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无星无月。
江源提着酒，施施然敲开了白晓生的房门。
烛光摇曳，墙角还有片竹影婆娑，白晓生津津有味翻著本古籍。
走入这，让江源有种梦回百年的感觉。
白晓生的这些行头，都不知道从哪淘来的，都是些老古董。
“白教官，你这品味还是差了点。”
“一个瓜娃子，你懂个啥。”
“读书人的顶级梦想，是什？”江源坐下倒酒。
“应该叫个白泽班的小姐姐，来个红袖添香，那味就有了。”
“贫嘴，让你来白泽班，你又不愿。”
“你要是能像厉教官那样，揍覆教官一顿，我就来。”
“我是读书人，动口不动手。”
“那你每天去骂他一顿，等我听的舒心了，就来。”
“我刚骂过他！”
“敬你一杯。”
一杯下肚后，白晓生满足叹了口气，“这酱香，喝一杯少一杯了。”
“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江源续上，与秦朗一席话后，终于开始正式面对心底的疑惑。
自苏醒后，他想尽一切办法，遍览各种文档资料，无从不包。
但独缺一种资料，没有历史。
仿佛自天启日后，这一百多年的时光，被人硬硬抹除，只留一片空白。
“你知道多少？”
“太阳系各大行星上突然出现的世界，并不是外星文明，而是蓝星各个文明的投射。”
“天启之日，心想事成。”
“人类数千年发展的精神文明，在天启日，都化为了现实。”
“华夏文明是无神论者，虽有庞大的神话体系，但并没有以此为信仰。”
“因而精神文明降临现实时，华夏文明虽然有独一无二的传承，但显化后的实力并不强。”
“那些显化的世界，落于各大行星，成为星界。”
“而蓝星身为祖星，源源不断吸收其他星界的世界本源。”
“所以九星联盟想攻入祖星，切断祖脉，不然总有一天，所有的星界都会被吸干，成就蓝星。”
江源缓缓道来，说着上一世的历史。
面对九星联盟的入侵，最终只有华夏抵挡万军。
射日之战，亡族灭种之战。
“哪听来的野史！”白晓生一拍桌子，甚是痛心疾首。
天镜上的那帮人，掩盖历史，才会让各种猜测，黑白颠倒。
“天启之日，我华夏文明最强，除了智星外的八大行星，我们独占金木水火土五颗。”
“可惜贪婪蒙蔽了双眼，要不是内部瓦解，射日之战华夏必胜。”
“乐此不疲的自己人捅自己人，才被其他文明有可趁之机。”
“要不是各道的顶尖强者，都被设计，流放到了冥王星，就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一帮道貌岸然之辈，龟缩在天镜上，整颗蓝星都成为了墟星。”
“白教官，说的再详细点？”截然相反的历史进程，但结果却是大同小异，江源再问道。
“详细不了。这已是我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一些边角料。”
“你要探明世界真相，就打穿天镜，自己去寻找答案。”
“外面是个什样的世界？”不再过问历史，江源问起了当下。
“自射日之战，蓝星被摧毁了三分之二。”
“如今可生存的剩余区域，被划分成了十二州。”
“除十二州外，最大的区域为无间域。”
“无间域中有大恐怖，时常会出现类人形的红毛怪。”
“所以十二州都有结界，出了结界，不但要面对层出不穷的自然灾害，还会遭遇以人类为食的红毛怪。”
白晓生毫无保留，充分尽到了老师的责任，把自己所知的事，悉数相告。
当江源离开之际，破晓天明。
听君一席话，不是胜读十年书，而是谜团更多。
江源又带了份早餐，推开了覆山海办公室的房门。
看着摆在面前的烧饼，覆山海很无奈，“基地的凶兽，不是用来给你们当食物吃的。”
“废物利用而已，打死了不吃，岂不浪费。”江源笑道。
“是对练时打死的吗？”香味实在诱人，覆山海吃了起来。
“武大郎只挑最肥美鲜嫩的那一小块肉，只为满足口腹之欲。”
你要是整头兽肉都吃，那是随便折腾，吃不撑你。
可每头凶兽，只取最精华那一口，就是一口一头，会被吃灭绝的。
“香不香？”
“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教官，不是好教官。”
这话是能当着基地总教官的面，直接说的？
“你对我意见很大？”
“你老娘老爹要是被人绑了，会怎做？”
“杀入敌人老巢，让这些人十死无生。”
“这不就得了。”江源剔著指甲，“我是不是已经很克制了。”
“这是规矩。”覆山海吃完，擦了擦手。
“如果这个规矩是错的呢？”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一个族群要是没有了规矩，那就是一盘散沙，在黑暗丛林中，随时会被灭族。”
“纵然是烂到根子了，也不改？”
“不改！”覆山海毫不犹豫道，“除非有新的领军人物出现，有能力打破旧规矩的同时，保族群无恙。”
“能做到这个程度，才有资格破而后立。”
“覆教官，你的顽固，让人刮目相看。”江源仍在咄咄逼人。
“好了，你这个小鬼头，收起那点小心思吧。”覆山海笑了笑。
“不用来试探我的底线。”
“你的思想行为，不像是个少年人。但我无意探究。”
“于我而言，只为培养最顶尖的强者。”
“只要你有能力成为巅峰人物，任何底线都可以不再是底线。”
“你父母很安全，这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底线。”
“放心吧，现在的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他们是谁？”
“sss资源待遇，可以随时进出基地。”覆山海答非所问。
“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不要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这个世界的过往不重要，现在也不重要。”
“你要是有雄心，就把这个世界创造成，自己想要的世界。”
“这才是最重要的！”
“覆教官，您忽悠人的口才，比白教官还要略胜一筹。”江源终于不再胡搅蛮缠。
“我对你的期望，超越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