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快去看看!人来了没?”
  
  自从上次天香寺一别,崔夏涵就被关在府里好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难得今天有沈兮月作陪,才被她母亲给放出来。
  
  一早就拉着小翠,等在醉香居二楼的雅间,剥着瓜子吃着果子,歪着脑袋一遍又一遍地望着门口。
  
  正当她百无聊赖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引入眼帘。
  
  “兮月姐姐,你可算来了,我在这儿等的太无聊了!…”
  
  崔夏涵连忙拉着沈兮月坐下,一脸殷情地给她递上茶水。
  
  “表姐,今天我们有热闹看了!”
  
  沈兮月来时就看到楼下乌怏怏围满了人,虽说醉香居生意好,也从没像今天这样人满为患。
  
  “哦?”
  
  看沈兮月一脸疑惑,崔夏涵也不卖关子,一脸兴奋地说道:“是晋王和辰王剿匪立了功,陛下龙心大悦,特意派了人在城门口为两位殿下接风洗尘…你看这一路上都排满了人,不过这城里还数醉香居视野最好…
  
  “我可是一大早就来订位置,用的还是大哥的名头!”
  
  崔夏涵一脸求表扬地看着沈兮月,眼睛还不时的瞟向窗外。
  
  醉香居算东离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平时都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更不要说遇上今天这样的盛事。
  
  “瞧你那样儿,该不会对谁芳心暗许了吧!”
  
  沈兮月嘴里啃着香瓜子,还不忘逗一逗崔夏涵。
  
  “我哪有!”
  
  沈兮月见她已经羞红的脸蛋,心下了然,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还有心上人了。
  
  不过東煌女子十五行了及笄之礼,就可婚嫁,所以崔夏涵少女怀春也并不稀奇。
  
  既然她不识逗,沈兮月便笑笑不再多言。
  
  “小姐快看,是晋王和辰王殿下......”
  
  沿着翠儿所指的方向,确是见着两位翩翩少年郎,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两拨官兵,将各处涌进的人群,给拦在道路两旁。
  
  这晋王和辰王也是临危受命,奉旨前往南越交界的小城——坪城,剿灭那些叛乱的暴民,那些暴民依着南越的支持,竟在坪城自立为王,让蓝帝费心不已
  谁承想久攻不下的坪城,就这样轻易被两位殿下给收复了,之前派去的将领全被蓝帝骂的狗血淋头。
  
  崔夏涵觉得看得不太真切,又让翠儿把那窗子又开了一些。
  
  这醉香居二楼的雅间倒是布置的极妙,不仅清新雅致,连这隔音效果也是极佳,倒是一个聊天谈事的好处所,怪不得不少朝廷官员都爱来这儿了。
  
  就连沈兮月不得不感慨醉香居视野开阔,楼下的景象可谓是一清二楚。
  
  “两位殿下一同出现的机会真是不多见。”
  
  “在东离这晋王可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是平日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就有了这冰脸王爷的名号。”
  
  看崔夏涵滔滔不绝地说着,沈兮月为她斟满一杯茶水,微微点头笑道。
  
  “妹妹倒是对晋王很上心呢......”
  
  崔夏涵刚接过茶水,正咕噜噜喝着,听这话吓得呛了一口,忙解释道,“姐姐我不是…”
  
  “我又不喜欢他,你紧张什么!”
  
  看崔夏涵怔了怔,沈兮月不假思索道。
  
  “再说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沈兮月还不忘补充一句。
  
  见沈兮月已经摸透自己的小心思,她也不再隐瞒。
  
  “兮月姐姐,你就只管取笑夏涵好了!”
  
  “晋王才于西晋的幽乐公主定亲,听说那幽乐公主还是東煌第一大美人,要我说还是姐姐你更美。”
  
  “就你嘴甜!”
  
  沈兮月瞧着夏涵那气呼呼的模样,自是明白几分,她只是觉得这丫头看人眼光不行,竟然喜欢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表姐你快看,晋王身后的便是辰王,倒是生了一副好容貌,只可惜被那场大火...”
  
  顺着窗沿往下看去,只见一戴面具的男子,这才十七的年纪,确实长得妖孽的很,长发如墨散落着,不似女儿家的柔情,却自有一番随性洒脱的风姿,厚薄适当的红唇微微上扬,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一身墨色的玄衣,更衬得其风华绝代。
  
  “的确很可惜。”
  
  沈兮月也不由同意夏涵的观点。
  
  崔夏涵见着沈兮月看呆的表情,不由取笑道。
  
  “这辰王虽毁了半张脸,为人还算亲切,让不少世家小姐倾心不已,不过依我看呢,也只有表姐这等容貌才配得上辰王!”
  
  沈兮月听她这话也不恼,品着茶淡然自若道:“我倒是听说辰王府上皆是男仆,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坊间都传这辰王独好男色,妹妹不知道?”
  
