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金谷年一个人在秋棠宫四处闲逛。
  
  趁人不注意,溜了进去。
  
  “主子,”侍女东环跪倒在地,一下一下地为李成香捶大腿,忧虑道,“金谷年如今还活蹦乱跳的,依照法师的本事,莫非有什么隐情?”
  
  谁知,李成香眉际间隐有怒色,一脚踢开她,面带不喜道:“死蹄子,你敢说法师的不是!”
  
  “奴婢不敢!”东环赶紧跪倒在地,呜呜求饶道。
  
  李成香径直走到窗台前,轻叹道:“法师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况且,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转过头,见东环露出迷惑的表情,冷笑:“李仁智色迷心窍,还妄想收服金谷年?死胖子也不照照镜子,金谷年会吃他这一套?不过,为此金谷年绯闻缠身,太后不得不逼她出嫁,倒是令我始料未及。”
  
  “恐怕是李仁智卷入其中,法师才不得不终止行动罢了。”她冷笑。
  
  东环忙不迭奉承道:“主子英明。”
  
  李成香脸上带着寂寞道:“一入皇宫深似海,只怕我跟法师大人无缘再见了。”
  
  瞧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东环大气不敢喘一下,毕竟这种事情,看破不捅破。
  
  “主子,你早些歇息吧。金谷年自有人收拾,将来为人妻子,要孝敬公婆,相夫教子,还要做全京城名媛的表率,按照金谷年不羁的性格,她如何做到,最后鸡飞狗跳,成为天下人的笑话罢了。”东环幸灾乐祸道。
  
  这话令李成香眉头舒展,脸色欢喜。
  
  等他们主仆二人进去歇息后,金谷年从空间里现身。
  
  幸好李成香跟东环说悄悄话,把底下的宫女摒退出去,金谷年才能肆无忌惮地到处瞎逛。
  
  最终,她来到梳妆台面前,往一旁脂胭水粉里面混进了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
  
  又看到桌子旁边放着一瓶花蜜,没作犹豫,直接注了一点液体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蹑手蹑脚离开。
  
  次日,金谷年看淑妃肃着脸纠正文知雅的坐姿。
  
  原来前些日子,宋哲宗把文知雅交给淑妃来调教,倒也有些效果。
  
  金谷年看着无聊,打着哈哈。
  
  门外,宋承欢跟何诗诗面带惊喜地走进来。
  
  “母妃,姨母,秋棠宫出大事了!”宋承欢走进来,神秘兮兮道。
  
  金谷年见怪不怪,但还是装作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大事?”
  
  “今日,父皇召见天朝国的使者,特地让李贵人作陪,没想到秋棠宫推托说李贵人身子不适来不了。可没过多久,秋棠宫的宫女跑过来说李贵人中邪了,不仅胡言乱语,还跳起了古怪的舞蹈。”宋承欢嘴上说着可怕,眼底却炯炯有神。
  
  淑妃意识到严重性,忙带上金谷年赶过去。
  
  只见秋棠宫门外被各宫妃嫔重重围住,个个面露惊色。
  
  “快让开,皇上来了!”
  
  丁公公吆喝一声,人群中自动分开一条过道。
  
  宋哲宗大步走来,他身后竟然跟着许汉林。
  
  “大皇姐也过来看看吧。”看到金谷年也在,宋哲宗开口道。
  
  金谷年点点头,跟了过去。
  
  许汉林与她并肩而行,眼底闪过深深的忌惮。
  
  李成香在后宫一向好好的,没想到金谷年一回来,她就出事了。
  
  很难不让他联想到,金谷年是罪魁祸首。
  
  “主子,你下来吧!”
  
  众人来到秋棠宫的后花园处的一处假山上,李贵人竟然踩在石头上,手里挥着一块彩纱,正手舞足蹈,神色迷离,又笑又哭的。
  
  东环生怕她摔下去,只能站在下面大声呼喝道。
  
  “怎么回事!”宋哲宗走来,冷着脸厉声道。
  
  东环红着眼,哭泣道:“禀皇上,奴婢也不知道贵人是怎么了。”
  
  “没用的东西!”宋哲宗气得骂道,抬头望向李成香,大声道,“李贵人,你给朕下来!”
  
  可李成香对他置若罔闻,目光痴痴地望向他身旁的许汉林,眼里有几分眷恋,泣声道:“汉林,你终于来接我走了。”
  
  众目睽睽下,许汉林一脸铁青,怒喝道:“和硕公主,如今你是太晋国的贵人,再也回不去天朝国了,请你好自为之,切莫引来误会。”
  
  李成香目光迷恋,却冷冷一笑:“怎么,吃饱喝足就不认账了,你这个坏东西!”
  
  底下一阵哗然。
  
  敢情天朝国这对狗男女有私情,这样子还敢把人送来太晋国。
  
  宋哲宗感到头顶一片绿草原。
  
  “无耻!”他闷哼一声,转身离开。
  
  “请皇上息怒,李贵人是被人算计了,外臣一定会查出原委,请—”许汉林忙拦住宋哲宗,恭敬道。
  
  宋哲宗冷笑:“许法师,你搞清楚了再来告诉朕吧。”拂袖离去。
  
  许汉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走到假石底下,冲着李成香怒声道:“公主,请下来!”
  
  “我偏不!”
  
  李成香哈哈大笑,放飞自我的样子,“要不然,你上来抱我下去好不好?人家怕高……”
  
  她的眼里只有他。
  
  这下,许汉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偏偏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金谷年也开口道:“许法师,李贵人对你执念很深呢。这样如花似玉的人儿,你也舍得将她送到太晋国来,真是妥妥的负心汉。”
  
  许汉林猛地回头,如毒蛇一般盯着金谷年:“金谷年,是你干的,对不对?”
  
  金谷年故作夸张道:“哎呀,许大法师,我敬重你一条好汉,原来你也会冤枉人啊!
  许汉林逼近她,眼底闪着阴森寒芒:“金谷年,是我小看你了。”
  
  金谷年嘴角噙着冷笑:“身正不怕影子斜,大法师这么紧张,莫非你跟李贵人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闭嘴!”许汉林忍不住挥拳。
  
  耳边疾风闪过,金谷年一动不动,眼里没有一丝的惊慌。
  
  许汉林的拳头堪堪收住了。
  
  转身,他一跃而上,将李成香揪了下来。
  
  “来人,和硕公主身患疾病,赶紧请大夫!”他将李成香按倒在地,趁人不注意,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渐渐地,李成香安静下来。
  
  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
  
  “啊!法师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心上人近在咫尺,她又惊又喜道。
  
  可反观许汉林,神色阴冷,望向她的眼神,如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