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
  
  见到女孩,文知雅悲从中来,倔强如她,泪眼婆娑,一头扑到蒋盈盈的怀里。
  
  蒋盈盈也气红了眼,一边安抚她,仇视的目光逼向文振国:“文振国,你还是人吗?”
  
  文振国死死盯着蒋盈盈,心想着附近没人,横竖是个小丫头,死了就死了,干脆把她杀掉!
  
  “顺天府的人正赶过来,你要是敢杀人,就等着名声败裂,在监牢里度过一生吧!”蒋盈盈似是看透他的心思,冷声道。
  
  文振国只得歇了这份心思,暗地里打了个手势,那些侍卫飞快撤退了。
  
  “蒋盈盈,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插什么手,走走,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文娟的手臂都麻了,一阵头晕目眩,大声嚷嚷道。
  
  “知雅与我情同姐妹,我怎能让你们欺负她!”蒋盈盈冷笑,明艳的脸上,带着一股戾气。
  
  听到她要为文知雅出头,文娟急了,骂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多管闲事,哼!”
  
  “老实告诉你,我们要把文知雅送进长公主府学规矩,你若是真为她好,就劝她乖乖配合!”文娟嚣张道,“这是她奶奶做的决定,谁也干涉不了。”
  
  “呸,我宁愿死也不会去长公主府做婢女!”文知雅情急之下,大声反驳道。
  
  “死、死丫头,我是你奶奶,文家我说了算!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老娘卖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钟氏在旁大放厥词道。
  
  文知雅感到憋屈,忿忿不平道:“你们这种狼子野心的亲人,我不要也罢!”
  
  钟氏冷哼道:“除非你死了,否则,你永远摆脱不了你姓文的事实!”
  
  “是,我恨不得我姓阿猫阿狗,也不屑姓文,跟着你们这些人做亲人,让我恶心!”文知雅啐了一口唾沫,大声骂道。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死丫头,你现在就跟我走!”钟氏知道儿子不方便出面抢人,但带不回人,宋世芳母子肯定不给他好果子吃,只得自己动手。
  
  “你们把我逼急了,我就把文振国的身份公诸于世!”谁料,文知雅下巴微抬,眼底闪着恣意的疯狂。
  
  文振国脸一沉。
  
  他注意到蒋盈盈的目光已经盯上自己。
  
  死丫头,真不该留着她。
  
  “死丫头,你爹早不在人世了,你说这些,谁信!”钟氏母女短暂的变脸后,又无耻道。
  
  就连文振国也是变脸神速,端着长辈的派头道:“文知雅,你爹去世前曾托我照拂你们兄妹,却不想你们兄妹不识好歹,实在令我失望!”
  
  “大娘,京城鱼龙混杂,小心你的孙女被骗,若是有需要的话,我愿助你夺回孙女,省得被人带坏了。”他对钟氏假惺惺道,目光阴森地望向文知雅
  对的,只要他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是文振国,文家兄妹奈何不了他。
  
  “他不是你爹,但我是你亲奶奶!”钟氏立马底气十足,有恃无恐道,“文娟,把老三带回家去,由我亲自调教!”
  
  文知雅脸色惨白。
  
  夏彩花骂道:“你们太不要脸了!”
  
  可谁能证明文振国就是文乐生?
  
  这时,蒋盈盈打开一张纸笺,挡在文知雅面前,对文娟道:“住手!”
  
  “滚开!”文娟觉得死丫头真碍事,不耐烦道。
  
  蒋盈盈冷冷一笑:“你看清楚了,这是文知雅与我签下的卖身合同。”
  
  卖身合同?
  
  在场的人愣住了。
  
  就连文知雅也有些懵了。
  
  “你撒谎,想骗老娘也要拿点本事来!”文娟反应过来,冷笑道。
  
  蒋盈盈先是投给文知雅一个安心的眼神,才缓缓道:“我是芳疏成衣铺的老板娘,三日前,文知雅跟我签订了卖身合同,也就是说,我是她的老板。”挑挑眉扫向钟氏,“除了我,文家是没有资格干涉她的人身自由。”
  
  “放你娘的狗屁,别以为你耍手段就能吓唬我了!”文娟唯恐天下不乱道。
  
  蒋盈盈淡定自如:“那好,报官,到时再请全京城的老百姓来围观,可好?”
  
  顿了顿,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若是闹大了,想必文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能让人翻出来,我听说知雅的父亲曾是个秀才,想必认识的人也多,到时说不定能混几个大熟人…”
  
  “够了!”文振国没想到蒋盈盈小小年纪,心思熟络,还见招拆招,气得拂袖而去。
  
  钟氏没反应过来,骂骂咧咧道:“一、一听就是小丫头糊弄人的,怕什么…”
  
  文振国咬牙道:“我说了,走!”
  
  文娟也懂了,蒋盈盈是事不嫌大,故意闹得人尽皆知,可文振国的身份敏感,经不起折腾呀。
  
  “娘,快走。”她拉着钟氏往马车里带去,“以后再慢慢收拾她们!”
  
  准备离去时,文振国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双目阴戾,盯着文知雅:“老三,京城可不是文家村,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既然适应不了,就滚回去,趁还有命在。”
  
  “文振国,从此咱们父女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文知雅脸色慢慢平缓,淡声道:“愿你在长公主府遂心如愿,毕竟能靠女人吃饭也是一门本事。”
  
  “你!”这话戳中文振国的痛处,寒着脸,狠狠瞪她一眼,走了。
  
  他们一走,文知雅瘫软在地,心跳加速。
  
  夏彩花回屋抱着孩子出来,心有余悸道:“三妹,他太可怕了,咱们逃命吧。”
  
  若不是蒋盈盈及时赶到,文知雅的下场可想而知。
  
  “大嫂,我哥的学业刚刚起色,不能走。”文知雅疲惫一笑,“等我哥沐休回来,咱们再想想办法。”
  
  “若是娘亲在就好了…”夏彩花精神颓废道。
  
  京城险恶,文振国母子为了讨好长公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可是,长公主为什么对他们穷追不舍呢?
  
  他们连亲爹都不要了呀。
  
  “娘亲?”文知雅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爬起来,急急喊道,“娘,刚才就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她看到分明,文振国手臂上银针的位置甚是隐晦,没有一定的功力是做不到的。
  
  也就是说,娘亲一直在他们身边,默默关注着他们。
  
  蒋盈盈心知肚明,却没戳穿,只是苦笑道:“知雅,该相见,总会再见的。你跟大嫂赶紧收拾一番,今晚就搬到芳疏铺子过夜。”
  
  一切都如金谷年所猜测的那样。
  
  文振国卖女求荣,逼急了,还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