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钱,关你什么事?”
  
  “就算汝阳府收回承诺,把你们赶走,朝廷也会安置你们。与其在这里闹个不停,不如踏踏实实等上级命令下来。”
  
  金谷年说完,猛地将刘氏身体一推,冷冷一笑道。
  
  刘氏摔在文多兴的怀里,哭喊着说金谷年杀人。
  
  “金谷年,你这样子撩担子,是要对村民置之不理,你还是人吗?”金谷喜带着女儿林南南走来,一脸仇视道。
  
  林南南更是对大伙扬言道:“大伙千万要盯紧金谷年,谁知道她会不会带着家人连夜跑路!”
  
  “那也太没良心了,亏我们那么相信她!”
  
  “对,大伙长点记性,千万别让他们一家跑了!”
  
  “…”村民群情汹涌,眼看就要上来拉扯。
  
  金谷年烦不胜烦。
  
  文大方带着文知雅等人赶来,还没开口,文知雅就被刘氏扯住不放手,而夏彩花稍不留神,怀里的儿子就被金贺义夺了去。
  
  “嘿嘿,乖外孙,祖姥爷好好疼你…”金贺义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
  
  下一刻,小孩就被蒋盈盈的父亲蒋文生夺回送到夏彩花手里。
  
  “你们欺人太甚!”蒋文生骂道,“又不是金氏求你们跟她走,要不是她,这里上下五百口人,早就死光光了。你们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动手打人,真是岂有此理!”
  
  那些村民愣了愣,有些人脸上罕见现出愧色。
  
  林南南见状,在旁煽风点火道:“多亏了她,如今我们无家可归了。”
  
  “对,如今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的,大伙怎么办?”立即有村民反驳道,“大伙就赖上她怎么了,谁让她是大好人,女英雄!”
  
  蒋盈盈冲上前来,忍无可忍道:“李成,说话别那么恶毒,你们这样子,跟那些强抢豪夺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哟,蒋盈盈,你还有脸提土匪的事,当初若不是你,村里也没那么多人遭殃,你也是罪魁祸首,你这个贱人,是金谷年的走狗!”
  
  “李成,你说什么呢,你敢再说我闺女一句!”蒋文生如何容忍李成说自己的闺女,抡起拳头就朝他揍去。
  
  现场顿时失控了,村民们分成两派打起来。
  
  文大方站在一旁,劝都劝不住。
  
  “住手!”文知雅劝都劝不住。
  
  “娘,怎么办?”夏彩花护住儿子,一脸无措地看着暴乱的现场。
  
  金谷年眼底有冷光浮动,若是平时遇上这种事情,她早就出手制止了,可今日—
  
  “哎呀…”李成不知被谁揍了,又被一颗石头打中脑袋,当即头破血流。
  
  而林南南在人群的推搡下,殃及池鱼,重重地摔倒在地,脸也毁了。
  
  “啊,我的脸!”她捂住受伤的脸,发出十二分贝的惨叫声。
  
  金谷喜等人正打得起劲,见女儿毁容了,扑上来护住她,一阵手忙脚乱的止血后,生怕女儿的伤留下疤痕,假惺惺地走到金谷年面前:“大姐,你看看南南的脸,会不会留疤啊?”
  
  “你问我?”金谷年反问道。
  
  你不是神医吗,不问你问谁?
  
  “当然会留疤,可惜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金谷年认真看了一眼,叹息。
  
  林南南一听会毁容,急眼了。
  
  她本来就失了清白,眼下再毁容的话,不活了
  “娘!”她偎在金谷喜的怀里,害怕得索索发抖。
  
  金谷喜感到口干舌燥,对着金谷年讨好道:“大姐,你看看—”
  
  可金谷年不理会她,带着文知雅跟夏彩花母子走了。
  
  蒋盈盈紧跟随后,顿了顿,又回头,对着林南南关切道:“林南南,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看大夫啊,不然,你这张脸可讨不到夫婿。”
  
  林南南心跌到谷底,顾不上对付金谷年的事,赶紧催着母亲带她去镇上看大夫。
  
  她们母女来到白家的药房,碰上大夫出诊了,药铺里谁也顾不上她们,无奈之下,她们只得另择高明,却被一个男人盯上了。
  
  “小姑娘这张脸毁容的话,可惜了。”那个男人大约六十多岁,身着灰白的长袍,看着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感觉。
  
  他盯着林南南看了一会儿,摇头晃脑起来。
  
  看着倒有几分本事的样子。
  
  “大夫,救救我!”林南南急病乱投医,一心只想治好脸上的伤。
  
  男人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婉惜道:“这伤口太深了,棘手啊。”
  
  林南南想起金谷年的话,心如死灰,哭着道:“大夫,救救我。”
  
  “大夫,只要治好我女儿的伤,多少银子我都给!”金谷喜一边哭,一边从腰间掏出五两银子,递上来道,“够不够?”
  
  男人露出迟疑的神色。
  
  金谷喜又掏出两锭银子,递给他一锭:“我再加五两银子。”
  
  男人指着另一锭银子:“二十两,我给你治好,保证不留痕迹。”
  
  二十两银子,岂不是趁火打劫?
  
  见金谷喜一脸牙痛的样子,林南南气得骂道:“娘,给他。我的脸要是毁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好,给你,赶紧给我女儿治好了!”金谷喜将银子都塞到男人手里。
  
  男人嘿嘿一笑,指着一旁的巷子,让她们跟过来。
  
  金谷喜见这地方偏僻,哪里像是看病的地方,可银子都给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男人拿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抹在林南南的脸上,把她的右边脸变得像黑炭一般。
  
  “咦,这不是草木灰吗?”金谷喜一脸警惕道。
  
  草木灰能止血,乡下人都知道。可她女儿的脸金贵着呢,怎能抹这些东西。
  
  “这位大娘,你有所不知,草木灰止血效果好,还不留痕。”一会儿,男人将林南南脸上的草木灰抹掉,看到里面白森森的伤口,暗暗咂舌,装模作样道。
  
  金谷喜也看到了伤口又大又深,急成什么样,当下也顾不上,催促道:“那你赶紧清理伤口,上药啊!”
  
  男人又端来一盆清水替林南南清洗伤口,最后不知道涂上什么东西,如刷灰一样。
  
  “记住了,三天之内不能碰水,期间不必清洗伤口,直接涂抹这个药液即可。”他交给金谷喜一瓶药液,叮嘱道。
  
  金谷喜半信半疑,可林南南却说感觉没那么疼了。
  
  等她们母女一走,旁边有人打趣男人道:“冯老头,你又讹人了,小心人家报官!”
  
  男人掂掂手里的银子,冷冷一笑:“怕什么,老子马上要远走高飞了,管她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