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将军,金谷年说跟咱们回京城,只怕是推脱之词,没完没了的患者,几时才是个头。”
  
  蒋文书对着夏江明怂恿道:“她再不回去,你妻儿如何是好?你仔细惦量一番!”
  
  夏江明鼻子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见劝不动,蒋文书又对着李单唆使道:“李大人,你离京多日,迟迟未归,说不定皇上都以为你背叛了,眼下正是你戴罪立功的功会。不如咱们一起劫持金谷年,省得夜长梦多。”
  
  李单手里拿着一本书,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没反应,蒋文书急了,夺走他的书本,骂道:“李单,你可有听我说!”
  
  谁知,李单猛地拍大腿,称赞道:“妙,太妙了。”
  
  蒋文书傻眼了。
  
  敢情人家压根没听他说话。
  
  他气得脸都绿了。
  
  李单严肃道:“我与南济王爷一同来,岂能舍他而去的道理。”
  
  蒋文书破口大骂:“南济王都病了,如何回去?
  
  李单想都不想道:“那我等他。”
  
  “呃……”蒋文书气得想骂人。
  
  他干脆走开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他叫来随从,叮嘱他去办几件事。
  
  过了没多久,木城里就流传起金谷年同情心泛滥,不仅接收大量的疟疾患者,还到了来者不拒的地步。
  
  如此荒谬行为却是以木城老百姓的安宁来代价。
  
  那些人是专门来抢木城老百姓饭碗的!
  
  其中还有达城的叛徒,他们伺机而动,时刻准备着扑上来给金谷年致命一击。
  
  一切都是木程真的阴谋诡计,目的就是为了拖垮金谷年,摧毁木城。
  
  金谷年太善良,她被骗了!
  
  所以,这些人不能留,坚决不能留!
  
  放着是以前的木城,金谷年爱收留什么人,要救什么人,木城老百姓才赖得理会,毕竟木城那么穷,谁爱来就来,来了图什么?
  
  如今不同了。
  
  经过金谷年大刀阔斧的木城,如今已经成为一个繁荣的小都城。
  
  里面有学校、医院、甚至还有流浪汉收容所,各种措施应有尽有。
  
  金谷年颁布了一系列的规定,在这里没有权势逼迫,更不用担心欺市霸街的情况,会有公正的执法人员维持治安。
  
  世子爷文知德是文德学校的校长,凡是适龄儿童均可免费入学,只需要少量的学费即可。
  
  还有只要办理了木城老百姓医保卡,就能花少量的钱就能看病,据说医馆的馆长就是长公主本人。
  
  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金谷年的运筹帷幄。
  
  没有金谷年,就没有木城老百姓享受的一切。
  
  所以,木程真想借此机会算计金谷年,木城老百姓是坚决不依的!
  
  一时之间,长公主府门口围满了神情激奋的老百姓,他们大声喊着让奸细滚出去的口号!
  
  蒋文书站在楼宇上目睹这一切,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露出得逞的冷笑。
  
  如此一来,金谷年里外夹攻,看她还能硬撑到几时?
  
  “这些人肯定是受人蛊惑,徒增麻烦罢了。”李单忿然甩袖,就要走出去理论。
  
  蒋文书忙拉住他,着急道:“李单,金谷年都不嫌事多,你多管闲事做什么?”
  
  李单猛打了个激灵,瞪他一眼,眉头紧皱:“难道是你干的?”
  
  蒋文书打哈哈道:“李单,你这是什么话?依我说,肯定是金谷年滥做好人,引火烧身罢了。”
  
  眼看门外的群情汹涌,眼看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长公主管事—香袖冷着脸来到门口,对着那些人喝止道:“你们再闹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
  
  当中有人对香袖吆喝道:“管袖大人,你倒是劝劝长公主,千万别被骗了!她若是有个不测,大伙该如何是好?”
  
  “对呀,大伙也是关心长公主的安危,毕竟像她整日跟那些流民在一起,人心难测啊!”
  
  “你们闭嘴!”香袖颇为头痛,大声叱责道,“长公主做什么,自有分寸,你们再继续添乱的话,才真是害了她!”
  
  “对,长公主就是这种性子,见不得人受苦。她的身份除了是长公主,还是一名大夫。大夫眼里没有坏人,只有患者。正是长公主这种爱子如民的性格,才被大伙所拥戴啊。”蔡娟也站出来,苦口婆心道。
  
  她的话引得大家一阵深思。
  
  “都散了吧,万事有长公主府扛着,你们安心不添乱,就是对长公主最大的支持。”香袖说完就关门了。
  
  她来到李单面前,寒着脸道:“李大人,蒋大人,夏将军,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南济王爷感染疟疾,不幸身亡。”
  
  “什么!温泽南死了?”蒋文书跳起来,大声嚷嚷道,“你们长公主是干什么的,怎么能让堂堂南济王爷病死在这里,而不加施救的?”
  
  夏江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李单则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如此。
  
  “蒋大人此言差矣,疟疾来势汹汹,就算是长公主也是凡人一个,如何对抗天命?南济王感染病毒太重,我们长公主竭尽全力救治,却始终无天乏力。疫情太猛,她连伤心的时间也不能,只能化悲愤为力量,抢救更多无辜的性命!”香袖掩袖,假意流了几滴眼泪。
  
  蒋文书当然不接受这样的说辞。
  
  “堂堂南泽王死在长公主府,金谷年难脱干系!”他像是找到了金谷年的把柄,喊道,“你赶紧让她回来,我等立即启程赶回京城,待向皇上禀明一切,任由皇上定夺!”
  
  生怕势单力薄,他又唆使李单道:“李大人,如今南济王遭遇不测,你一同前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也要跟我等一起回去禀明皇上。”
  
  “对了,也要把南泽王爷的尸体运回京城,入土为安。”他强调道。
  
  待回了京城,就能查证温泽南的死因,金谷年想狡辩已是不能了。
  
  李单不知道金谷年这个关节眼上公布温泽南的死是何故,但是,他也知道不能把温泽南的尸体带走。
  
  他摇头,反问香袖道:“请问香袖姑娘,长公主何在?”
  
  “长公主正在木城外安置患病的难民。”香袖淡定道。
  
  蒋文书像个小丑上窜下跳道:“真是岂有此理,堂堂南济王爷死于长公主府,金谷年还有心思去理会那些贱民,孰重孰轻,她心里没点数吗?”
  
  “听蒋大人的意思,就该任由那些难民死在外面,不予理会,才是正理?”
  
  香袖目光咄咄逼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