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开学顾盼就要跟着外婆去外公的驻地读书了。
他同悦悦说不想去外公那里。
他想回到从前,和爸爸、妈妈一起，奶奶每天接送他上学、放学。
悦悦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小朋友是做不了主的,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想当家做主,就得出钱养家。咱们现在上哪挣钱去啊？只有好好学习,以后多多挣钱，才能说了作数。如果可以做主,我还想把我爸爸调回北京当兵呢。这样我妈妈就不用跑去石家庄陪他了。我和弟弟也就能和爸爸、妈妈多在一处。”
顾盼还没说话,旁边看着小‘火车’在轨道上翻山越岭的程程忽然道：“我想当，爸爸！”
“你想当什么？”旁边看电脑报的高睿放下报纸道。
程程大声道：“爸爸！”
方真和舒敏进来就听到程程在对着高睿喊‘爸爸’。
舒敏惊讶地道：“这孩子想他爸,想糊涂了吧？这是你爷爷,你爸爸的爸爸！”
高睿道：“不是，他刚说他想当爸爸。”
方真乐了，“程程,你干嘛想当爸爸啊？当小朋友别提多幸福了。”
程程摇头,“打屁屁！”
程澜黑线,你还在惦记想打老娘的臀部啊？
其他人理解不了程程说的话,也没有深究。只把他想当爸爸了当成个笑谈。
众人买好了票，直接就从香港出发。
其他人从香港直飞北京。
程澜先飞回成都巡视一下,然后再飞到离石家庄最近的机场。
香港没法直飞嘛，她懒得回了北京再坐四个半小时的车石家庄。
所以说基建啊，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国内的高速公路目前是一级高速,时速上限比漂亮国的150公里可差远了。
不然就该是两个半小时跑到石家庄,不是如今的四个小时。
她干脆去看看成都的房子装修得如何了，顺便巡巡成都的铺子。
舒敏在人民南路附近租了门面开舞蹈班，楼上、楼下的那种。
既有对外的舞蹈教室，也在楼上安排了自己的住宿。
想着程澜装修房子期间兴许也要来,她直接安排了两间住宿。
以后房子修好了，舞蹈班的规模应该也会扩大。她再把二楼改成办公室。
程澜三母子加兰草直接住这里就好，走动也比较方便。
就不用去住酒店，或者去林爷爷那里住了。
住在奶奶租的房子里，悦悦道：“嗯，这儿条件比爸爸那里还不如。妈妈，我错了。之前不该觉得爸爸穷，生活艰苦。”
程澜好笑不已，“你爸好歹也是个上校副旅长。你说他训练艰苦还有点可能，他的日子绝对过得不算艰苦。他的日子已经比99%的国人都强了。”
悦悦愕然，“99%？”
“对啊，十二亿人，1%就是1200万。还未必有1200万人能过上他那样一个人住90多平楼房的日子呢。华国的平均居住面积，也就人均不到十平米。我读书的时候还是5平米呢。”
不是大干部家庭，休想一个孩子一个房间。
悦悦道：“比香港‘棺材房’的人还惨么？”
她被带去忆苦思甜过，但听说那是香港的特色啊。
“那倒不至于，我们的土地毕竟要大许多。而且家里小孩多，总面积还是要比香港强的。而且，香港是人为的把北部靠近大陆的地方没有开发。”
不过，听说几世同堂，夫妻晚上都不好办事的至今也还有不少。
像肖晚、肖晨十来岁了还睡一个房间，只是中间拉一道床帘的姐弟或者兄妹也多得很。
所以，房地产改革确实是要提上日程了。
但像海南那样炒作是不可取的。
那接下来海南的事收场以后，估计会和缓的发展了。
幸亏有个试点啊，把人性全试出来了。
不来这么一下，程澜可能永远都想不到那些看起来憨厚、淳朴的乡亲敢用金融手段，一套房的首付变两套房、甚至借高利贷上第三套房和月供。
也就如今海南岛的涨幅支持得起高利贷的利息。
海南岛的房屋均价都是她当初入手的三倍，地皮也涨到之前的一点五倍。
程澜花4000万买的房子能卖1.2亿，只付了一成首付的地皮也能卖3亿了。
她目前的总投入也就6000来万，再加1500万的利息。
当然，地皮想要转手卖，还得先把尾款付清。
听说六叔公回到村里，已经在开始登记村里借了高利贷的人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都有30多户人家借了50%年息的高利贷了。少的买了两套房，多的有三户买了三套房。
六叔公把人集中到村委会，也是在村里的大屏幕上滚动播出樱花国的那些照片。
程家村的村委员如今也是蛮有钱的，该有的先进设备也都有。
零售没有发的分红大部分就是用在公有的设施上了。
进村的水泥路已经拓宽了，家家户户都通到了家门口。
骑上自行车或者125摩托，出门方便得很。
村委会自己盖了一栋楼，上班环境好多了。楼下有食堂、楼上还有招待所。
区里、镇上、县里的领导来视察工作，都是没口子的夸。
公用的电视都是32寸的了。
还有自己放电影的全套设备，不用再等着‘电影下乡’的文化扶贫活动。
