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跟明抢钱有什么分别?”
  
  文娟护住钟氏,针对金南飞夫妇厚颜无耻的行为骂道。
  
  金南飞夫妇哈哈一笑。
  
  “钟氏,你要是不给钱,我们就把事情闹大,金谷年声名狼藉,可你们还要脸吧?”他们逼近钟氏,吓得钟氏脸色发白。
  
  “我可怜的老爹,你死得不值啊。为了帮文家人对付金谷年搭上性命。”金南飞假惺惺地赔了几滴眼泪,对着钟氏伸出手来,“如今你儿孙都回到你身边了,讨厌的金谷年也活不成了。五百两银子,值了。”
  
  足足五百两啊。文娟心里滴血一般,金家人是吸血鬼。
  
  “文娟,把钱给他们!”钟氏怒喝道。她感到太阳穴扑扑扑地跳个不停,再继续折腾下去,金谷年没死,她就老命休矣。
  
  文娟扔出来几张银票,犹不甘心道:“我身上没那么多银票,这是二百两,你先拿着。”
  
  金南飞夫妇拿到银票后,两眼发光,嘴上却告诫道:“今晚就要把银票凑齐了。”
  
  文娟冷声道:“等金谷年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自然会把剩下的钱给你。”
  
  金谷年被捕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金南飞夫妇不以为然。
  
  等钟氏母女回到马车上,文娟替钟氏揉着太阳穴,忧心道:“娘,金家人是无赖,比金谷年还难打发。”
  
  钟氏闭目养神道:“事到如此,就当破财挡灾吧。不过,此趟收获颇丰,金谷年与文家再无瓜葛,回头把知雅跟修杰的婚事办了,有你帮衬着,为娘甚是放心。”
  
  提起文知雅,文娟颇有微词道:“知雅这丫头傲得很,非必肯真心嫁入王家。”
  
  要不是王修杰看上她,钟氏从中说媒,文娟是一百个不愿意。
  
  钟氏冷哼道:“死丫头被金谷年惯得没法没天,回头等我好好调教一番,实在不行,就来硬的,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轮不到她拒绝了。”
  
  一旦婚前失贞,文知雅就是个破鞋,凡事低人一等。
  
  儿子若是厌烦了她,再讨几个妾侍回来开枝散叶,想必钟氏也不会说什么的。
  
  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买卖,文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儿子谋划一番。
  
  “无论金谷年能否判刑,我们后天就走。”钟氏叮嘱道。
  
  当然了,若能看到金谷年被定罪处决,以绝后患,再好不过了。
  
  可金谷年在何处了?
  
  一辆天青色的马车缓缓驶在白府后院侧门。
  
  车帘子掀开往守门的婆子说了一句,那婆子哈腰点头,只过一会儿,侧门打开,由着马车驶进去。
  
  白子亭急急赶来,刚走进偏厅便作揖道:“金大夫,总算见到你了。”
  
  金谷年从窗户前回过头,淡然一笑:“你不怕我是凶手,牵累白家?”
  
  白子亭朗声一笑:“承蒙金大夫看得起在下,子亭要是怕,就不让金大夫进来了。”
  
  “嗯,想着我最近事情多,可能分身乏术。此趟是特地来为老夫人做眼疾手术的。”金谷年淡声道,“你去准备一下。”
  
  “金大夫,不如等你办完事再做也不迟。”白子亭委婉道。
  
  金谷年垂眸,淡定道:“我的事,自然会处理好的。但我说过能让老太太重见光明,岂能让老人家失望。”
  
  白子亭见她言之凿凿,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少不得亲自去准备一番。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金谷年仅仅用了两个时辰,就完成了治疗。
  
  “明日就能拆掉纱布,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让眼睛受到强光照射,尽量呆在家里便是。”做完手术,金谷年便打算离开。
  
  白子亭急了,忙道:“金大夫请留步,县衙的人正四处寻找你,你若是有什么要做的,吩咐在下去办即可。”
  
  金谷年等的就是这句话。
  
  “白公子,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请白公子帮我送一个人去京城。”金谷年让沈飞从马车里走出来,介绍道,“这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冲撞了京城里的贵人,不方便露面,想跟你们一起上京。”
  
  白府家眷几日后要上京探亲,是由龙风镖局帮忙押运的。
  
  金谷年想让沈飞混在人群中,一起前往京城。
  
  提前跟白家的人打声招呼,免得日后有什么麻烦事,连累人家。
  
  白子亭满口答应下来。
  
  倒也是个爽快的。
  
  等沈飞在白府安顿下来,金谷年又要走了。
  
  “金大夫,这是我书童阿远,这几日让他做你的车夫,办事也方便。”白子亭还把印有白府标志的马车借给金谷年。
  
  金谷年笑得接受了。
  
  月上柳梢,正是酣然入睡的时候。
  
  东柳镇的采红院却是宾客满座,座无空缺。
  
  “公子,你找的人在里面。”阿远朝马车帘子里恭敬唤了一声。
  
  “知道了。”
  
  一刻钟后,从马车里走出一个白衣男子,脸容俊朗,不怒而威。
  
  阿远看得眼睛都直了,不可置信。
  
  此人看起来跟金谷年有八分相像,但是,眉目之间更英朗,完全是一副公子哥派头。
  
  阿远以为金谷年会易容术。
  
  实际上,这得益于现代的化妆技术,还有金谷年平时穿得都是朴素的棉服,看着不起眼。
  
  如今,她穿的可是绫罗绸缎,华贵逼人。
  
  就连文知礼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拿着扇子,风度翩翩。
  
  他们母子二人,带着阿远,大摇大摆地走进采红院,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只见金南飞身边莺翠环绕,酒气熏天,好不快活。
  
  除了他,还有李成跟一个男的,分别抱着个花姑娘在喝酒。
  
  金谷年隔壁的桌子坐下来,背对着他们,气闲淡定地喝着酒。
  
  老鸨过来推荐花姑娘,阿远不耐烦道:“好哆嗦!把你们的好酒拿上来,我们公子要姑娘时自然会找你。”甩给她一锭银两,完全一副恶奴的派头。
  
  老鸨见怪不怪,忙下去安排了。
  
  “南飞兄弟发财了,我们哥俩也跟着沾光了。”李成给金南飞敬酒,语带恭敬道。
  
  金南飞嘿嘿一笑,一脸醉意,摆摆手:“只要你们跟着我,保证以后吃香喝辣少不了的。”
  
  “有哥的这句话,我们兄弟二人就放心了。”李成赔笑道,“来,小弟敬你一杯。”
  
  “嘿嘿,告诉你们,哥准备在镇上买个宅子,再娶一个美妾,别提有多爽。”金南飞整个人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百两,拍拍胸口道,“金谷年一倒,哥的运气来了。”
  
  金谷年目光一凛,暗暗朝阿远打了个眼色。
  
  阿运站起来,脚踩在凳子上,手里端着一杯酒向金南飞敬意道:“兄弟走大运了,良宅娇妾都有了,大丈夫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