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又是一月过去。
天越来越冷，每个人都臃肿而忙碌，不爱出去追追打打，球场上也少了往日的吵闹。门和窗都紧紧关着，逃避着妖风凛冽。
如非必要，厕所都不是很想去，那水淋到手上简直透心凉心飞扬，心抖抖瑟瑟地飞，手指红红的。
下过几场雨，地面就拖拖拉拉总是干不了，冷得人脑袋都迟钝了。
江清原觉得自己已经清心寡欲了：“冷死了。”
系统陪在他旁边：“还好吧，只要不出去。”
江清原看向四周，大家坐得满满当当，窗外“人烟稀少”，他缩了缩脖子：“天冷了，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偏偏动笔动地飞快。”
系统无语：“你现在是这样emo，晚上视频语音的嘴，聊天打字的手可不emo，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幸亏你俩现在这还隔着堵墙，不然你根本就掩饰不了。”
江清原没否认：“嗐，算了，我还是看书吧。”
他反手用了个【全神贯注】buff。
系统留了个小纸条，就走了。
它还要去看其他的宿主，不可能每时每刻留在江清原身边，甚至于，江清原这边很省事，它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江清原很理解，也很适应，至少他还能和系统留言发信息，不像之前，根本就是完全失联。
把系统想象成出去打工谋生，偶尔回来的大兄弟，十分贴合。
【全神贯注】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清原停下来，揉了揉手腕，看着刚刚记的笔记，心满意足，又颇感自身仍有弱处，有些教的东西还是要多巩固。
白石通无所事事地打扰江清原：“欸，这个，刚刚我没听明白，原哥你明白了吗？”
“我教你。”江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搞懂了的，他凑近了一点，给白石通讲思路。
讲了一遍，自己也巩固了，白石通“哦哦哦”着，说他明白了，然后他开始闲聊：“欸，原哥，你家的店进苹果了没？”
圣诞节快到了。
在这平凡重复的生活里，有人对它毫不关心，有人对它期待满满。
江清原知道白石通想问啥，他回答：“进了，还有好几种呢，礼物盒子也有，怎么，你要过这个节？”
白石通搓搓手：“这不是想过嘛，就想看看你家搞不搞。”
他想着，原哥家也有苹果的话，价格合适就在原哥家买了。
不过他还没去外面对比，也就没说什么。
江清原把书收好，然后准备接下来的书。他弄完，揉揉脸：“搞的。”
这种节日，当然要凑热闹，毕竟很多魔法生还是挺重视仪式感的，不过【糕二三班】零食店比较稳妥，怕卖不完，进的苹果不多。
他其实不是很注重这个节日，以前和管家明侯志平他们过了一次，就不过了，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就是买苹果，然后换来换去，苹果还比平时贵一圈，拿着个盒子又没用，不扔占地方，扔掉又是扔了好几块钱。
天冷，一堆苹果堆在那里吃不完，还占地儿，不如出去搓一顿，然后觉得搓一顿也难约到一起，也不吃了。
这个节日在他们这里，就算废了。
不过今年啊……江清原想到什么，笑了笑，过一下呗。
他半撑着脸，下颌线条流畅，露出一小节白净的脖子，笑得温和又好看。
白石通嘶了一声，皱着眉：“没道理啊，我咋觉得原哥你的脸变了？”
江清原挑眉：“哦？什么？变帅了？”
白石通不想承认，他扯扯嘴角：“别自恋了，你不是变帅了，是变得更小白脸了。”
李虎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听见这个跟闻见肉味的狗子似的，飞快转过身来，搭话：“没错没错！奇奇怪怪的，感觉原哥你变化挺大的。”
江清原只是爱好和风格不一样了，好歹他皮子下是个成熟社畜，审美自然不一样，在白石通他们看来，变化就挺大的。
“啧，居然被你们发现了，哥帅气无敌的本质。”
江清原故意骚气，白石通和李虎齐齐翻了个白眼，白石通直接一个拒绝的大动作：“咦咦咦。”
李虎更过分，假装呕吐。
虽然江清原是帅气了些，还白了很多，但是他们是不会承认的，绝不会让江清原这个自恋狗嚣张！
江清原故作遗憾：“好吧，我不是最帅。”
褚钰比我帅那么一点吧，他没说出来，自己偷偷地乐。
江清原拍拍白石通的厚胳膊肘子：“通通，等着哥的苹果吧。”
他赶人：“现在，都转回去，马上响铃了。”
白石通一脸感动，还没说话，李虎就凑过来：“你俩等着我的苹果吧！”
白石通要说话，老何夹着本子，拿着保温杯进来了，江清原直接把他俩推回去，白石通的话胎死腹中，又憋不住，趁老何背对着他们，给江清原扔了个小纸条。
江清原打开，发现是无关紧要的屁话，深觉在老何眼皮子底下犯事的白石通是没事找事，笑着回了，踹了白石通的凳子一脚。
声音不到，但是白石通的身子一抖，主要是想肉多，所以幅度明显。
白石通偷摸打开一看，是个咬牙切齿的“滚”字。
“……”
原哥果然不爱我，竟敷衍如斯！
然后白石通也不写小纸条了，他们安安静静地听老何讲着。
江清原现在就是每天找机会瞅上褚钰几眼，该说不说，隔壁的人还能偶尔见到，猴子和罗鹏也能打个照面，王健健是彻彻底底大半月看不到一次。
都说隔行如隔山，他们是隔墙如隔山。
节日来了正好，都见见吧。
江清原呼出一口气，发现全是雾蒙蒙。
晚上，江清原笑着和褚钰说话：“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褚钰也笑，但是不说话，一切好像都在不言中
江清原也不避着，他直接说：“嗯，快圣诞了，到时候，我有东西要给你，你自己等着。”
他笑着眨眨眼，把对面的人看不好意思了，眼神左避右避，就是不敢看他。
江清原憨憨笑，反正给礼物是肯定的，对面也猜得到，没必要遮掩，但是礼物是什么，可以猜嘛，不还是有惊喜？
褚钰垂眸，往下一看，笑：“我也有礼物给你。”
江清原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他挑眉：“是吗？那我先期待着。”
褚钰终于抬头看他，目光对视：“嗯。”
其实聊了很久了，时间不早，江清原拖延：“……啊，那，拜拜？”
褚钰：“……嗯，拜拜。”
江清原笑：“好吧，晚安了。”
“……晚安。”
江清原听完对面的话，直接结束视频，可惜地嚷了句“啊啊啊舍不得天杀的我恨呐”，然后立马躺倒盖被子。
两人经历了这么久，挂断早已不会像刚开始一样拖拖拉拉藕断丝连，江清原说完就立马挂了，只是褚钰听到了残破的细碎的语言片段，听不清是什么字，反正语气挺遗憾可惜的。
他一笑，摸着手下毛茸茸的东西。
晚安，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