村里这几年人丁增长很快，能生二胎的都生了。要是父母哪一边有少数民族血统的肯定生多胎。
因为年底发分红都是按人头发的嘛。
而且，不但是媳妇娶进门，女孩子也不外嫁了。大多是直接让女婿上门落户。
落了户的女婿也能分红，生的孩子姓程也可以继续分红。
程家村一直在发展、壮大。人丁十分兴旺。
区里还在找七伯商量把周边的一些不太富裕的村子扩进来。
不能光长人口，不长土地啊。
让他们带土地来投奔。
这样程家村就能像摊煎饼一样的摊开了。
不过，这事儿还没商量好，就出现了海南买房的事。
程家村的村民和周边村民的贫富差距更、更、更大了！
现在零售生意又被隔壁县的人抢走了不少，这个事情就有些不了了之了。
能完全不在意村里这份分红的，也就程岩、徐雷一家子了。
一家五口的户口都没落在程家，全迁到成都去了。
而且如今村里基本年轻人生了孩子都会闹分家，各过各的。都有钱分，就不愿意受老年人辖制了。
也不愿意一家子钱都凑给某一个人读书，成全长辈的执念供出一个大学生。
村里现在很多观念都变了，很有些一切向钱看的势头。
此时村里已经发展到两百多户人家了。
听说这次的照片程澜都没打算给他们看，还是六叔公去要来的。
基本家家户户都来了人看。
六叔公道：“我也不想做个招人厌的老头子。我就告诉你们，我从澜澜那儿问来的解决办法。她说，借了高利贷的必须卖掉一套房，把贷款还清。不然总有一天国家政策一旦不扶持了，海南的房价就会涨不动甚至像樱花国这样暴跌。到时候大家都想卖，恐怕和现在的情况就会倒了个个儿。不是想买房的人求着买，而是想卖房的人求着卖。到时候还欠着高利贷的怎么办？银行的房贷都未必能还得上，更不要说高利贷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自己斟酌吧。”
他觉得程澜态度冷淡，村里就有人知道好歹了。
所以他也不打算再苦口婆心的劝。
“怎么会涨不动呢？不一直在涨么。这都4000一平了啊。”
七伯道：“一直涨，涨到天上去啊？现在涨这么厉害，不过是因为这是国家扶持的，是邓政委说要搞的。然后商人在里头推波助澜。不然华国这么大，凭什么就海南涨得好啊？它比北京、上海还厉害啊？澜澜说这就是击鼓传花。前头的每一个人都赚钱，但最后一个人房子就砸他手上了。到时候没人买怎么办呢？我赞同她说的落袋为安，少赚为赢。她看准了涨，我信她也能看准跌。我也不多说，你们愿意卖就卖，实在不愿意卖要一直抱着就一直抱着。反正银行怎么都不可能动用非法手段。不过高利贷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村里和澜澜都不会管的。”
借高利贷那群人沉默了一下，“我们可以卖一套。不过程澜和程杳都还没有开始卖，说明还要涨。等她们卖了，我们再跟着卖。”
这么一说，他们心头也不把稳了。
确实欠着高利贷变成照片里这样，没有任何一个人想。
六叔公笑了起来，在地上嗑了嗑烟杆，“你们卖不卖都不关澜澜和杳杳的事。你们赚了不会分她们一分钱，所以你们亏了她们也不会借你们一分钱。”
“就是，借几千块钱带货回来卖都不肯。”王千惠的堂舅嘟囔道。
六叔公道：“你去深圳、香港、澳门加起来十天，是谁招待你的？不然你还人生地不熟，旅馆都找不到。端起碗吃饭，放下碗你就骂人啊？我之前还想着澜澜怎么就不管我们了呢？现在看来，就是你这样的人太多了，寒了人家的心。去麻烦了人家十天，你就记住人家不肯借给你五千块做生意。”
“六叔，她真不管我们了？”下头不少人都露出惊惶之色。
六叔公没好气道：“废话，人家凭什么管啊？带着大家赚了那么多钱，一丁点不顺你们的心意就要说人家这样、那样。我管你们，好歹我当了几十年支书我领了工资，甚至因此现在都还有退休工资。人家管你们还招你们抱怨，换你你不寒心啊？又没欠你们谁的。”
众人纷纷出言指责王千惠堂舅过分。
他顿时叫起屈来，“说得最厉害的可不是我，是程卫东。而且她确实连5000块都不借嘛。”
七伯道：“借给你是情分，不借才是本分。你这样欠着高利贷，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的，你跟我借我也不会借钱给你啊？好了，不说了，到底要怎么办，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澜澜说国家要插手了，她就要卖的，到时候会知会我。我也会在高音喇叭里告诉你们。卖不卖都是你们的事，村里以后也再不提了。”
程澜在成都稍微停留了两天，巡了巡铺，然后带着儿女去看自家修建中的别墅。
进去的时候戴上安全帽。
悦悦和程程戴不了那么大的帽子，施工队的人帮他们借了其他小孩的迷你摩托车头盔戴上。
悦悦左右看着，手上拿着电脑的设计效果图。小区的和他们家的。
程澜道：“有话可以直说。”：，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