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蒋盈盈才多大岁数,就算绣工可以,但是人情世故上,却是不通晓的。”
  
  苗氏见老太太露出贪婪的眼神,见机奉承道。
  
  董老太太神色凝重,犹豫片刻:“可盈盈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谁敢夺她的铺子,她跟谁急。”
  
  “哎呀,老太太是她的亲奶奶,这哪能叫夺呢,权当是帮忙掌掌眼,对她好罢了。”苗氏讨好道,“再说了,女大不中留,盈盈迟早是要嫁人的嘛。”
  
  可不是嘛,要是蒋盈盈带着成衣铺子嫁入男家,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想到这里,苗氏装作为难道:“只是盈盈跟西南候那边的小子订过婚了,西南候跟老爷又是政见不合的,难办……”
  
  “胡说什么呢,盈盈是万万不能嫁给姓刘的小子,这门婚事做不得数。”董老太太脸色难看得很,厉声道。
  
  苗氏趁机火中浇油道:“可盈盈性子倔傲,还信誓旦旦地说了,除了姓刘的小子,她谁也不嫁。”
  
  “胡闹,这孩子太不识抬举了,方氏也任由着她,真是慈母多败儿!”董老太太越说越气,干脆道,“回头我再给她挑一门婚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与不嫁,由不得她!”
  
  “老太太英明。”苗氏的马屁拍得一溜一溜的。
  
  等她离开松柏院时,发现苗胜光早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姑母,蒋盈盈的成衣铺子真的很赚钱?”苗胜光追在苗氏身后问道,显然把屋里的对话听进去了。
  
  那猴急的样子,看起来更猥琐了。
  
  苗氏气不打一处道:“瞧你这样子,怕别人不知道你看上人家了?”
  
  苗胜光压低声音道:“姑母,我不是着急嘛,万一老太太把她许配给别人,如何是好?”
  
  别看蒋盈盈是个人尽可夫的破鞋子,可她的哥哥前途无量。
  
  蒋先华高中状元的话,必定会提携自家妹夫。
  
  况且蒋盈盈长得秀色可人,比苗氏的亲闺女长得还漂亮动人。
  
  苗胜光从看到蒋盈盈的第一眼,就相中她了。
  
  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对男人有致命的诱惑。
  
  方氏瞧他没点出息的样子,啐骂道:“一个破鞋也值得你如此上心。放心,姑母早有应对之策。”
  
  见附近没人,小声道:“死丫头的铺子日进斗金,我差一点就到手了,谁知死丫头防备心太强。如今老太太盯上她的小金库,还不得乖乖奉上。”
  
  “跟我斗,她还嫩了点。”苗氏冷冷一笑。
  
  她得不到,也不会便宜方氏母女。
  
  苗胜光一阵牙痛道:“那我娶了蒋盈盈,老太太会不会把铺子还给她做嫁妆?”仿佛老太太夺了他的财产似的。
  
  蒋盈盈人长得漂亮,还能赚钱,妥妥的移动金库。
  
  “死丫头立下誓言,非姓刘的小子不肯嫁。她肯嫁与你吗?”苗氏白他一眼。
  
  苗胜光讨好道:“姑母,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苗氏附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苗胜光眼里闪过精光道:“如此,她就是我的囊中物了。”
  
  蒋盈盈哪里知道蒋家人处处想着算计她。
  
  此刻她被关在望月阁,院子外面还派了护院把守门口。
  
  看样子,老太婆铁定心肠要关她十天呢。
  
  方氏见她站在院子中央,呆呆地望着墙角的方向出神,不由地叹息:“盈盈,听娘的一句劝,赶紧把金刚经抄了,回头等老太太气消了,自然放你出去。”
  
  “娘,我要搬出去。”蒋盈盈脸色冷漠道,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方氏越发看不透她了,轻声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你这样倔下去,对你没好处。如今连老太太也要来分一杯羹,哎……”
  
  “自古女子做生意便要忍受很多非议,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自然更难了。”方氏苦口婆心劝道。
  
  无奈蒋盈盈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响午时分,桂嬷嬷领着两个丫头走进来,唤来紫娟吩咐道:“这是新招进来的三等丫头,老太太仁慈,生怕冷落了三小姐,特地让留下来听从差遣。”
  
  得知蒋盈盈能赚钱,老太太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紫娟一看,是两个长相平凡的丫头,大约十五六岁,一看就是吃苦耐劳的。
  
  她巴不得有人使唤,欢喜地应下来,待桂嬷嬷一走,就立即安排两个丫头打扫院子等工作。
  
  “姑娘,奴婢叫夏菊,是金娘子安排进来的。”一个圆脸丫头来到蒋盈盈面前,悄悄递给她一根字条。
  
  蒋盈盈见是金谷年的字迹,上面写着:此人可信任。
  
  “你们如何进来的?”蒋盈盈紧蹙的眉头松了松,内心安心许多。
  
  夏菊小声道:“金娘子认识牙行的人,牙行的管事跟老太太房里的余嬷嬷甚是相熟,一来二去的,见望月阁这边缺人,就把奴婢们送过来了。”
  
  蒋盈盈点头。
  
  “姑娘小心了,奴婢刚才听到老太太房里的人说了,老太太要给你挑一门称心的婚事。”夏菊又道。
  
  蒋盈盈恼羞成怒,厉声道:“她们怎么能!”
  
  “姑娘别急,奴婢跟妹妹夏雪会一些功夫,平时你有什么要紧的话,奴婢可以传达给金娘子。”
  
  “金娘子交代奴婢们,要护你周全。”
  
  “谢谢你,夏菊。”蒋盈盈心里甚慰。
  
  金谷年果然一诺千金。
  
  可这一切依然抚平不了蒋盈盈的失落。
  
  想到自己与相爱的人的婚事遥遥无期,还有蒋家一群豺狼之辈,时刻想把她吞噬。
  
  不胜烦恼。
  
  但是,她不敢劳烦金谷年,人家也不容易。
  
  不知道文振国会怎么对付文知雅他们呢?
  
  哎……
  
  王家。
  
  “振、振国,长公主怎么说了?”
  
  看到文振国一声不吭地走进院子,钟氏母女迎上去,关心道。
  
  文振国目光阴沉道:“宋世芳说我为了包庇老三,故意不把人送过去,把我拦在门口,见一面都不肯。”
  
  “哎哟,你老实跟她说,你跟文家兄妹断绝关系,差点搭上性命呀。”文娟急得团团转,扶着手腕,忍痛道。
  
  文振国看她一眼:“你的伤不找大夫看看吗?”
  
  文娟气馁道:“看了,大夫也瞧不出端倪,可我都痛了整整一晚了,见鬼了!”
  
  “肯定是文知雅害我,在银针上涂了毒,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文娟捉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