  看沈兮月漫不经心的样子,夏涵也没了调侃的乐趣,顺着兮月的话答道:“这事我也听到一些,蓝帝念及辰王,从小没了双亲,对他极为疼爱,比对晋王还要好呢!所以没人敢过问辰王的事,不仅如此,蓝帝还特许辰王婚事自主。”
  
  在東煌大陆子女皆听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如此看来蓝帝的确对辰王疼爱有加。
  
  要说这东离还有一习俗,凡是将士得胜归来,便有东离各世家千金投以香囊,若拾得香囊,便是有缘了,因此喜结良缘的还不少呢!这可算是东离国一大盛事。
  
  “表姐,你看这附近几家酒楼的厢房,都被那些京城贵女给包了下来,都在等着投香囊呢!”
  
  “不如你也试试看,说不定被你的有缘之人拾得呢?”
  
  耐不住夏涵的劝说,沈兮月只得拿出自己的香囊,这香囊还是前几日跟着宛儿一起绣着玩的,也算自己的处女作了。
  
  看着崔夏涵手里那只绣着杜鹃花的精致香囊,更觉得自己的香囊上不得台面。
  
  她只绣有一只卡通兔,和一个“月”字在上面,实在不好意思在她的小表妹面前献丑。
  
  崔夏涵那肯罢休,不依不饶说了好一通,没法沈兮月只得伸出手给她看。
  
  “表姐你这兔子绣的真可爱,倒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式。”
  
  沈兮月尴尬地笑笑,赶紧收回了香囊,红着脸道:“妹妹,你看你再不丢,那晋王殿下快要过去了。”
  
  崔夏涵见那人马果然到了楼下,便朝着晋王的方向投下了香囊。
  
  沈兮月也顺着人群将香囊胡乱扔了下去,但愿没人捡着才好,心里默默祈祷。
  
  只听见崔夏涵扯着她的衣角,叫喊着“表姐,你快看,你那绣着小兔的香囊被辰王拾得了!”
  
  听这话,沈兮月猛然站起身来,便见那辰王手里的确是自己绣的那只香囊,水绿色香囊倒是很适合辰王的气质,只是她的绣工实在堪忧......
  
  这一晃神,便见那辰王朝着自己笑了笑,那妖孽笑的甚是好看,自己也不自觉地向他点了点头。
  
  沈兮月今天也是偷溜出府,出来前也乔装打扮一番。
  
  想来这辰王定是有断袖之癖,刚才那模样分明是对身着男装的自己有意,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兮月赶紧收回目光,又感觉似乎有一对清冷的眸子,正审视着自己,寻着那道目光望去,竟是那冰脸王爷晋王。
  
  这货不会是发现她了吧!
  
  沈兮月心里忐忑不安。
  
  晋王手空空如也,看来她这个小表妹又得伤心了。
  
  晋王今天倒是有些不同,穿着一身白底银细花纹的衣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只用着一白玉簪子固定,又加上他自身清冷的模样,还真有些气质超然。
  
  沈兮月转过头见夏涵面有郁色,便坐下身来,正想安慰她,却是夏涵先开了口。
  
  “表姐不必为我担心,夏涵自知晋王心里无我,也不会勉强。”
  
  沈兮月见夏涵虽小小年纪,却看得透彻,也为她高兴。
  
  以夏涵崔家嫡女的身份是断然要做正妻的,这晋王已有婚配,而且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不是什么良配。
  
  “你知道就好,我得先回去了…晚了怕是惹人怀疑。”
  
  说着便与夏涵准备下楼,却听着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小二,快把好酒好菜都给本公子端上来。”
  
  沈兮月并不想引人注目,谁知她们刚走到楼梯口就被那男子叫住。
  
  “这不是夏涵表妹吗?你也来这醉香居看热闹。”
  
  “我说是谁呢,天霖表哥,还真是不巧,我正要回去了。”
  
  原来是温宪的大儿子沈天霖,可不能让他瞧见了自己,随即赶紧拉着夏涵要走。
  
  沈天霖动动眼神,沈兮月与崔夏涵就被三个侍卫拦了下来。
  
  “表妹,那么着急走干嘛,表哥可是想与你好好叙叙旧,还有这身边的这位小公子长得好生俊俏,表妹不如借给表哥几日如何?”
  
  看沈天霖一脸淫荡地打量自己,沈兮月又怎会不知他的那些肮脏心思。
  
  “这可是我家祖母故人之子,怕是不能借给表哥,再说今日在这醉香楼的,都是东离世家千金和王侯公子,表哥还是不要阻拦我的好!”
  
  经崔夏涵一提醒,沈天霖突然想起今日回府才被父亲教训了一通,这要是传到父亲耳边,怕又要被父亲家法处置,沈天霖想想都害怕,虽有些不情愿,也只好放她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