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
远处的安全区域，刘大夏瞪大了眼睛看着刘瑾，“就他？能行吗？”
“没那金刚钻，谁揽瓷器活？”朱晖抿抿嘴，“刘瑾这个老小子，还是有点东西的。”
“要是真能扔这么远……”陈锐沉思之后开口，“老子病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松江府，杀倭寇！陆地上的，海上的，全他娘的砍了！给老子一支水师，老子他妈的敢打扶桑！”
王恕和杨廷和也奇怪的看着刘瑾，二人双双站了起来。
讲道理，杨廷和还好点儿，唯独王恕看不上刘瑾，打心眼里面看不上。
他承认刘瑾头脑活络，承认刘瑾有点东西，但总是旁敲侧击的和朱厚照说刘瑾脑后有反骨，可以用但不能大用，这厮就是个祸国殃民的死人妖。
实验这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九死一生，王恭厂那边就是最好的例子，哪次实验都得死人。
现在，王恕有点儿动摇了，刘瑾为了实验，已经不是第一次以身犯险了。
王恕狐疑的看着李牧：难道，都是李牧小子……
再看看现在起得比鸡早、“勤于政务”、“立功不断”的朱厚照，王恕就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殿下，刘瑾这个人……”
“师父，刘瑾这个人确实有反骨。”
朱厚照没驳了王恕的面子，“但他捞钱是一把好手，我会在正确的事情面前，用正确的方法用他，不会让他沾染过多的权利。
我爹出了一个李广祸国，但他运气好，有何鼎、萧静救场；我不会让身边出现第二个李广。
我这个人喜欢自由，喜欢自由的皇帝不一定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亲手砍下蒙古小王子的脑袋，灭了鞑靼、灭了倭寇，好好的做一个守成之君。
我没啥太大的心愿，也不求啥开疆扩土，就想把老祖宗们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就好。把大明战神丢掉的里子面子，全都找回来！”
王恕的眼睛里顿时满满的灼热，“殿下，你所谓的没啥太大的心愿，就足够青史留名了！虽说不上千古一帝，但在历史的帝王排行上，肯定有靠前的一席之地。老臣愿为殿下马首是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杨廷和抿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碗，正了正衣襟，对着朱厚照一拱手。
朱厚照以为杨廷和要说什么豪言壮语，谁知道只说了四个字：俺也一样！
“谢二位师父！”朱厚照急忙还礼，脸上洋溢起傲娇，“大明有诸位先生，是我朝之幸事。老天爷不会苦了想有作为的皇帝！咱们就一起，携手共进，搞他一个盛世之局！”
朱厚照的话，让王恕和杨廷和似乎也看到了久违的希望之光。
大明战神留下的坑，恐怕也只有朱厚照这样的人才，才能帮他填满。
刘瑾晃了晃胳膊，松弛了一下肌肉。
做了一个投掷的起手式，随后拉环、投掷一气呵成。
扔出去之后，转过身撒丫子就跑。
大概四五步的距离，刘瑾一个飞扑趴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护住头。
轰隆一声巨响。
尘土飞扬，沙石横飞。
爆炸点的正中心位置，出现一个直径三尺左右的大坑。
在一丈开外的牛羊，全都倒地。
血液不断的向外流淌，被弹片击中，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最惨的是距离爆炸点比较近的一头牛，一条牛腿被掀了下来，飞到了七八米开外。
爆炸点周围，还有充斥着一股子腥臭，血肉和内脏遍地。
在拴着牛羊的木桩上，还有孔洞和划痕。
所有人，震惊于面前的惨状。
下意识的走过去，全身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陈锐的身体本来就虚，险些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幸好张铭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扶助。
众人全都是满脸骇然的看着这一幕，牛羊尚且如此，那要是手榴弹落在人堆里……
天呐，想都不敢想，血肉之躯永远都是最脆弱的。
大明朝的火器，目前而言，还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朱晖不顾地面上的血肉和残肢断臂，蹲下身体开始检查牛羊的伤势。
一半已经彻底断气了，用手拔开尸体上的单孔，朱晖发现了根源，“这伤口怎么多数都是贯穿伤？”
李牧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给朱晖等人详细的讲解，关于手榴弹的威力和远离。
因为制作的时候，利用凹槽做成了龟甲纹，爆炸的时候会顺着龟甲纹碎裂成无数的碎片，碎片在告诉飞行的时候，就能洞穿人体。
“那火药……”朱晖突然一连严肃的看着李牧，“是王恭厂产的火药吗？”
“是，但我稍微加了一点儿料。只是目前还在实验阶段。”李牧顿了顿，“只要实验成功，何胜就会把配方献给皇帝。”
王恕也激动的走了过来，“之前的是用火折子点火，这次怎么不一样？”
李牧早知道他们会有此一问，立刻给他们解释撞击点火的原理。
并且还说了关于手榴弹防水等问题，就算是遇到了阴雨天，这种手榴弹也能爆炸。
所有人瞬间就僵立当场，现在大明朝的火器，最怕的就是阴天下雨等问题。
很快，在刘瑾的指导下，朱晖和刘大夏每人也投掷了一枚手榴弹。
爆炸过后，二人也是胆颤心寒，隐隐约约的感觉后背发凉。
这是什么？
这就是神器！
虽然不能镇国，但在打仗方面，明军胜算又多了很多。
如果给英国公张懋这样的手榴弹，张懋轻松加愉快的就能掀了升龙！
为了实验手榴弹的防水性，刘瑾扔了一枚手榴弹到河水里。
轰隆一声巨响，水花飞溅，浓烟散去，水面上就漂浮了一层死鱼死虾。
“能否量产？”朱晖一把攥住李牧的衣袖。
“可以量产，所有的配件都是可以分离的。”李牧顿了顿，“我们铁匠铺人少，所以准备把弹壳、竹管、弹簧的生产，外包给王恭厂。点火部件，我们铁匠铺暂时自己生产。”
“零部件？”
朱晖略微沉思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双眸中也满是灼热之火，“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是可以分离的，需要的时候组装就能用？”