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生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投靠边境的西凉军。
  
  西凉军的首领哈达瞥了一眼他狼狈的样子,打心里不屑,当手下送来一份密函,他看了以后,恼羞成怒,当即下令把朱明生给绑了。
  
  “哈达,莫非你要过河拆桥,背信弃义!”朱明生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强装镇定道。
  
  哈达揪着他的衣领怒斥道:“朱明耀杀我天朝国大法师,朱家背信弃义在先,怨不得我,正好押你回去向我国皇帝交差!”
  
  朱明生不知亲弟弟朱明耀一路追杀慕容红云,反被金谷年套路,在泗水镇被庄易击杀,尸体更被拖走。
  
  待庄易回到天朝国禀明一切,哈力扎皇帝大怒,密函哈达大将军,誓必要太晋囯龙州五万人口陪葬,以祭大法师周良风在天之灵。
  
  朱明生痛恨惨死的弟弟脑子被驴踢了,凡事没个轻重,你杀天朝国大法师做甚?
  
  糊涂啊…
  
  “哈达将军,我愿意赎罪,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朱明生匍匐在地上,装孙子扮可怜道。
  
  见哈达一脸不屑,又表忠心道:“紫龙军有夏江明这员彪悍大将,你想短时间拿下龙州根本不可能,若是留下我里应外合,西凉军如虎添翼,根本不惧区区紫龙军。”
  
  “如今的你只是丧家之犬,一无是处!”哈达将他踩在脚下,一脸戾气道。
  
  朱明生忙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大帅,我有一计,能让西凉军两日之内拿下紫龙军,请你给我戴罪立功的机会。”
  
  哈达眯着眼,冷声道:“有何计谋?”
  
  朱明生忙爬起来,附到他耳边窃窃私语一番。
  
  “哼,且看你表现,否则,老子饶不了你!”哈达颔首。
  
  血色残阳,苍茫的龙州边境如火带一般鲜红,凄美而诡异。
  
  紫龙军营。
  
  文家人受到了夏江明最高仪式的接待。
  
  夏江明本来还想设宴来款待他们。
  
  金谷年婉拒了。
  
  越是非常时期,越要低调做人。
  
  她前脚才杀了天朝国大法师,若是有心之人将两件事结合在一起,那会给文家带来无尽的隐患。
  
  就连此次营救西南大将军的计划,她也对外谎称是慕容红云在暗中筹谋策划。
  
  一时之间,将军夫人足智多谋的事迹传遍整个紫龙军营。
  
  慕容红云深知她性格淡漠,不喜邀功,只得作罢。
  
  区区乡下村妇能有如此善谋,夏江明旁敲侧击想请金谷年等人留下来,待战争结束后,便随他们一同回京城。
  
  有西南侯府与慕容家族的庇护,文家人何愁没有出路。
  
  文知德将会得到京城最好的名师教诲,考中举人,做个一官半职不是难事。
  
  文知雅由慕容红云领入京城的贵女圈,如意夫婿手到擒来。
  
  金谷年见一对儿女眼里都流露出希翼的光芒,心里一动。
  
  “你们若想,便留下。”金谷年淡声道。
  
  儿大不由娘,他们这个年龄在古代已是成年人,可以做主自己的人生。
  
  文知德忙道:“娘,那你要去哪里?”
  
  今时不同往日,夏江明夫妇承了金谷年那么大的人情,文家会得到最好的庇护,只有他们兄妹在京城迅速站稳脚跟,文家才能扛住长公主的报复。
  
  金谷年淡淡一笑:“天子脚下,到处都是皇亲国戚,稍有不注意就会惹祸上身。相比京城,我更向往自在的乡村生活。”
  
  “可是,长公主的报复防不胜防,难得有如此强大的后台……”文知德眼里流露对权力的渴望,不甘心道。
  
  没有权势,一家人只能四处流浪,就连泗水镇的县令也能任意欺辱他们。
  
  一次又一次,文知德挣扎在无能为力的边缘,痛苦不堪。
  
  他真的不想放弃。
  
  金谷年似乎看透他的心思。
  
  “知德,娘尊重你的选择。”金谷年嘴角凝起一丝了然的微笑,“你长大了,男儿志在四方,你该为自己的事业,好好打拼一番。”
  
  “可是,孩儿怎么能—”弃老母亲而不顾呢?文知德的眉峰蹙起,一脸的纠结。
  
  诸不知金谷年巴不得他们兄妹离得越远越好。
  
  重生以来,她努力纠正儿女的恶陋习性,供书教养,现在还给他们铺了一条光明大道。
  
  如此慈母,上哪里找啊?就连他们亲娘也做不到吧。
  
  金谷年问心无愧。
  
  余下的路,该他们自己走。
  
  “你们随红云上京城求学,待你功成名就回来再接娘亲去享福。”金谷年露出狼外婆般的微笑。
  
  一旁的文知礼感到一阵恶寒。
  
  哼,老太婆想撇掉儿女,提前过咸鱼的生活。
  
  文知雅上来搂住金谷年的胳膊:“娘,我不嫁人,我留在你身边,为你养老。”
  
  金谷年:她看起来很老吗?
  
  她还是大好青年。
  
  小丫头自从被金谷年救回来后,变得有些黏人。
  
  文知德的心更纠结了。
  
  这时,屏翠过来找他们说话。
  
  说话之间,屏翠说朱氏被慕容红云关押起来,毕竟她是皇贵妃赐婚给夏江明的,就算要休妾,也要交给皇贵妃处置。
  
  这时,文知礼听到一个可疑的信息。
  
  “马仲达投降归顺了?”他问屏翠。
  
  屏翠是从十三口中得知的,点点头:“据说朱明生投靠了西凉军,马仲达不愿同流合污,带着十几个兄弟回来向候爷请罪。”
  
  “侯爷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让他戴罪立功。”屏翠不以为然道。
  
  可文知礼的眉头却蹙得更深了。
  
  金谷年暗地里问道:“老四,怎么了?”
  
  “但愿是我多心了。”文知礼背着手,慢慢走出去。
  
  当天夜晚,不幸还是发生了。
  
  紫龙军的粮仓被烧。
  
  熊熊燃烧的烈火,照亮了整个边境的天空。
  
  夏江明盛怒之下,把看管粮仓的二十个士兵给军法处置,毙了。
  
  没了军粮,紫龙军上下如履薄冰,哀嚎连连。
  
  就算前往龙州筹备军粮,来回也要五天时间,总不能饿着肚子打仗。
  
  夏江明召集众将领商议应对之策,不少人提议前往龙州筹粮的同时,不如设法前往西凉军抢粮。
  
  清晨的阳光照在粮仓的一片废墟上,显得格外凄凉。
  
  金谷年看到士兵们耷拉着头,精神颓丧的样子。
  
  这样子如何打仗?
  
  夺粮,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