赚了三成了啊。
存银行都是几百万的利息。
她们总不能就是给萧应叔叔抬轿子吧。
“这事儿吧，我也不可能有确切消息。而且92年的除夕是2月3号,我得一月中旬才放假呢。”
程杳想了想,“我一月底开学。那行，我在海南等你,那里过冬蛮舒服的。听说房地产商奔去海南买地修房子的不少啊！”
“之前开会大家都觉得七成以上的概率是海南。嗯,我一放假就飞过去。”
悦悦没有跟着她们回来,路过太奶奶住的院子她就拐进去了。
美其名曰，陪太奶奶看电视。
程澜道：“坐远一点啊！九点钟必须回来洗漱睡觉。”
“知道。”
两天后程杳离开。恰逢周日，程澜带着一儿一女上山去看老爷子。
高战清看到她便道：“听说带到你那里去过了？”
程澜点头,“嗯。如果不是知道国安怀疑他，我多半也以为他就是要借高家的势。”
“是先对他舅舅有所怀疑的。他一来岁数不大，能做的事有限；二来可能天生比较会演。对了，那个老华侨来北京没有？”
程澜摇头，“没有，听说在南方特区绊住了脚，很投入的观摩起了特区模式。可能有投资的打算。这样，也比较真实吧。”
也可能对方还在犹豫当中，所以趁机拖延时间再想想清楚。
程澜顿了顿，“爷爷，我还是觉得高灵这件事恐怕有危险。”
别看老爷子如今表现得气这个大孙女得很，但一旦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事，那也是非常大的打击。
程澜不想看到他到时候伤心。
高战清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现在进入了领导的医疗团队打下手，实则上班时间是在被国安特训。”
“哦，这样啊。”
看来这事儿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悦悦在那边拿着手动榨汁机榨果汁，只当是玩儿一样。
小壮士看了觉得好玩，也上手要去弄。
吕芳看到了道：“你们要是咬得动就自己咬来吃。果汁的糖分吸收率可比鲜果多多了。喝了小心变小胖妞哦。”
悦悦把榨出来的果汁递给高战清，“那给太爷爷吃，我帮你兑点凉白开。”
太爷爷牙口不好了嘛，不然家里也不会添榨汁机了。
小壮士反手指指自己，“我、我......”
他不太啃得动果果，牙只有几颗。每次程澜都是切成片再给他吃的。
高战清道：“太爷爷和你分着吃啊。”
吕芳朝外头望了几回了。
程澜恍然，“是盼盼要来么？吕奶奶您早点说一声，我顺带就把他带上山来了。”
吕芳道：“我有些吃食让小周给顾家送去了。盼盼奶奶不太舍得花钱。”
过了一会儿，汽车的声音传来。
然后顾盼出现在门口，“太外公、太外婆，大舅妈！”
悦悦走过去，直接给了顾盼一个熊抱，“盼盼，好多天没看到你了。姐姐还怪想你的！”
小壮士见到了也有样学样，过去抱在顾盼腰间。
顾盼顿时就笑开了，“悦悦姐，小壮士——”
吕芳宽慰的笑了，孩子还是和同龄人一起玩耍更开心。
小周出现在门口，“吕医生，盼盼的奶奶说想给他转学，转回老家去。”
吕芳蹙眉道：“转回去了，人家还不是会知道他爸爸、妈妈离婚了。”
高战清带着悦悦和顾盼、小壮士去泡温泉。
吕芳找了没完工的毛衣出来织，顺便和程澜唠嗑，“其实建国后有过两次离婚潮。一次是刚建国的时候，很多人和老家不识字的媳妇离婚，找城里的女大学生。当时主席发了好大的火。可下头太远的地方，他老人家也鞭长莫及。还有一次就是70末80初回城的时候。但因为不是个别现象，议论的声浪虽然大，不是针对个人的。可高灵这摆明是她出轨导致的离婚。顾堰是个老实人，在医院人缘挺不错。盼盼读的又是医院附属的幼儿园。就难免有人在孩子面前说些什么。孩子嘛，都排斥异己。”
程澜点头，“我知道，杳杳小时候也因为没有父亲受欺负。其实就是因为她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
吕芳道：“哦，那怎么解决的？”
程澜摸摸鼻子，“我，以力服人。”
吕芳惊讶的道：“你去打小朋友啊？”
“没，那多胜之不武啊。谁打了或者骂了杳杳，或者往她书包里放蛇虫鼠蚁的，我就去打他们家的哥哥、姐姐。没有哥哥、姐姐的，小叔叔、小姑姑也行。”
吕芳失笑，“你在你们村打了人没事的？”
“没事，程姓是村里大姓。外姓人打了也白打。本家嘛，他们家长找上门来，我爷爷问过我打人的缘由，出去板着脸走一圈就没事了。顶多赔点汤药费！那些长辈从前也大多被我爷爷打过的。”
