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晚上在奶奶那个院子吃的饭,程杳也一起。
她在这里和程澜在她漂亮国的别墅一样的自在。
舒敏道：“爸和高睿怎么还没回来？”这都25号了，再有六天就是高灿婚期了。
马理惠自然是一早就回来了，要准备嫁女儿嘛。
不过,她对高灿这个独女的感觉和之前却有些不一样了。
高灿说如果投资买房有风险，是她独自承担。
可她拿工资吃饭的人，能怎么承担？首付三万她们给她掏了两万，月供又支持了一万。
她统共只出了两万。
真的投资失败,还不是要自己和她爸再拿钱出来。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她觉得高灿有些太计较了。
不过他们也不对,该早点说清楚。
但他们也没想到房价会涨成这样！
可后来她还给她们十万,说是就当他们入股。算清楚了就不欠他们了一样，让她有些心寒。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直关爱了这么多年。最后竟落得这样。
要说是怨恨他们重男轻女,她大哥、大嫂买房自己没吭声说钱不够,自己也因为不是太满意杜娟也就没有主动过问过。
还一分钱都没给出呢。
而且两儿一女，她最宠的其实反倒是这个独女。
不过老太太说得也没错,他们不该想着高烽因为年纪错过了这次机会,和兄姐差距会拉得太大就干涉。
马理惠很有些挫败感的,家庭关系竟弄成了这样。经过那件事,肯定女儿、儿子彼此离心了。
女儿和他们也离心了。
小孩子长大了，就会有各自的打算了。尤其是还处了对象，即将要有自己的小家庭。
但他们这应该不算吸女儿血贴补儿子吧？
方真道：“肯定是正准备走,然后遇上这件大事，就留在海南看一看。反正他回来了也就是老太爷，又不做什么。早几天、玩几天也没所谓。而且,这次就是嫁女儿，不用高家出面张罗。”
舒敏对程澜道：“那等他们都回来了，我们再搬回军区去？”
届时高灿是从军区父母家里出嫁,他们要送嫁住回军区比较方便。
她已经请钟点工把房子都打扫过了。套三的房间，就是高煜回来，挤一挤也够住了。
程澜点头，“好的。”
方真道：“如果娜娜到时候在这里住着，你就交给我招待好了。”
高灿结婚她又不去。高煊那是因为就在这里办的，她总不可能避开。
程澜道：“她应该只是路过倒个时差，回头和北京的朋友聚一聚就回成都了。正好，丹阳也快走了。临走也要聚一聚的。”
方真挑眉道：“去哪？”
“他们夫妻交了申请要去参加维和部队。可能要去两年呢。”
舒敏想说球球才那么小，想起自家婆婆是个铁娘
子，一个人把高睿从奶娃娃带大的。
而且儿媳也是程程这么小就出国读书，回头还以为自己内涵她呢。
于是便咽下去了没有说出来。
方真想了想道：“马家好像除了丹阳，确实没什么太出色的子弟了。每一代都得有个领头羊才行的。不然要不了多少年就会沦为普通人家。能想刘权一样在其他领域做得不错得都是凤毛麟角。所以从前喜欢多少孩子，生得多了，挑选的余地才大。()”
程澜道：这也是她自己想做的事。邱鑫泉能把人追到手，就是当初表示过一定会支持她到底。不过邱妈妈好像还不知道这个事。▃()_[(()”
这种事肯定是人家自己说啦，她不会多嘴的。
程杳刚才和悦悦、程程一样埋头吃饭，这会儿抬头道：“高干子弟也都这么不容易啊。”
程澜笑，“那你以为呢？”
“我小时候以为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可是看现在林墨压力那么大，现在又听你说马丹阳，感觉一个个也挺不容易的。”
程澜道：“难不成你以为当年林琅去中东就是追随康硕啊？那也是她的修炼。只不过如果她按照外公和父母铺的路走，会容易很多而已。就包括肖晚，她为什么正式辞职为难了那么久？就是因为那原本是她的人生规划来的。他们都是很小就要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了。”
肖晚小时候被她爸灌输以后长大了接班就好了。但来到外公家发现了自己和表姐的差距，就知道要努力读书。
程杳看看悦悦，“你不会也有人生规划了吧？”
好像萧应开盘，小姨都特地带着悦悦去看的。
这么一想，其实小姨很小就围着村子跑圈圈、练武，也是五太公在对她做引导和规划啊。
她小的时候，母女俩能解决温饱就不错了，没想过这么多。
她就是一直追随崇拜的小姨的步子，锻炼、读书。
是上了中学，妈妈也找到于叔叔，她们母女有了安稳生活之后她才开始想将来要做什么的。
那时候她想考警校，以后当人民警察，锄强扶弱。
那是受了于叔叔和于太奶奶的影响。
结果她爸突然冒出来了。这个警察梦就彻底破碎。就算她爸没有案底，公安大学也不会录取她的。
不过如今读商学院、做个商人她觉得也挺不错。
悦悦点头道：“我以后要成为很厉害的商人，像妈妈和你一样。”
程杳一听自己也是小表妹追随的对象，顿时乐了。
程程不等人问，主动道：“我以后要当兵，像太爷和爸爸他们一样！”
家里那么多穿军装的，他受到影响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没人对他这个想法有什么奇怪的。
程杳点头，挺好的，一个追随妈妈、一个追随爸爸。
