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觉得王朝的话很有道理。
现在家里一门三爵，未来肯定是众矢之的。
本身就不在乎什么名声，还怕这群读书人作甚？
还不如现在就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皇帝怪罪下来把爵位给撤了更好。
要是把事情闹大，连累一下李文旭，那就更完美了。
不管怎么说，掀了玉泉书院，稳赚不亏。
最重要的，玉泉山本就是公主封地里面的一部分。
现在京西易主，玉泉山是老子的，老子收回来有毛病吗？
想到这，李牧底气十足，带着百人走进山门。
玉泉书院的学生们，把山门堵得死死的。
文徵明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手里高举着《论语》：
“圣贤之地，岂是这群兵痞能来放肆的地方？”
“文人的风骨，要靠我们来守护。”
“成仁取义，就在今日！”
文徵明一带头，书院的学生们也是叫嚷连连：
“我们绝不会让你们这群目不识丁的家伙进入书院！”
“来吧，兵痞们，想入山门，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今日，我等守护的是我大明帝国的浩然正气，守护的大明帝国的正道之光。”
“哪怕是千百年后，也会有人在此祭奠我等！”
书院的学生们，一个个唾沫星子横飞，李牧就感觉一阵好笑。
就是你们这群窝里横，断送了大明江山。
对自己人一个个挺直了脖子，面对李自成的大刀，一秒变软蛋。
孔圣人说，老爷们就要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
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手无缚鸡之力，圣人的训诫都被你们喂狗了。
不多时，曹正芳从半山腰缓缓走下来。
在身后是两名学子，扛着一块鎏金匾额。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国之栋梁”四个大字。
人群分开，曹正芳冷眼怒视李牧：“先皇御赐的匾额在此，我看谁敢放肆？”
有了成化皇帝御赐的匾额，文徵明猛然一提气，
大吼一声：“仗义成仁、明公正义，就在今朝！”
其余的学生们，也是扬天咆哮：“仗义成仁，明公正义，就在今朝！”
李牧一挥手，神枢营百人结成一个军阵，手持长枪压了上去。
刹那间杀气滔天，让所有人为之胆寒。
学生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很多人都是靠呐喊壮壮声势，可真遇到了硬茬子，全特么怕了。
“稳住，不要怕他们！”
“他们不敢对书院怎么样的！”
“我们有先皇御赐匾额，敢在这里动刀，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
曹正芳为了给学生们加油打气，也是振臂高呼：“文人不死，风骨长存！
鸡汤这东西，说多了会传染。
书院的激情，瞬间被点燃了。
眼瞅着，军人距离学生只有二十步左右。
文徵明攥着论语，向前迈了三步。
双目喷火，牙齿咬得吱嘎作响：“李牧，你可知我是谁？”
文徵明的预想是，这件事闹大了，肯定会让自己名声大噪。
所以，想更加出名，就要炒作，就要拉取流量。
第一个站出来，自报家门，这个叫留名。
然后再花点钱，找说书匠润色润色，
什么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什么屠刀架在脖子上临危不惧……
只要是有利的，别管真假，宣扬出去之后，名声也就有了，人设也就立起来了。
万一惊动了皇帝，皇帝召见入宫，将来平步青云不是梦。
李牧没搭理他，而是看着成化皇帝御赐的匾额：这字写的，确实漂亮！
见李牧没搭理他，文徵明又是一指李牧：
“文人的血是流不干的，人是杀不尽的。”
“今日我文……”
“聒噪！”
李牧一皱眉，猛然上前抓住了文徵明的脖领子，将其掀翻在地。
“李牧，我乃江南……”
啪！
王朝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文徵明鼻口窜血，一点说话的机会都没给。
随即，大嘴巴子左右开弓，文徵明惨叫哀嚎，一口血沫子吐出来，还连带着几颗后槽牙。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吓傻了，书生们都是自命清高，哪见过这阵势？
李牧笑眯眯的看着曹正芳，“这块匾额是赐给书院的，还是赐给你们曹家的？”
“当然是赐给书院的了！”
“哦，不是给你们曹家的就行。”
“什么意思？”
就在曹正芳疑惑之间，李牧一挥手。
数百人冲向书生，随即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书生们口中的风骨，瞬间崩塌。
兵痞们可都是勋多代，会在乎书院的老幼？
本来武将势微，就被文臣压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有机会抽他们，肯定往死里打，场面也是极其残暴。
王朝、马汉仗着自己身板硬，已经冲过人群，抢了匾额。
既然不是给曹家的，那就是给玉泉山的，
玉泉山是我们李家村的，匾额也应该是李家村的。
凭啥你曹家把匾额据为己有？
没办法，李家村的村民就是这么耿直就是这么率性。
再一看书院的教书先生和学生们，仓惶狼狈。
嘴里面还惊恐的尖叫着：“跑啊，他们真的敢打人……”
年轻的跑得很快，眨眼之间就把老的落在后面。
现在，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尊师重道，全不重要了，能不挨揍才是正道。
年老的大儒们，被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狠狠的踩在脚下。
跑得慢的，甚至是还用力扯了一下跑在前面的，
不管是同窗还是老师，宁死道友不死贫道。
面对杀气凛凛的正规军，一切口号都是徒劳的。
聪明人都知道，口号喊几嗓子就行了；命都要没有了，还要口号作甚？
一百壮丁，在疯狂的追赶学生老师，似乎他们更像是在发泄最近训练所带来的苦闷。
李牧始终是一脸平静的跟在壮丁的后面。
王朝像是拖死狗一样拖着文徵明。
刚刚还高喊着仗节死义的文徵明，现在宛若一条丧家之犬。
说实话，李牧倒希望这群人宁死不屈反抗到底，那样揍他们的时候也更加名正言顺。
可现在李牧发现自己好像想多了，这群人都是贱骨头！
看了看被打的鼻口窜血的文徵明，李牧揪住他的头发：
“你说你，消消停停的等到后年再过来参加科考不好吗？”
“居然天真的以为老子好欺负！”
“你发现没有，你活了三十来年，都不如我们李家村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