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静看着白思兮叹了一口气，“白老师，你们也挺不容易的。”
什么鬼？
白思兮疑惑的看向自家游大夫，那意思——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深藏功与名的游南萧微微一笑——如实相告。
不过，晋静还有个疑问：“白老师，当初你们被骗到魔界，为什么突然想统一魔族了？”
玉之珩举了举手，“白老师是不是觉得这样能很快赚到钱？”
白思兮说：“因为我们想出来必须得破坏掉结界。要是结界打开，所有的魔族都可以来人界，会死很多人，赔不起。”
这个理由让唐宝一愣，“为什么要赔？”
“人族好不容易用结界困住了一群恶徒，我们过去就打开结界，导致一群无辜的人惨死，要说罪魁祸首，人族首先找的就是我们吧？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不能随便这么做。大概容易良心不安？”
白思兮从小就听她妈妈说过，做人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东西，但妈妈对她那么好，总不会骗她。
苏柒柒想了想，说：“白老师，你们不是人族吧？”
“我们也不是魔族。而且，和平不好吗？如果你们是普通人，家里也很一般，正吃着饭，来一群魔族把你们的血肉当饭吃，破坏你们的家，还踩烂辛苦种的庄稼，你们又该怎么办？”
白思兮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
他们只觉得当魔主很厉害，羡慕白思兮可以统领一群人人害怕的魔族，可白思兮却从没想过成为魔主可以压榨、剥削弱者，相反，她最初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弱小。
看他们不说话，白思兮又说：“还有，你们知道面对一大片能种植的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荒芜的心情吗？”
全班只有花洛瑄和梁云柔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花洛瑄说：“确实很难受。”
其他人：“……”
他们真的不懂啊！
“我发现你们这觉悟比我还要低。其实，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对我来说，一开始的地位都一样。在我眼里，不论是哪个种族，只有比我厉害或者比我弱的区别，自己的事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就行。”
白思兮感觉做老师是真的麻烦，“有空多看点书，学学怎么看人，你们是法修，精神力比别的修士要高，在这方面应该有优势才对。”
众人：“……”
本以为会挖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结果一如既往的练习穿珠子，再用灵力刻玉简，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考试前一天，院长把白思兮和法修院的几个老师喊过去，商量法修一班在外的考试要考什么。
这场考试不仅是对法修一班来说很重要，对他们这些老师而言也很重要。
先前能毕业出去的学生本就不多，后来经过简易之的教导，这群学生的性格更加扭曲，白思兮来了以后才矫正过来。
要是把他们关的太久，过了修炼的好时候，这些人出去也都浪费了自己的天赋，着实可惜。
法修院的老师教完后，会根据每个学生的能力，推荐给较为合适的各大宗门。
要是让这么一群好苗子砸在手里，对书院的声誉也有很大的影响。
白思兮见几人都看着自己，她淡定道：“我以前从没给学生出过考题，要不你们商量一下？”
院长沉吟道：“杨老师怎么说？”
哪怕杨霄做事有些古板，但也是掌管整个法修院的人，地位和实力都摆在那。
杨霄想了想，拿出一个小本子，将它递给院长后说：“我认为还是得先考控制能力，这次得加上一点小压力，上午的考试过关后，则在下午进行考试。”
院长接下本子边看边听。
“我认为白老师有些话还是对的。这些学生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我觉得考试内容应该跟他们的能力相关，这样才有效果。这几日我观察了他们的性格，比如花洛瑄，他比较容易暴躁，这对控制自身能力来说很不利，我们可以出一个比较考验耐心的考题，让他完成。”
听完，其他人点点头，白思兮却说：“杨老师的想法很好，但你对他们的性格不太了解。花洛瑄不是容易暴躁，他是自傲。不论是穿珠子还是用灵力刻录玉简，他都极有耐心，你这个对他来说太过轻松。”
“穿珠子？”
不仅是杨霄，其他人也纷纷看向白思兮。
而白思兮淡定的分了他们一人一颗珠子，“用灵力搓成线穿过去，你们可以试试。”
本以为没什么难度，可几个法修院老师一试，只有杨霄和崔芷安一次成功，剩下的三人都被电了一下，第二次才穿过去。
“他们的珠子跟你们的一样，可花洛瑄从没放弃过，是第二个成功穿过一颗珠子的人，还会反复练习。在生活上，他记得每个朋友的生日、喜恶，你说他没耐心，我不信。自傲倒是真的，漠视一切与他无关的人。”
崔芷安眨了下眼，笑着问：“那白老师觉得其他人是怎样的？”
白思兮说：“要说脾气暴躁，那就是玉之珩，他才是易燃易爆，容易冲动。苏柒柒看起来很娇气，实际上心性坚韧，缺点跟花洛瑄差不多，只是比花洛瑄会掩饰。晋静就真的很娇气，敏感自卑，容易放弃，需要鼓励，很容易盲从。就是她觉得你好，哪怕你在别人眼里是个坏人，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随。也并不是自己观察得出结论，而是你对她好，哪怕你要杀人，她都会帮你递刀……”
听白思兮对那些学生的性格如数家珍，杨霄回想了一下，点点头道：“那在性格这方面，不如由白老师替我们分析一下，考试内容我们来安排。如何？”
“可以。”
白思兮把那些学生的性格分析完之后，杨霄也记录了下来。
看他们在商量考题，白思兮问：“我可以走了吗？”
杨霄一愣，“白老师不听一下吗？”
“你们应该不会考一些稀奇古怪的题目吧？”
崔芷安哭笑不得道：“白老师还是听一下，给些意见吧？”
于是，白思兮坐在那听他们讨论，还十分激烈。
结束后，走出阁楼，连空气都清新许多。
那些考题确实不怎么难，就是相当考验那些学生的品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真不好过。
杨霄快步走到白思兮身边，说：“白老师，以前我总觉得你不像个老师，对你、对那群学生有诸多偏见，十分抱歉。如今看来，你只是看着不靠谱，对学生的因材施教很值得我学习。”
白思兮停下看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我应该恭维两句，但我没听过你的课，夸赞的话也说不出来，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你觉得能学就好好学吧，毕竟学无止境。”
说完，白思兮便走了。
杨霄愣了愣，哑然失笑。
后面走来的崔芷安看了看他，笑说：“以前我觉得杨老师是个死鸭子嘴硬，还颇为自傲的人，走哪都不让人待见，如今一看，也还不错。”
杨霄：“……”
所以那些老师排挤他，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确有其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