兰草想了想，她没那么多想法。她只要跟着姑姑就好，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她现在北京团结湖小区两
()套70平的全款房，上海浦东新区还有一套100平的全款房。
都是买的二手房，直接租出去了。一个月收租1300元。
她就照着姑姑给的规划走就好。
说话间程澜的手机响了，是晓华打过来的。
“姑姑，我后天毕业典礼。拿到毕业证就可以来上班了。()”
程澜道：哦，后天啊，那会儿悦悦和程程放暑假了。我要是有时间就带着她们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要不然就只好让兰草带她们来了。()”
“好的，谢谢姑姑。”
程澜挂了电话问兰草，“你去晓华大学玩了好几回了，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兰草斩钉截铁道：“没有，我就是读不进去书。”
“我看你学开车、学用各种电器都聪明得很啊。”
“就是读书不行。”
方真失笑，“她确实有字的都不喜欢看。”
行吧，确实勉强不得。
兰草道：“程岩姑姑说我们村的山泉水喝了能耳聪目明、读书上进都是在忽悠。”
“广告嘛，就是这么打的。”
程澜把照应王维娜母子的事交给了兰草。
所以八点多，在正房看电视的她瞥见旁边房间的灯亮了起来便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王姑姑，我是兰草。厨房给你们做了容易消化的饭菜，一直保着温。我这就去给你们端来。”
王维娜的声音传了出来，“好的，谢谢你啊！”
等看到儿童餐做成熊猫的样式，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子谦也笑了笑。
王维娜看他有了食欲高兴地道：“我记得以前你们这儿养了一只熊猫犬来着？”
“哦，姑姑说它是这个店的功臣，这会儿在郊外的温泉别墅养老。”
王维娜想了想，“是啊，好多年了。狗狗应该也上年纪了。子谦，成都有很多熊猫，回头妈妈带你去看。也不知道如今还能不能进去照相。”
兰草笑，“大熊猫基地至今还是穷。”
穷，养不起熊猫，那就还是只能让脾气温顺或者能干的熊猫打工。
能干的可以表演，温顺的可以陪着照相。
生存是第一要务，国家没那么多钱拨给基地嘛，目前也没太多人花钱去买门票。
基地的熊猫和人都是要吃饭的呀！
王维娜笑，“那回去之后妈妈带你去和大熊猫照相。还可以去动物园看各种动物。嗯，这儿除了熊猫犬，也有不少其他动物的。明天妈妈带你慢慢看。”
大不了明晚上她再到大厅拉拉琴，投桃报李一下。
过了一会儿，兰草估着他们吃好了过去收了餐盘。两母子重新洗漱了继续休息。
程杳在正房看完电视然后回房间，她明天就得开始干活了。
第二天一早，悦悦拿着梳子找程澜给自己梳头发。
并且指定道：“妈嘛，我要梳小芳的辫子。”
()程澜一脸懵，“什么小芳的辫子？”
悦悦就唱给她听，“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在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你和我来到小河旁。从没流过的泪水随着小河淌。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衷心祝福你善良的姑娘。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你站在小村旁！”
她看妈妈好像没听过，干脆给唱完了。
程澜听到这首歌愣了楞。嗬，有知青文学，还有了知青歌曲啊。
那会儿程家村自然也有跟知青处对象甚至结婚的姑娘，但在对方回城后被无情抛弃。
那会儿结婚就是摆酒，很少人去领证，就被人钻了空子。
这唱得还真美化负心人啊！谢谢你陪我度过那个年代，啧！
程澜没跟女儿说什么，她才六岁能明白什么？
悦悦5月18号过的生日，当时她正在期末考试没法赶回来。
程澜一边给她编鱼骨辫，一边道：“你生日妈妈都没能回来，今天上了课就不用去学校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妈妈补给你啊？或者想去哪里玩也行。”
“嗯，我想想。杳杳姐——”
程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程杳正站在门口呢。
她道：“悦悦，你刚唱的是什么歌？”
程杳回来就倒时差，除了昨天上午去于家吃午饭，就一直在四合院待着。还真没听到过这歌。
程澜笑，“怎么，这歌戳你心窝了？”
程杳道：“我小时候很少有人提我爸的事嘛，顶多说一句他是臭流氓。我一开始就以为他是这歌里那种知青，而我妈是小芳。后来知道他们的故事那么复杂，而且尽是机缘巧合，我才释然的。”
悦悦疑惑地看看她们，她就觉得这歌好听又好学，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复杂的背景。
而且妈妈刚听她唱也楞住了。
程澜道：“好了，先去吃早饭、上学。以后再和你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