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账目。
弘治皇帝满眼不敢相信。
好女婿撞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这么尿性？
民部一个月才能完成的事情，他们家的管家和账房，五天就算完了。
还特么一眼就看到了账目的漏洞，准确找到了凶手。
朕，难道养了一群废物吗？
再看看李向东做的账目，上面很多都像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压根就看不懂。
幸好在后面，李向东把“1、2、3、4”神马的，替换成了“壹贰叁肆”。
说实话，偏差不是很大，但弘治皇帝宁愿相信李向东和秦德赞，也不相信自己家养的这群狗官。
仔细思量他接触李牧至今发生的事情，弘治皇帝不由得想起来张天师的话：辅星当道，国运恒通。
难道……
嘶，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朕兢兢业业、励精图治，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一辈子的心却都用在为江山社稷、利民百胜身上，感动了上苍，才派文曲星下凡？
嗯，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朕感动了上苍，才会降下如此神婿。
瞥了一眼朱厚照，弘治皇帝一脸嫌弃：以后多和朕、多和你妹夫学学！
看着弘治皇帝脸上丰富精彩的表情，朱厚照抿抿嘴：“爹，说好的不能有朋友义气呢？”
刹那间，弘治皇帝打脸了。
“你……”
弘治皇帝一捂胸口，险些提前驾鹤，“逆子，你想气死我，早点继承我的皇位吗？”
何鼎、牟斌、佀锺，纷纷低下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亲爹被气得浑身发抖，朱厚照抿抿嘴：文曲星是不是造孽犯了天条，才投在妹夫身上？
“陛下，臣请推广复式记账法。现在顺天试行，然后推广全国。”
佀锺掏出一份奏疏，恭恭敬敬地递到弘治皇帝面前。
这里面是关于复式记账法的所有优缺点，弘治皇帝十分满意。
“爱卿，他这个账本和咱们朝廷使用的不一样，咱们印得出来的吗？”
佀锺略微沉思，“陛下，印倒是能印，就是需要时间，需要重新制作模具，在工部分出一个新部门……”
“何必这么麻烦呢？”
“镇国公朱寿，正巧入股了一家印书坊。
最近风靡全国的《伯虎诗集》、《西游释厄转》、《天龙八部》，都是出自本宫之手。
李家庄所有复试账簿，全出自于此。”
朱厚照话音刚落，佀锺倒吸了一口凉气。
朱厚照说的印书坊他知道，是赵氏印书坊。
书坊印出来的书，无论是书籍的质量，还是印刷质量，甩开工部好几条街。
简单说就是：便宜、皮实、耐操！
弘治皇帝沉思许久，这才点点头，“爱卿，这个事儿你提出来会有很多人反对的。”
“陛下圣明！”佀锺疑惑，“那什么人提出来才不会有人反对呢？”
弘治皇帝一抖衣袖，“何鼎，让人传张天师！”
…………
李家村，今天格外热闹。
据说村里的牛，突然集体绝食了。
饿了七天七夜，终于有五头老黄牛饿得受不饿得受不了，四腿儿一蹬，驾鹤了。
于是，李家村的保长立刻报官，请来了大兴县衙的武侯。
村里的老中医兼兽医，去了牛棚。
就当着武侯的面儿，对着那群绝食未死的牛，一通“说服教育”。
还摆好了一架古琴，也不知道对牛弹的什么弹的什么曲子。
勇敢牛牛们全都活跃起来，开始争相地吃着草料。
“大人，这个叫音乐疗法，在我们李家村很管用的。”
一曲作罢，王老实收好了古琴，对着武侯一躬身。
“不是……老王头，你现在都不演我们一下了？”
武侯脸色阴沉地看着王老实，气得浑身直抖。
“大人！”
王老实把一个锦盒递给了武侯，武侯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两银子，外加十粒小药丸。
“确实，现在的牛经常生病，还需要王大夫以后多多研究治疗牛病的方法。”
武侯满意地点点头，“就是不知道这个小药丸是……”
“大人。”
“李家庄即将上市的六味地黄丸，滋阴补肾调理气虚。”
“您这份，小的加量了，保证您呀……”
王老实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傲娇，低着十足的节奏感，“气势可比虎狼猛，劲力可以穿铁墙，哪怕姑娘性如狼，日日震塌三栋房；银镯宓妃必留寝，夸你活好耐力强，战罢娇娘三百万，江湖称你不倒枪。嘿，不倒枪！！！”
“嗯。”
“银子咱也收下了，不能坏了规矩。”
武侯满意地点点头，“但是你这个老同志啊，本官得批评批评你了，以后该演还是要演一下的嘛。”
“好嘞。官爷您慢走！”
武侯走出去几步，突然转过身，“老王啊，什么时候吃比较靠谱？”
“那要先看看官爷要打几个了。”
“我准备带着手底下五个兄弟一起去，我们要打十个！”
老王听闻，略微沉思了一下，“开始前的一炷香时间，温水吞服。刚吃下去的时候可能脸发烫，这是气血翻涌之兆，证明药丸起效了。”
“好嘞。”
武侯一拱手，瞥了一眼身边的记录文书的小吏，“写，李家庄五头耕牛感染顽疾，食不入口水不打牙，饥饿而亡，可宰杀！”
小吏记录完，盖上了印信，交给了王老实。
王老实一人给他们切了三斤牛肋条，目送他们离开。
二人走出了李家庄，武侯在怀里摸了一番，分给了小吏一吊钱。
为什么只有一吊钱呢？
因为李家庄的牲口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
武侯们排好队，分好了次序一个一个来，但小吏是每次都来。
“喏，这个也分你一粒。”
武侯把小药丸递给小吏，“下午给你放假，是找你自己的婆娘玩耍，还和刘庄的俏寡妇厮混，全凭你个人意愿。”
“好嘞。”小吏小心地收好药丸，“谢张头赏！”
一个老道，就站在远处看着。
看到这一幕之后，气得胡子直抖，嘴角狠抽。
恨不得上去就给武侯和小吏扭送到官府。
正在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你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