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间久了，谁还去啊？”
朱厚照一脸不解，“去那地方不都为了那点事儿吗？”
“老朱啊，人这个东西，有一个特殊的癖好。
总想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咱们就是让他们偷不到。”
“所以啊，让花魁给咱们挣一年钱，就公开让别人给她们赎身，价高者得。”
“你这个叫挣绝户钱！”朱厚照当即拒绝，“这种缺德事儿事我朱寿不干！”
“老朱，教坊司最不缺的就是官宦女子大家闺秀，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狗大户。
一年的合作期，咱们和她们五五分账，让她们也能攒下些钱，将来傍身。
赎身定价的时候，价码定的高点。
她们可以选择自己给自己赎身，也可以选择让别人给她们赎身。”
李牧说的义正词严，“你再回头看看其他的教坊司女人，你再看看受尽折磨的吴满仓等等一众青楼女子，她们都遭了多少罪，被转卖了多少手？相对而言，我这就是在拯救失足少女，是在还给她们自由。”
“那你直接去教坊司购买她们，然后废掉她们的奴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朱厚照一脸不解。
“不不不。”李牧摇摇头，“人，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大明律法威严不容诋毁！”
“你可拉倒吧，你丫的啥时候正儿八经的看过大明律例？”
朱厚照白了李牧一眼，仔细琢磨琢磨，“不过你说的倒是蛮有道理的，我最近和老刘在京城闲逛，确实看到了很多凄惨的女人。与其让别人无休止地剥削她们，压榨她们，还不如和咱们合作一年，就能获得自由身，这倒也是一个好的办法。”
“好，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一下午的功夫，李牧都在想考题，按照五经正要上写的，足足写了二十多道题。
临近傍晚，唐伯虎回来了，兴奋的直搓手。
来到李牧的房间，“贤弟，我晚上了约了几名大员，要一起去吗？”
“是徐经约的你和程敏政吧？”
他唐伯虎一愣，瞬间戒备起来，眼里带着惊恐，“贤弟，你怎么知道的？”
徐经就是徐霞客他祖父，家住江阴，家产万贯，是当地的首富，与唐伯虎是至交好友。
这个人很善于投资，第一次拜访唐伯虎的时候，见面礼是100两银子。
根据当时的物价换算到现在的汇率，大概是见面就甩出去二十五万rmb。
一个最有财，一个最有才，一拍即合，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唐伯虎要进京参加会试的时候，徐经便也跟唐伯虎一块进京来了。
来到京城，费用都是徐经出的。
历史上记载，俩人去拜访程敏政的时候，带的见面礼是两块金子，金子也是徐经出的。
俩人去拜访程敏政的时候，程敏政还没有被钦点为副主考官。
三人相谈不错，程敏政也挺喜欢唐伯虎和徐经，就专门地说了一下考试情况。
尤其是对考题进行了一定的推测。这就和现在的学校，老师押题是一样的。
可问题是，唐伯虎和徐经前脚走，程敏政就被钦点为副主考官了，考题就是程敏政说给唐伯虎的推测之一。
要说唐伯虎也是个二逼，他特么绝对不冤枉。
当时因唐伯虎才名大，很多人来求画求文求字。
唐伯虎脑子一热，就把程敏政给他推测的考试题，当做写着玩的练笔给卖了。
然后，弘治朝最大的一次科考舞弊案就出现了。
程敏政是个刚正的老实人，承认自己收了金子，但不承认自己泄露考题。
当时弘治皇帝也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就对牟斌说了一句话：临财苟得，不避嫌疑，有沾文衡，遍招物议。
这话的意思就是程敏政见钱眼开，而且毫不避嫌，给科考造成了不公的坏舆论，影响极其不好。从始至终，弘治皇帝都没说程敏政泄露考题，只说他不避嫌。
牟斌一听秒懂了，皇帝知道他们是冤枉的，但是站在超出众人的政治高度将，个人的冤枉与否，在该案中，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通过对该案的处理，达到还原或者坚守科举考试的公正性。
这关系到的是帝国王朝的发展，而非个人的得与失！
所以，即便知道程敏政是冤枉的，也要罢官以示惩罚，即便他听闻唐伯虎确实才华横溢，但是相比起帝国的大业，一个学富五车的才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程敏政被罢官，临行前牟斌说了一句至理名言：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没多久，牟斌就把告发程敏政三人的林廷玉给砍了。
说白了，这件事其实不是才华惹的祸，就是两块金子引发的血案。
李牧拦住了唐伯虎，“唐兄，你什么时候都能去，就今天不能去！”
砰，马汉借机关上房门。
唐伯虎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兄弟，别看我人前风光，实则我背后凄凉……我家道败落，难得有徐经拉我一把，我要趁着这个机会崛起啊。”
“我让你去了才是害你！”
李牧觉得自己必须要好人做到底，但又不能和他说自己知道的事情，这就有点难。
“马汉，给我看住他，敢离开房间半步，给我打断他的腿，以后就算是不能走路了也没关系，老子养他一辈子！”
“贤弟！”唐伯虎气得直挠头，“你为何非要拦着我不让我去呢？我能不能一飞冲天，就看这一哆嗦了！”
“来人！”李牧没理会唐伯虎，对着外面叫了一声，立刻有两名部曲进来。
“去泓冠楼，把徐静给我绑来，不老实打断他的腿！”
“贤弟，你再如此，我就……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唐伯虎摆好了姿势，就要撞门框。
“撞，撞残了我养你一辈子。”李牧依旧不为所动。
唉！
唐伯虎气得直跺气得直跺脚，索性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生闷气。
连日来的接触，虽然李牧为了挣钱不择手段一点，但老唐觉得，他和老朱的人品还是挺不错的。
嗯，虽然老朱经常吹牛逼，但无伤大雅。
所以，也放心把自己的印章交给李牧，这也相当于把自己一辈子的名声给了李牧，可见唐伯虎的李牧的信任。
他也没觉得李牧是害他，但他就是不懂，就是不理解。
“唐兄，你看着我的眼睛。”李牧坐在唐伯虎对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