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使用木炭取暖的年代。
无论是成本还是使用效果，煤炭都要远远高于木炭。
弘治年间，北平城外围的木头都快被砍伐一空了。
木炭的价格也是一年比一年高。
煤炭则不一样，京城八大矿六处是浅煤层。
随随便用铁锹挖几下，就能挖出来煤。
煤炭是可以烧的，明朝人全知道。
可为何不使用煤炭偏偏用木炭呢？
一来是浓烟滚滚，二来是煤气中毒。
刘瑾听着朱厚照和李牧在那盘算用煤炭发财，当时就嗤之以鼻了。
但他不敢说话，生怕朱厚照揍他。
唉，刘瑾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以前还觉得驸马爷敛财有道，可现在一看，也不过尔尔。
煤炭能挣大钱，早就普及了，还会等到现在？
朱厚照却不同，他对李牧是那种知己、英雄识英雄的感觉。
朱厚照以前不敢干的、不敢想的，李牧全都做了。
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两个人的思路也出奇的一致。
“你还有多少钱？”李牧问。
“二十万两左右。”朱厚照琢磨了一下，一脸戒备，“我这可是给我太子兄弟攒的钱，他要搞个豹房耍耍。”
“耍个屁，全给我，咱们去大同府买几块地。这玩意是长线发展，咱们前期必须要垄断经营才能挣大钱。”
“那豹房怎么办？”朱厚照眼里当时就无光了。
“建豹房有个毛用？他不是要搞八百神枢营吗？你抽空问问他，是带着八百神枢营出去剁了鞑靼小王子和毛里孩爽快，还是建豹房爽快？”
“你要这么说的话……”朱厚照兴奋的直搓手，“肯定是剁了鞑靼小王子爽快！”
“好。”李牧点点头，“当务之急，是在大同府买地买别人不知道的矿山。剩下的就是在京西建厂，制作煤球、蜂窝煤，以及火炉。”
“大舅哥，咱们这次换个思路，不挣狗大户的钱了，咱们要平民化，让百姓买得起火炉、买得起煤球。”
“你确定？”朱厚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牧会为国为民大公无私。
“往后一年比一年冷，烧煤势在必行。”
“可我没觉得冷啊。”
“……”
李牧：卧槽，你咋不在大灾之年问问灾民为何不吃肉糜？
你丫的，身上穿得锦服里三层外三层的，你特么咋不去看看百姓穿得都是啥？
深吸了一口气，“这也是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你该去民间走走了，真正体验下民间疾苦。”
“嗯，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朱厚照意味深沉的点点头，“我家还有铺子，什么时候开始？”
“东叔已经在准备了，最晚一个月。”李牧顿了顿，“整个名字，咱们需要一个招牌。”
“想个屁啊，就叫京西煤业！”
朱厚照兴奋的直搓手，但很快又萎靡了，“可谁来经营啊？”
“经营煤矿不同于其它，让张龙赵虎带人开采。咱们两个坐镇后方。”
“如果真的能搞来八百精兵，那就更完美了。”
…………
何鼎的办事效率很快。
朱祐枟听闻侄女找回来了，高兴的不行
知道了事情原委，直接把朱家庄和避暑山庄送给了弘治皇帝。
作为弟弟，朱祐枟对皇帝比亲哥还亲，不然皇亲那么多，他儿子后来也做不得皇帝。
可听说侄女婿是李家村的里正，朱祐枟的脸色有阴沉了下来。
虽然五粮液是他代理的，但真正过去的是管家。
虽然和李牧没见过，可李牧是什么人他心里门清。
只要是大明律疏不让干的，这犊子全都做了一个遍。
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你就大错特错了。
李牧为了不公开行贿，搞了一个玉器行。
会员制，只对会员开放，每年的会费就五千两银子。
在这里，所有钱都给你洗的明明白白的。
只要你想行贿，只要支付一部分的钱财，保证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
原本，锦衣卫要对李氏玉器行进行一次大清剿。
可偏偏锦衣卫指挥牟斌亲自出来干涉，任何人不能动玉器行，违令者不问缘由立斩不赦。
牟斌什么人？
那是把朱骥和袁彬树立成了他人生坐标，立志改变锦衣卫在世人眼中的形象的狠人。
有理想、有追求，正直无私的清官好官，因为不同流合污，还两次被罢官。
张皇后早些年，绝对是个不知书不达理的混蛋皇后，两个兄弟更是恶贯满盈。
因为土地兼并问题，锦衣卫李梦阳得罪了二张，被关进了诏狱。
原以为会遭受一番毒打，可牟斌不管你什么皇后不皇后的，对李梦阳以礼相待，养的白胖白胖的最后无罪释放。
李梦阳也是个一根筋，是个狠人，释放的第一天又抓了二张，还给他们俩上了刑。
张皇后知道了以后，说什么要砍了李梦阳，最后就是牟斌出面解决的问题。
张家兄弟可以放，但不能治罪李梦阳。
僵持不下的时候，牟斌直接放了大招：两个大木箱子，里面全是张家兄弟的犯罪证据，就问你皇后服不服？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怕老婆的弘治皇帝都站在了牟斌的这一边。
历史上，对牟斌的评价是，弘治中兴有牟斌之功！
就这么一个敢和皇后、张家兄弟硬钢的狠人，却下令不让人查封玉器行，很多人都以为牟斌同流合污了。
但是，高层却全都知道，牟斌和玉器行达成了某种交易。
只要牟斌需要，玉器行肯定能拿出来对方贪污舞弊的实质性证据。
甚至是，年月日、时辰、天气情况什么的，都会记录在内。
简单说，玉器行就是牟斌的另外一只眼睛。
但不知情的人都不这么想，都认为牟斌是个伪君子。
至少朱祐枟觉得牟斌就是和李牧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的。
朱祐枟不知道侄女怎么被骗的，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会一会这个李牧。
他发现，李牧已经渗入朝堂太多太多，再不制止一下，大明朝未来最大的朋党，非李牧莫属。
找来管家，去购买几件普通一点的衣裳，带着朱厚熜也赶往朱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