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恨晚 > 第223章
  陶蓝扑哧一声,一脸的不以为意。
  
  “我吃饱了撑的?陶醉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家里遭祸事,就一定是我做的?我就不能有点正经事?”
  
  陶醉哎了一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既然沈家爷爷奶奶住在我们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总是要想办法弄清楚来龙去脉的。”
  
  陶蓝眼睛翻翻:“我请他们过来的么?我们家是民宿还是养老院?他们住进来之前,是不是还得签上一份人身意外险?真是奇了怪了。”
  
  陶蓝围着陶醉绕半圈,伶牙俐齿不饶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是跟沈风易还有什么旧情复燃的苗头?”
  
  陶醉真是懒得理她:“我以为家里出了这么多变故,你好歹能成熟点,有点脑子。平时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已经不多问了。但至少不要时时刻刻闯祸吧?就算你看不上我,也该为宋姨多考虑下。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陶醉转身去找宋琳娜,并没有留意身后的陶蓝凝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的怨念。
  
  反正在她的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根本不会为家里人做任何考虑的刁蛮大小姐。
  
  来自家里人的偏见,果然是会遗传,会轮回的……
  
  陶蓝想。
  
  宋琳娜说,她跟着去医院看看,准备出门叫辆车。
  
  陶醉表示让她等一下,自己也一起去。
  
  “不用,你在家看着点蓝蓝就行。”
  
  宋琳娜有为陶醉在考虑,等下倒了医院那边,沈风易肯定也会来,她不想让陶醉被多纠缠。
  
  “没事,我还是一起去吧。”
  
  陶醉觉得,在家跟陶蓝纠缠反而可能更加难搞。
  
  更何况,沈家二老这病症来的蹊跷。不管是什么造成的,出了事就不能躲,等沈风易来了,问问以往的一些情况也是必须的。
  
  “宋姨你等一下,我朋友在那边等我,我叫他帮忙送一下。”
  
  有周豫白在,陶醉也不会很担心沈风易能怎么纠缠。
  
  陶醉走到周豫白的车前,惊讶发现里面没人。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她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过去。
  
  周豫白蹲在地上,咳嗽不止。
  
  一旁的阿邦陪在他身侧,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脸紧张。
  
  “周二少,您没事吧?这东西您不能吃的,怎么……”
  
  周豫白摆摆手:“无妨,别废话了。”
  
  陶醉赶紧快步上前:“周豫白!你,你怎么了?”
  
  目光所及,陶醉看到地上丢了一半熟悉的烤红·薯。
  
  “怎么?你……”
  
  “没事。”
  
  周豫白用湿纸巾擦擦嘴和手,“只是这两天肠胃有些不舒适。”
  
  “不要紧么?”
  
  陶醉有些担心:“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周豫白轻笑:“没那么严重,只是有点反胃。凑这种热闹做什么?怎么样,你家里什么情况?”
  
  他站起身,看似没什么大碍,脸色却是惨白的厉害。
  
  陶醉简单把事情说了几句,但见周豫白身体不太舒服,自然不好意思再开口让他出车来送。
  
  “让阿邦先生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我跟宋姨打个车去医院看看就行。”
  
  “无妨,顺路而已,你叫陶太太一起上来吧。”
  
  周豫白说。
  
  ……
  
  于此同时,郊外小院。
  
  骆小娇喝了不少荔枝酒。后劲儿一起,刚沾上床就睡得呼呼响。
  
  陈阿婆从小厢房里出来,看院子里杯盘一地。
  
  两个小时前还是一片人声热闹,这会儿难免反差了几分凄凉。
  
  “争羽?”
  
  看到李争羽一个人仍坐席上,陈阿婆很是意外:“我还以为你也回去了。”
  
  “师父。”
  
  李争羽放下斯文的动作,将面前的大闸蟹像手术对象一样,一一整齐地将各部分排开。
  
  “今天是您的生日,我总要陪您过了十二点吧。”
  
  他笑了笑,招呼陈阿婆过来。
  
  “你这孩子,看着最是冷情,心思反而总是最细腻的那个。”
  
  陈阿婆坐过来,接过李争羽递上来的一杯荔枝酒。
  
  十月底的夜风里,还能夹送些金桂的味道。
  
  甜腻腻的,总叫人忍不住回想些往事。
  
  即便往事也并不都是甜腻腻的。
  
  “一晃快二十年,都长大了。”
  
  陈阿婆抿了口甜酒,眼睛亮晶晶的。
  
  “说起来,你这些年也没回家去看看?你父亲前段时间还给我打过电话。”
  
  陈阿婆看着李争羽,“你跟阿北的情况不一样。你想回去,随时都能被家里接纳。”
  
  李争羽不说话,只把单手把玩着之前行酒令的那只玻璃瓶子。
  
  滴溜溜地转,转了停,停了转。
  
  转转停停,终于,瓶口冲在了陈阿婆的面前。
  
  “师父,旁人都不在,您跟我玩一局吧。”
  
  李争羽笑眯眯地抬起眼睛。
  
  “玩一局真心话就好。”
  
  陈阿婆默不作声,酒杯攥在手里,波光琼液微微颤抖。
  
  “小池到底出了什么事?师父。”
  
  李争羽说。
  
  陈阿婆依然沉默不语。
  
  “师父,从小到大,我求过您什么事么?”
  
  李争羽轻轻摘下眼镜,嘴角薄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找小池。当年您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她为什么再也不记得我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争羽。”
  
  陈阿婆端起酒杯,似乎要用酒令来逃避这个“答案”。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一句真话或者假话就断的清的。”
  
  “师父!”
  
  李争羽起身抬手,五指张开,盖在陈阿婆的酒杯上。
  
  “您确定要喝?”
  
  气氛一下子被烘托到这,院子里一切鸟声蛙鸣都显得诡异了起来。
  
  李争羽重新戴回眼镜,清冷的镜片隔绝了他眼底真实的性情。
  
  “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这酒里下了什么,您就真的这么有把握?”
  陈阿婆垂了垂眼眸:“争羽,正因为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能做什么,会做什么,敢做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言罢,陈阿婆扬起酒杯,意图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凭空一只手伸过来,将陈阿婆的酒杯拍翻。
  
  再一反手,狠狠一记重拳抡在李争羽的脸颊上,将他连同桌上炉上的杯盘狼藉,一股脑揍翻在地。
  
  “你疯了么?”
  
  骆北寻冷冷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