吕芳道：“可惜效法不了，不然让悦悦去把人统统打一顿也成。那幼儿园里都是医生的孩子，有些的爷爷、奶奶还是院士呢。人家级别可不低，找上门来也没那么好打发。哎，不说笑了。你主意多，帮我想想辙。”
程澜道：“盼盼的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有点麻烦。就是送到军区的幼儿园，也很难杜绝这种事。跟小朋友讲道理，也多半讲不通。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非。高灵这事儿，如今也不好掰扯。要不，送他去私立幼儿园？我听小地主说，教学质量相当的不错。就是贵一点！”
吕芳道：“多少钱啊？”
“目前是两三百一个月。我那次跟着去看了都有点心动。就学的香港那边的教育理念，或者说是欧洲的教育理念。里头的孩子以后多半是要一路从幼儿园读上去，一直读到高中。国外有对口的大学接收其中的优秀者。那些对口的大学排名挺靠前。”
吕芳道：“你准备送小壮士去么？”
程澜道：“有点心动于那种不挤独木桥的教学方式，快乐教学。直接避开了高考！但我觉得爷爷应该不会同意。”
她让悦悦去读私立学校，可能老爷子的反应都不会那么大。
但小壮士，老爷子对他寄望很深啊。多半是准备以后上交国家。
吕芳道：“那去读一阵子，等风波过去再转回公立学校，是不是就不能适应了？”
“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不过，如果只是要找个地方帮忙看孩子，我那里都可以。”
事关别人孩子的教育，她也不敢大包大揽，只能是提出建议。
吕芳想了想，给高灵打了个电话。这事儿应该高灵去发愁、去想办法。
她把程澜的两个建议也都说了。
高灵道：“依着我，那就是送去私立幼儿园。但顾堰应该不会答应。”
送去私立幼儿园比较符合她现在的人设。
但她可拿不出那么多钱，那又得靠方敬轩拿钱。
其实不只是顾堰不会乐意。她也不愿意把盼盼卷进这件事来来。
“奶奶，还是大嫂家大业大的好啊。孩子的路都可以有好多选择！”
吕芳道：“你大嫂那又不是祖业，是她白手起家挣的。你怎么老毛病还是不改？”
“我就感慨一句。转学回老家这个事到底是顾堰的主意，还是他妈妈的主意啊？全国人民奔北京，奔到北京了却回老家去读书，这是拉倒车啊。那顾堰寒窗十年的奋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你倒是拿出个主意来。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国情就是如此。你做的事，就是会让盼盼被人指指戳戳。我们没有西方对离婚看得那么淡。”
高灵道：“我和顾堰去商量一下吧。”
等老爷子领着泡得有些晕乎的三小只从后院的温泉眼出来，程澜也试探的和他聊起了私立幼儿园。
高战清道：“你开什么玩笑，你要给国外输送人才啊？”
程澜道：“那宋家不是还把子女都送到教会学校去读书，然后到漂亮国留学么。国母不是也样样出色，而且爱国。”
高战清道：“宋家那一代六个子女，就出了国母一个。另外五个那可都是四大家族的人。我是不赞同在孩子还没有太多的分辨能力时就送去接受西化的教育。你为什么想送小壮士去啊？”
“我觉得那些孩子好开心啊。”
高战清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还是比较赞同老祖宗传了两千年的教育理念。”
果然没说通！
高战清顿了顿又道：“而且你觉得你们一代人就能完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啊？他们那一代人一样要肩负重担的。我之前看了篇《夏令营中的较量》，你看过没有？”
他说的这篇文章流传广泛，说的是华国小朋友和樱花国小朋友一起参加夏令营的不同表现。
大大的褒奖了樱花国的小朋友，贬低了华国小朋友。
高战清看过后觉得极其不爽。
程澜严肃了面孔道：“看过啊。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怎么可能没看过这篇报道？事实上我前两天还在我和宣传口子上上班的大学室友说这个事呢。我们都觉得这里头水很深。”
高战清看看她，“老唐家那个小姑娘是吧？偶然遇到，她家长辈过来跟我提过，说孙女儿和你是一个寝室的，关系还不错。”
“是还可以。”
高战清道：“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